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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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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達希的手的確不像以前那麼穩健,可是他還是會努力不懈,來證明自己的能力。為患者做了局部麻醉後,他開始進行第一階段的拔牙程序,用鉗子鉗住臼齒的兩側。 他鉗牙鉗得不精准,手又抖個不停,以致弄傷了牙齦。但他還是使勁地拔。由於過度緊張,喀達希這次的拔牙十分失敗,因用力過猛而導致牙根出血。他趕緊拿起一個尖端插在挖了洞的木頭裡的鑽子,再利用一副牽鑽弓讓鑽子飛快地轉動,產生一些火花。等到火焰夠大的時候,他才將柳葉刀放到火上加熱,然後用刀燒烙患者的傷口。 市長助理捧著又腫又痛的下巴離開了牙科診所,一句謝謝也沒有說。喀達希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患者,而他也一定少不了要說說牙醫的壞話的。 其實,喀達希現在正面臨一個抉擇的時刻。他無法接受自己已老的事實,也不願承認技術退步了。不錯,再去和利比亞人跳跳舞便又能夠提振他的精神,為他灌注一點短暫的精力,但是這些已經不夠了。解決之道仿佛每日近在眼前,卻總是可望不可及!喀達希必須使用其他的武器,使他的技術更臻完善。證明自己依舊寶刀未老!另一種金屬:這就是他所需要的。 渡船啟程了。帕劄爾用力一跳,安全地降落在平底船參差不齊的甲板上,旁邊擠滿了牲畜和人潮。 渡船不停往來於兩岸之間,雖然行程很短,但乘客仍趁機在船上交換消息,甚至商談生意。帕劄爾被牛屁股擠了一下,撞到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並沒有反應。 「對不起。」 她不理不睬,而且還用手遮住了臉。帕劄爾覺得奇怪,便特別看了她幾眼。 「你不是莎芭布女士嗎?」 「別煩我。」 莎芭布穿著一件咖啡色長袍,披著栗色披肩,頭髮蓬鬆雜亂,看起來就像個窮苦的女人。 「我有話跟你說,你應該也有話跟我說吧?」帕劄爾盯著她說。 「我不認識你。」 「你記得我的朋友蘇提吧。是他說服你不要散佈謠言中傷我的。」 她越聽越驚慌,轉身就要往湍急的河水裡跳。帕劄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說:「尼羅河這河段很危險,你跳下去很可能會沒命的。」 「我不會游泳。」 渡船一靠岸,有幾個小孩等不及立刻便跳上岸去了。隨後跟著的是驢子、牛和農夫。帕劄爾和莎芭布最後才下船。他還是不放這個妓女走。 「你為什麼一直纏著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女傭,我……」 「你的說詞真奇怪,你不是跟蘇提說我是你的老恩客嗎?」 「我不懂。」 「我是帕劄爾法官,你記得了吧?」 她嚇得拔腿就想跑,但是帕劄爾的手還是緊緊抓著她。 「你理智一點好不好?」 「你讓我覺得害怕。」 「可是是你要誹謗我的。」 莎芭布頓時哭了起來。帕劄爾不知如何是好,便鬆開了手。 即使她是敵人,但看著她現在的處境,帕劄爾也心有不忍。 「是誰叫你譭謗我的?」 「我不知道。」莎芭布無力地搖搖頭。 「你說謊。」 「跟我聯絡的只是下面做事的人。」 帕劄爾仍不死心地追問。 「是警察?」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問。」 「他們給你什麼報酬?」 「讓我平平靜靜過日子。」 「那麼你為什麼幫我?」 她苦笑了一下。「多美好的生活和回憶……我父親曾經在鄉下當法官,我很愛他。他死了以後,我開始厭惡我住的村子,便搬到孟斐斯。一次又一次遇人不淑之後,我成了妓女,一個有錢又受人尊重的妓女。有人會付錢打聽我啤酒店老主顧的隱私。」 「是孟莫西,對不對?」 「你自己想吧。沒有人能夠強迫我污蔑法官。為了保持對我父親的敬意,所以我放過了你。如果你有危險,也只能算你倒黴了。」 「你不怕他們向你報復嗎?」 「我過去的經歷會保護我。」 「如果這個主謀人不吃你這套呢?」 她垂下雙眼黯然說道:「所以我才離開孟斐斯躲到這裡來。因為你,我失去了一切。」 「亞舍將軍到你那裡去過嗎?」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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