學達書庫 > 外國長篇 > 帕梅拉 | 上頁 下頁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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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一個可憐、軟弱、不幸、沒有親友的人現在完全在您的控制之下,一想到這一點當然是可怕的!可是,請允許我像我現在寫信時一樣,跪著向您請求,在您決定糟蹋我之前,請您好好地掂量一下這件事情的分量。先生,到目前為止,您雖然已經向著這個滔天大罪跨出了很大的幾步,但現在還依然在走向犯罪的邊緣。當一旦真正犯下了罪過,那就沒法撤消了!您的勝利將會在哪裡呢?摧毀一位這樣軟弱的敵人您有什麼可以洋洋自得的呢?讓我享受我貧窮但卻貞潔的生活,這就是我的全部請求。我將在我這一生中時時刻刻為您祝福,為您祈禱!請想一下吧,啊,在沒有太晚之前,請想一下,當您在臨終之前,回想起有一位可憐不幸的人,她唯一引以自豪的就是她的貞潔,而您卻把她也許連靈魂和肉體全都糟蹋了,那時候您將會多麼後悔莫及啊!相反的,在那個至關重要的時刻,如果您能宣告自己沒有犯下那個極為卑鄙的罪行,如果您能為自己辯護,說一位不幸的苦命人向您苦苦哀求,您被她說服了,您沒有犯罪,也讓她保持清白無邪,那時候您將會感到多麼高興啊! 萬能的上帝出於仁慈,最近曾經把您從葬身於深水的危險中救出(我希望您允許我為此向您祝賀);願他站在我這一邊來感化您的心,把您從這個罪過中救出,同時也把我從您的糟蹋中救出!我已把我的情況向它申訴;如果它能讓我從這窮凶極惡的大災難中逃脫出來,那麼我將把這份光榮歸於它,並將日日夜夜為您祈禱! 最後,先生,懇求您可憐可憐我吧。 您的遭受壓迫、身陷苦難的可憐僕人 我把這封信抄了一個副本,以便今後我能幸福地再見到你們時,可以供你們閱讀。夜間,西蒙爵士走了以後,主人派朱克斯太太來提醒我,我還沒有讓他知道,我想要見他;我的回答是,我已按照他的命令寫出書面答覆;然後我就把我給他的回信交給了她。 她把它捎到樓下交給他,但不一會兒又捎著它回來說,我必須親自拿著它下樓去。 我哆嗦著走去,但我又激勵自己,振作起精神來,以便在這樣的事情中,儘量少表現出怯懦。 「唔,」當我一走到他面前時,他就立刻問道,「你考慮了我的建議嗎?」「我考慮了,先生,」我說,「這裡就是我的答覆;但請不要讓我留在這裡看您閱讀它。」 「你不想讓我在你面前閱讀,」他說,「是因為你感到難為情呢,還是因為你固執己見?」 我想要走開;他說,「別從我這裡跑開;你走了以後我才讀它。」但是一邊卻拉住我想要掙脫的手,「請告訴我,帕梅拉,你有沒有同意我的建議?」 「先生,」我說,「您一會兒就看到了;請不要拉住我。」「你在寫信之前,」他說,「好好考慮過沒有?」「我好好考慮過了,先生,」我答道。「如果你認為它不會使我喜歡,」他答道,「那就把它拿回去,親愛的女孩子,並重新考慮它;因為如果我把這當作你肯定的答覆,而且不喜歡它,那麼你就完了。讓我告訴你,在我可以發號施令的地方,我是不會低三下四請求的。我擔心,」他嚴厲地看著我的臉,接著說道,「從你的態度來看,你的答覆並不是我所喜歡的。讓我告訴你,我是不能容忍被人拒絕的。如果我提出的條件還不夠,那我可以增加條件,把我三分之二的田產都給你;因為,」他說,併發了個可怕的誓,「沒有你我活不下去;而且既然事情已發展到這種程度,我也不願意沒有你。」然後他就以一種使我感到十分吃驚的態度,把我緊緊抱在懷中,並吻了我兩三次。 我從他那裡掙脫出來,跑上樓,把我自己關在內空中,感到極為驚恐和不安。 過了一個小時,他把朱克斯太太喊到樓下他那裡去;我聽到他暴跳如雷;又聽到她說,這是主人自己的過錯;本來只要他一旦下定決心,那就可以制止我的一切倔強脾氣,以及諸如此類厚顏無恥、令人生氣的話。 我決定,如果可能,今晚我將不上床睡覺。平靜下來吧,平靜下來吧,我可憐的、忐忑不安的心!我將會落得個什麼樣的結果啊! 星期六夜間將近十二點鐘 大約十點鐘的時候,他派朱克斯太太來命令我到他那裡去。我問她,「到哪裡去?」她說她會向我指點。 我跟在她後面走了三四步,看到她往他的臥室走去,臥室的門是開著的。「我不能到那裡去!」我說,並停住了腳步。「別傻了,」她說,「跟我來,對你不會有什麼傷害。」「不,」我說,「我死也不能到那裡去。」 我聽到他說,「讓她進來,要不對她更壞!」「不,」我說,「我不能到那裡去,我確實不能去。」於是我又重新回到我的內室,但卻害怕他用暴力把我抓回去。 可是不久她就上樓來了。「我可以告訴您,您跟主人的事情,您已把它斷送了結了。」她說,「他現在很恨你,就像他過去很愛你一樣。多麼棘手費勁的事!不過他本人不會對您做什麼事。喂。趕快上床睡覺吧。主人已經上床睡覺了。」「今晚我不上床睡覺,這一點是肯定的!」我說。「那麼,」她說,「我們就得強迫您上床睡覺;南和我將把您的衣服脫掉。」 我知道祈禱或流淚都不會打動這邪惡的女人,於是就說,「如果我上床睡覺了,我相信您就會讓主人進來,這樣我就將被糟蹋了!」「糟蹋個屁!」這位女壞蛋說,「請您相信,他對您火冒三丈,不會來跟您親熱了!真的,不會了,」她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您,讓您得到安慰:他不久就會用另一個辦法來處理您。雖然別的人都不能使您服從,不過但願您的丈夫能。」「世界上任何一個丈夫也不能使我做不正當或卑鄙的事情,」我說。「不久就要對這試一試,」她說。這時南來了。「怎麼啦,」我說,「夜裡這麼熱,又要由兩個人來跟我同床睡嗎?」「是的,因為您是個狡猾的人,等您有了一位好的同床伴侶代替我們,那時我們才會不陪您睡。」「您的心腸真是好得不得了,朱克斯太太,」我說,「但讓我整夜坐在那個大椅子中對您並沒有害處。」「南,」她說,「把這位小姐的衣服脫了。她若不讓你脫,我會幫你。如果我們兩人都不能平穩順利地把這樁事做好,我們就去喊主人來替我們脫,儘管我認為科爾布蘭德先生來做這樁事更合適!」「您真是惡毒透頂,」我說。「我知道,」她答道,「您說過,我是耶洗別,是倫敦妓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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