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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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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站起來。」士兵喝令道。 蘇提終於離開了被關禁的監獄。他全身髒兮兮的,肚子又餓,不過還是不停地唱著猥褻的色情歌曲,懷念著從前依偎在孟斐斯美女懷中的美妙時刻。 「走!」 喊口令的軍人是個外國傭兵。他本來是海盜(有一些地中海的海盜會放棄海上的劫掠生活,加入埃及軍隊成為傭兵),後來由於埃及給予退休軍人的福利優厚,因而選擇加入埃及軍隊。這名軍人頭戴三角頭盔,佩戴一柄短劍,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你就是那個叫蘇提的?」 蘇提沒有馬上回話,軍人便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蘇提痛得彎下腰來,但並沒有跪到地上。 「你很驕傲,也很強壯嘛。聽說你和貝都英人交過手。我可不信。因為通常我們殺了敵人,都會剁下一隻手呈給上級,依我看,你八成逃得跟兔子一樣快。」 「我要開溜,還會帶著我戰車的轅木嗎?」蘇提反問他說。 「那是你搶來的。你說你會射箭,我們就來證實一下。」 「我餓了。」 「待會兒再說。有實力的戰士就算沒有力氣,也一樣能打仗。」 那個士兵把蘇提帶到樹林邊,並給了他一把很重的弓。弓的正面是實心木材,外覆角質護層,背面則是一層樹皮。弓弦是由牛筋裹上亞麻纖維之後,在兩端打結而成的。 「目標是你正前方六十公尺處的橡樹。你有兩箭的機會。」 當蘇提一張弓,背上的肌肉簡直像要撕裂了一樣,眼前金星亂舞。現在,他必須張好弓、拉好箭、瞄準目標、忘記賭注、心神合一,讓自己與弓箭合一,飛射出去正中標的。 於是他閉上雙眼,彎弓射出。 軍人往前走了幾步。 「差一點就正中紅心。」 蘇提撿起第二支箭,再次拉弓,這次卻瞄準了士兵。 「你太不小心了。」 士兵鬆開短劍。 「我說的都是實話。」蘇提鄭重地說。 「當然!當然!」士兵魂都嚇走了一半,只是連連附和。 蘇提將箭射出。還是射在橡樹幹上,就貼在前一支箭的右側。士兵這才松了一口氣問道:「是誰教你射箭的?」 「天生就會的。」 「到河邊去,大兵。洗個澡,穿好衣服,準備吃飯。」 蘇提背著他最心愛的金合歡木弓、穿著靴子和一件羊毛外套、佩著匕首,飽餐過後,帶著一身乾淨的香氣去見統領這百來名步兵的軍官。這回,軍官仔細地聽他訴說整個經過,並詳細寫成報告。 「我們和基地以及亞舍將軍之間的聯繫都被切斷了。將軍紮營的地方離這裡三天腳程,他帶領的是一支精英部隊。我已經派了兩名傳令兵南下告急,好讓主力軍行進速度加快。」軍官說道。 「是叛亂嗎?」蘇提開口問。 「是兩個亞洲小國、一個伊朗部落和一些貝都英人互相勾結。為首的是一個被驅逐出境的利比亞人埃達飛。他自稱復仇之神的使者,決定消滅埃及,登上拉美西斯大帝的王位。有人說他只是個傀儡,也有人認為他瘋狂得可怕。他常常不顧協定,不按牌理出牌。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將會全軍覆沒。在亞舍將軍和我們之間有一座守衛森嚴的小堡壘,我們要以突襲的方式攻下堡壘。」 「我們有戰車嗎?」 「沒有,但有一些梯子和一個活動攻城塔,現在只缺一名神箭手了。」 帕劄爾下了十次百次的決心要告訴她,但最後他能做的卻只是扶起老人家,把他抱到棕擱樹下以免他受到風吹日曬,然後幫忙奈菲莉清理老人的屋子。他留意著奈菲莉的一舉一動有無指責的意味,觀察著她的雙眼有無譴責的神色,而她只是一心一意地工作,仿佛渾然不在意。 前一天,帕劄爾到卡尼的園子去過,他的調查也還是沒有結果。卡尼很謹慎地走訪了大部分的村落,也和數十名村民與工匠談過,但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從孟斐斯回來的退役軍人。他若真的就住在河西,保密功夫也未免做得太好了。 「再過十天,卡尼會給你帶來第一批藥材。」他對奈菲莉說。 「村長給了我一間廢棄的房子,在沙漠邊,剛好可以用來當診所。」奈菲莉的語氣十分興奮。 「水呢?」 「村民會儘快幫我開一條水渠。」 「可以住嗎?」 「地方不大,不過還算乾淨舒適。」 帕劄爾想到她的處境,歎著氣說:「昨天還在孟斐斯,今天就流落到這個荒地來了。」 奈菲莉卻比較樂觀。「至少這裡沒有敵人。在那邊天天要作戰。」 「醫生團體不可能永遠由奈巴蒙稱霸的。」 「這只有天知道了。」 「你會回去的。」 「有什麼關係呢?」奈菲莉一副無可無不可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我忘了問你,感冒好一點了嗎?」 「春天的風讓我好不了。」 「你要再做一次吸入療法。」 帕劄爾沒有拒絕。他喜歡聽著她準備消毒糊漿、配製藥方、把糊漿塗到石板上再蓋上底部鑽了洞的碗缽的聲音。無論她做什麼動作,他都愛看。 帕劄爾的房間整個被翻遍了。就連他的蚊帳也都被扯下,揉成一團丟在木板地上。行李袋全被掏空,書板和紙莎草紙軸散落一地,草席上都是被踩過的痕跡,纏腰布、內長衣和外套也都被撕成了碎片。 帕劄爾跪了下來,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但是入侵的歹徒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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