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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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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很快就會沒事的,謝謝。那是誰——加利嗎?今晚我這兒好像是賓客盈門。」 「我過來是陪你過夜的。」 「胡說八道!誰我也不要。回去,你們都走,即使還會發作,你們也幫不了我的忙。我不會服鴉片了。偶然服一下倒是挺管用的。」 「恐怕你說得對,」裡卡爾多說,「但是堅持不服可不那麼容易。」 牛虻抬頭微微一笑。「別擔心!如果我會對那東西上癮,我早就上癮了。」 「反正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兒,」裡卡爾多乾巴巴地說道,「加利,到另一個房間去一會兒,我想跟你說句話。晚安,裡瓦雷茲。我明天會過來的。」 馬爾蒂尼跟著他們走出房間,這時他聽到牛虻叫他的名字。牛虻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謝謝你!」 「噢,別廢話!睡吧。」 當裡卡爾多走了以後,馬爾蒂尼又在外間和加利聊了幾分鐘。當他推開房屋的前門時,他聽到一輛馬車停在花園門口,並且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下了車,沿著小道走了過來。這是綺達,她晚上顯然是上哪兒玩去了,這會兒剛回來。他舉起了帽子,站在一旁等她過去,然後走進通往帝國山的那條黑暗的小巷。隨後花園的大門哢嗒響了一下,急促的腳步邁向小巷這邊。 「等一等!」她說。 當他轉身面對她時,她停下了腳步,然後沿著籬笆緩慢地朝他走來,一隻手背在後面。拐角的地方只有一盞路燈,他在燈下看見她垂著頭,仿佛有些窘迫或者害臊。 「他怎麼樣?」她問,頭也沒抬一下。 「比今天早上好多了。他幾乎睡了一天,好像不那麼累了。我看他已脫離了險境。」 她仍然盯著地面。 「這次很厲害吧?」 「我看是夠厲害的。」 「我想也是。當他不願讓我進屋時,那就總是很厲害。」 「他常這樣發作嗎?」 「也不一定——沒有什麼規律。去年夏天在瑞士他就很好,但是在這以前,冬天我們在維也納時,情況就很糟。好幾天他都不讓我靠近他。他在生病時討厭我在他的身邊。」 她抬頭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垂下了眼睛,接著說道:「他感到病情將要發作時,總是打發我去跳舞,或者去聽音樂會,或者去幹別的什麼,藉口這個藉口那個。然後他會把自己鎖在屋裡。我時常溜回來,坐在門外——如果他知道了,他會大發雷霆的。如果狗叫,他會把它放進去,但是他不會放我進去。我看他對狗倒更關心吧。」 她的態度挺怪,好像氣不打一處來。 「呃,我希望病情再也不會惡化了,」馬爾蒂尼和顏悅色地說,「裡卡爾多醫生對他的病情認真負責,也許能夠把他徹底治好。不管怎樣,這次治療目前已使病情得到緩解。但是下一次你最好還是立即派人去找我們。如果我們早點知道,他也不會吃那麼大的苦。晚安!」 他伸出了手,但是她隨即後退,表示拒絕。 「我看不出你為什麼想和他的情婦握手。」 「當然隨你的便了。」他不無尷尬地說。 她一跺腳。「我討厭你們!」她沖他叫道,眼睛就像是燒紅的煤炭。「我討厭你們所有的人!你們到這兒來和他大談政治,他讓你們徹夜守著他,給他吃止痛的東西,可我卻不敢從門縫中看他一眼!他是你們的什麼人?你們有什麼權利到這兒來,把他從我身邊偷走?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 她猛然抽泣起來,重又沖進花園,當著他的面使勁關上大門。 「我的天啊!」在朝小巷那頭走去時,馬爾蒂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位姑娘真的愛他!真是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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