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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的確是。可是因為有人在糧倉附近打架鬧事,守衛不得不去干預。這又怎麼能怪他們呢?結果當他們回到崗位時,就發現穀糧被偷了。實在是不可思議!現在,儲藏塔的情形確實和總管的報告吻合了。」

  「有嫌犯嗎?」

  「一點重要的線索都沒有留下。」

  「沒有目擊者?」

  「穀倉附近的人向來不多,偷竊行動又無懈可擊。要找竊賊恐怕不容易。」

  「我想你已經出動最優秀的警力了吧?」

  「這點你可以放心。」

  帕劄爾突然變了個口吻問道:「孟莫西,你老實告訴我,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個嘛……」孟莫西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有些不知所措,「我認為你是一個十分盡責的法官。」

  「你覺得我還有一點智慧嗎?」

  孟莫西嘿嘿兩聲說:「親愛的帕劄爾呀,你太低估自己了吧!」

  「如此說來,你就應該知道我壓根不相信你剛才說的話。」

  西莉克斯夫人又開始煩躁不安了,她此時正接受一名解夢師的細心診療。診所內全部漆成黑色,一片幽暗。每個禮拜,西莉克斯都會到這裡來,躺在一張草席上,向分析師敘述自己的夢魘,徵求他的意見。

  解夢師是敘利亞人,定居孟斐斯已多年。他利用許多魔法書與解夢書(近代發現了一些解夢書,書中注明了夢的性質,並附有解說),吸引了不少以貴婦與富裕的中產階級婦女為主的顧客群。儘管他收取的費用極高,但他不也撫慰了這些可憐女性脆弱的心靈嗎?

  分析師堅持治療是沒有期限的,是啊,怎麼可能不再作夢呢?但只有他才能解讀睡夢中侵擾著大腦的那些幻象。若有病人主動接近,對他表示愛意,他都會謹慎地推辭,只接受一些風韻猶存的寡婦。

  西莉克斯咬著指頭。

  「你和丈夫吵嘴了?」分析師問道。

  「為了孩子的事。」

  「孩子犯了什麼錯?」

  「說謊。可是也沒那麼嚴重嘛!我丈夫卻大發雷霆,我護著孩子,他就吼我。」

  西莉克斯仿佛有一肚子的委屈。

  「他會打你嗎?」

  「偶爾會,但是我會還手。」

  「他對你身材的轉變滿意嗎?」

  「很滿意啊!他總是不停地撫摸我……有時候,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只要我不去管他的事。」

  「你對他的事有興趣嗎?」

  「一點也沒有。我們有錢就夠了。」

  「這次爭吵過後,你有什麼反應?」

  「跟以前一樣,關在房裡大叫,然後就睡著了。」

  「做了很長的夢?」解夢師開始切入主題。

  「夢的情景都一樣。起先,我看到河面飄起一團霧。然後,有個東西,應該是一艘船,想穿過這片霧。結果太陽出來,霧也散了。我又看到一個巨大的男性生殖器,正筆直地往前進。我回頭想躲進尼羅河畔的一間屋子,可是屋子卻又變成了女性的生殖器,我覺得好奇,又感到害怕。」

  西莉克斯喘著氣。解夢師對她說:「你要小心。根據解夢書上所說,夢見男性生殖器是失竊的前兆。」

  「那女性的生殖器呢?」

  「是貧苦。」

  西莉克斯夫人顧不得頭髮散亂,立刻趕到倉庫去。她的丈夫正在責備兩個人,那兩人則晃著雙臂,一臉的難過無奈。

  「對不起,親愛的,打擾你一下。你要小心,我們可能會失竊而變得一無所有。」

  「你警告得太遲了。」美鋒忿忿地說,「這兩名船長也和其他船長一樣,都說沒有船可以從三角洲幫我運紙莎草紙到孟斐斯。我們的倉庫還得空下去。」

  第三十章

  帕劄爾法官安排了憤怒的美鋒之後,問道:「你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讓商品可以自由流通。訂單一張張地來,我的貨卻送不出去。」

  「一有空船就……」

  「不會有空船的。」美鋒立刻截斷法官的話。

  「惡意的阻撓?」

  「你去查就知道了。每耽擱一小時,都是我莫大的損失。」

  「明天再來一趟。希望我能得到一些具體的實證。」

  美鋒這才感激地說:「我不會忘記你為我所做的。」

  「我是為了司法正義,美鋒,不是為了你。」

  凱姆對這次的任務很感興趣,狒狒更深有同感。他和狒狒按著美鋒提供的運輸商名單,一一造訪,詢問他們拒絕的理由。運輸商們或是拉拉雜雜地解釋一大堆,或是露出無奈惋借的表情,甚至有人很明顯就在說謊,使得凱姆更加確信美鋒懷疑得並沒有錯。午休時間,在一處碼頭的盡頭,凱姆挑中了一個工頭,他們的消息向來很靈通。

  「你認識美鋒嗎?」

  「聽說過。」

  「沒有船可以載運他的紙莎草嗎?」

  「好像是。」

  「可是你的船空空的停在港邊。」凱姆指著停在港邊的船說,狒狒則朝工頭齜著牙。

  「把這頭野獸拉開!」工頭又驚又怕。

  「你照實說,我們就不再煩你。」

  「戴尼斯已經把所有的船都租下來,租期是一個禮拜。」

  當天傍晚,帕劄爾法官便按例行程序親自訊問船東,並要求出示租約。

  上面都簽了戴尼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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