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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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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一定會大白的,我向你保證。」 「我已經不相信什麼保證了。」莎芭布悶悶地說。 「有信心一點。」 「為什麼他們要毀了你,帕劄爾法官?」 聽她這麼一問,帕劄爾故意坦承:「我在調查一起發生在吉薩的意外事件。那裡的五名守衛都死了,至少官方是這麼說的。」 「這件事沒聽過什麼謠傳。」 突然,她右手按住左肩,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叫聲。 「你怎麼了?」帕劄爾緊張地問。 「急性風濕痛。有時候手臂會痛得動彈不得。」 帕劄爾稍稍考慮了一下便決定了。她曾經幫過自己,現在他也該救她。 帕劄爾向奈菲莉介紹莎芭布時,她正在醫治一隻腳受了傷的小驢子。莎芭布答應了帕劄爾要隱瞞身份。 「我在渡船上遇見這個婦人。她肩膀痛,你能不能幫她看看?」 奈菲莉很仔細地洗了手,然後問道:「以前就痛嗎?」 「已經五年多了。」莎芭布回答得很沖,接著又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個我現在要醫治的病人。」 「我叫莎芭布,是一間啤酒店的老闆,也是妓女。」 帕劄爾的臉整個都白了。不過,奈菲莉倒似若無其事。 「性行為太頻繁,加上性伴侶也許衛生習性不好,都可能是你病痛的來源。」 「替我檢查吧。」 莎芭布脫去了長袍,全身一絲不掛。帕劄爾不知道自己是該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還是挖個地洞鑽進去?奈菲莉絕不會原諒他帶給她的這番羞辱的。引介了一位歡場女子當病人,多麼意外的「驚喜」呀!他若出口否認只會更顯得荒唐而多餘,一點作用也沒有。 奈菲莉摸摸莎芭布的肩膀,然後用食指沿著一條經脈而下,按了幾處的穴道,又摸一摸看肩胛的彎曲度。她說:「你的情形很嚴重,風濕已經讓你的肩胛變形了。如果再不治療,你的四肢就會癱瘓。」 莎芭布剛才的威風全不見了。她結結巴巴地問:「你……我應該……應該怎麼做?」 「首先要戒酒,然後每天吸一點純的柳皮酊,再者要每天抹一種由天然含水蘇打、清油、篤薅香脂、乳香、蜂蜜、河馬油、鱷魚油、六須鯰油和鯔魚油(六須鯰和鯔魚都是尼羅河產的魚類)混合成的油膏。這些都是很昂貴的產品,我這裡沒有,所以你要到底比斯找醫生。」 莎芭布穿上了衣服。 「要儘快醫治。」 帕劄爾送莎芭布到村口,心裡有如萬蟻鑽動般的難過。 「我自由了嗎?」莎芭布怯怯地問。 「你不守信用。」 「說來你也許不信,可是有時候我很怕說謊。面對她這樣的女人根本無法作假。」 帕劄爾往路邊一坐,任由塵土飛撲得滿頭滿臉。他太天真了,才會落得這般悲慘的下場。莎芭布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終究還是完成了任務,而帕劄爾覺得自己全毀了。他這個自命清廉的法官,竟然和一個妓女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奈菲莉一定覺得他是個放蕩的偽君子。 可人兒般的莎芭布,為了懷念父親而尊重法官的莎芭布,機會一到手,她仍然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他。明天,她也會將他出賣給孟莫西,如果她還沒有這麼做的話。 據說溺死的人到了另一世出庭時,會受到奧塞利斯神的赦免。尼羅河水將會洗清他們的罪。失去了愛情、名聲有了污點、理想也受盡蹂躪……帕劄爾不由得有了自殺的念頭。 突然,奈菲莉的手搭著他的肩膀問道:「你的感冒好了嗎?」 他動也不動,只說:「對不起。」 「你為什麼難過?」 「那個女人……我發誓我……」他舌頭像打了結似的,話怎麼說也不完整。 「你帶來了一個病人,我希望她趕緊去醫治,不要拖延了。」 奈菲莉柔聲說道。 「她本來打算譭謗我,但是她說她願意放過我。」 「這麼說她是一個好心的妓女?」 「我本來也這麼想。」 「誰會怪你呢?」 「為了慶祝我朋友蘇提從軍入伍,我和他去了莎芭布的酒店。」 奈菲莉沒有把手拿開。帕劄爾繼續說道:「蘇提是個很不可思議的人,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最喜歡酒和女人,一心想成為英雄,不願受任何約束。我們倆是生死與共的朋友。那天,莎芭布帶他進房間以後我一直坐在外面,想著我的調查工作。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奈菲莉沒有回答,只說:「有一個老人很讓我擔心。我得去幫他洗澡和消毒房子,你願意來幫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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