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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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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靠岸,乘客便紛紛攘攘地推著驢子、羊和牛下船了。他二人等人群散了,才爬上梯子,走到底比斯大法官的辦公室。詢問之下,並沒有給帕劄爾的書信。 「我們回孟斐斯。」蘇提說。 「你就這麼急嗎?」帕劄爾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等不及要見到亞舍。你簡單跟我說一下你調查的結果好嗎?」 帕劄爾有氣無力地重述著調查的經過,蘇提則專心一意諦聽著。 「跟蹤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 「是警察總長的作風嗎?」 「有可能。」 蘇提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找卡尼,再離開底比斯。」 帕劄爾溫順地答應了。他依然遊移在現實邊緣,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奈菲莉的拒絕使他心灰意冷。 卡尼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照顧園子,園中也多了一些平衡灌溉系統。絕大部分的人力集中在菜園部分,他則獨自負責照顧藥草。卡尼的肩背越來越厚實,皮膚的皺紋也越來越多,只見他挑著兩個重重的水桶,行動十分緩滯。不過他寧願自己辛苦,也不許任何人碰這些他最心愛的植物。 帕劄爾為他介紹了蘇提,他卻眼睛上下打量著,問道:「你的朋友?」 「在他面前,你有話儘管說,不必避諱。」 「我還是繼續在打聽那名退役軍人的消息。細木工、木工、挑水工、洗衣工、農夫……各行各業都沒有漏掉。只得到一個很薄弱的線索:我們找的人在失蹤以前曾經當過幾天的修車工人。」 蘇提聽了卻說:「也不算太薄弱,至少知道他還活著!」 「但願如此。」卡尼說。 「他會不會也被殺了?」蘇提問道。 「總之,就是找不到人。」 「繼續找。」帕劄爾說,「那第五名退役軍人還活在人世。」 底比斯的夜裡,當北風送涼,三兩好友一同坐在藤架與花棚下喝啤酒,欣賞著夕陽西下的美景時,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呢?肉體的疲倦消除了,心靈的折磨也停息了,西方的天空展現出了沉默女神酡紅的美麗容顏。暮色中飛過了幾雙白鶴鳥。 「奈菲莉,明天我就回孟斐斯去了。」 「工作需要?」 「蘇提目睹了一件叛逆的罪行。」帕劄爾遲疑了一下,「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還是不要多說。」 「情況這麼危急嗎?」 「和軍方有關。」 「你也要想想你自己,帕劄爾。」奈菲莉不由關心地說。 「你會關心我的遭遇嗎?」 帕劄爾苦澀的語氣讓奈菲莉的臉漲得緋紅。「不要挖苦我。我多麼希望你幸福。」 「你是惟一能讓我幸福的人。」 「你老是這麼絕對,這麼……」面對這個固執的人,她真不知該怎麼說。 「跟我走。」 「不可能。我的感覺不像你那麼強烈,承認吧,我跟你是不一樣,我向來溫吞吞的。」 「事情很簡單:我愛你,你不愛我,如此而已。」 帕劄爾對感情做單純的二分法,奈菲莉非常不以為然:「不,沒有這麼簡單。白天和黑夜不能清楚地一刀兩斷,季節的分野也沒有那麼清楚。」 「我還有一點希望嗎?」 「我如果說有,那是騙你的。」 「你看吧。」帕劄爾原本燃起的希望又滅了。 「你的感情太強烈、太急躁了……你不能要求我回報以同等的熱情啊!」 「不用解釋了。」 「我心裡的想法,我也不清楚,又怎麼能給你肯定的答案?」奈菲莉也心慌意亂了。 「我這一走,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帕劄爾於是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他暗暗希望奈菲莉出聲挽留,但最後也只是再度失望。 書記官亞洛承擔的責任不大,因此也沒有什麼嚴重的過失。 整個區都很平靜,未曾發生重大刑案。帕劄爾將細節處理好,便應警察總長的傳喚前往他的住處。 孟莫西的聲音還是一樣鼻音濃厚而急切,但卻比平常更加笑容可掬。 「親愛的法官!真高興再見到你。你出遠門去了?」 「職務上的需要。」帕劄爾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的轄區是最安全的轄區之一,看來你的聲名的確發揮了一定的影響力,大家都知道你絕對依法辦事。」總長頓了一下,看著他說,「容我冒昧,你好像很疲倦。」 「沒什麼大不了。」 「是,是……」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這件事很敏感,你很……令人遺憾。關於那個可疑的儲糧塔,我完全遵照你的計劃行事。你記得嗎?我曾經質疑該塔的功能。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想的並沒有錯。」 「總管逃走了?」年輕的法官嚇了一跳。 「不,沒有……完全不關他的事。意外發生時他並不在現場。」 「什麼意外?」 「儲藏塔在一夜之間被盜走了半數穀糧。」 「你開什麼玩笑?」帕劄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這不是玩笑!而是悲哀的事實。」 「可是你派人看守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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