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空中火葬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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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黑人巴恩斯有些猶豫起來。「先生,這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納特又吼起來,「他在開電梯!」 沙龍的臉色馬上開朗起來,他大大咧咧地笑著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礙什麼事?一個人想坐一下電梯,天難道會塌下來?」 吉丁斯說:「他帶著什麼東西?帶了沒有?」 巴恩斯說:「帶著個工具箱。」 沙龍說道:「哦,不,弗蘭克,你記錯了,是個亮晶晶的原子彈。」他伸出雙手比了一下尺寸。「一頭是綠的,另一頭是紫紅的,還有些火星噴出來,挺好看——」 「閉嘴!」納特暴跳如雷,「他出來沒有?」 「要是出來了,也是打別的門出來的。」 吉丁斯望著納待說:「我們最好查一下。」 可大廈周圍的門都是鎖著的。沒有看門人,也沒設警衛。 納特沉默片刻,目光仰望著中央大廳那隆起的拱頂,說:「怎麼辦?」 吉丁斯緩緩地搖了搖頭。 納特冷笑一聲:「我們設計一座大樓,就是要開放,讓人們來去自如。可是從本質上說,大樓是容易遭損壞的,豈但如此,任何東西,任何人,都很容易被毀掉。」 3 11:10—12:14 約翰·康諾斯覺得,開動那悄無聲息的電梯是一件有意思的、甚至很有樂趣的事情。對於運轉靈巧圓活的機器,他向來就挺著迷。誰要是想找他——人們遲早會來找他的——開動電梯,讓空車在各個升降井裡上上下下跑,這可能是攪亂尋覓線索最好的辦法。 他平時天天都在大樓裡工作。未曾意識到的是,這大樓會空空如也,回聲響蕩;就他一個人和這活生生的、正在呼吸的建築物呆在一起。 大樓像是一座大教堂,沒有旁人在裡邊的時候就更象了。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走廊裡迴響;從一排排窗口望出去,世界就在腳下,能看見遼闊的天空,能想想自己得到了一個機會,而且是唯一的機會,這就好象在禱告中跪下來,獨自面對上帝。某件大事即將發生前的靜默和懂憬籠罩著他的心。 他以往聽說過某種事件,可能是在一個群眾大會上,他記不大清了,但那句話直鑽進他的心裡去了:「幾個中堅分子改變了一系列重大事件的進程。」他挺喜歡這句話。那才轟動呢。堅定分子,英雄豪傑。比方劫持一架飛機,並且安然脫身。比方對整個奧林匹克村來真格的。幾個中堅分子,興許一個就夠了。到時候他們都聽你的。拎著工具箱,腳步沉重地穿過走廊,開動電梯——這簡直就像是來到了一個大型遊樂園。 電力,當然是這裡的關鍵。這年頭,電好象成了一切事情的關鍵。康諾斯記得幾年以前的那次電力網停電,一切的一切是如何頓時停止的,有的人還以為是世界末日來了。當然,也不是人人都這樣,因為那天之後過了差不多9個月,市里的產科醫院鬧翻了天,證明有人在一片漆黑的幾個小時裡撈到了好處。 他壓根不是電力工程師,連一個有經驗的電工也算不上。但他在大樓裡幹過活,大致知道怎樣撥弄配電板。每一層的電機間都有一個叫配電室的地方。只要有機會,康諾斯總要花點時間看工程轉包人手下的那班傢伙幹活,剝開裡邊包著電纜的鋼絲保護層,再剝開底下的乙烯包皮,最後就接觸到真傢伙了,那粗大的內線才真正是送電的。 他知道各電機間是通過降壓器向大樓上下輸送可用的電力,每個配電室都要把大樓外邊那個變電站送來的電保持應有的強度,送往上一層樓的配電室。他不知道原來的那個電流有多強,但肯定低不了,因為要是不高的話,他們幹嗎要費盡力氣把它降下來呢?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整一整向大樓高層送電的設備,好把眺望廳隔離開來,招待會就是在那兒舉行。他的工具箱裡有一根18英寸長的撬棍和一些偷來的塑料炸藥。他琢磨著,憑這些東西,能夠引發一場相當可觀的混亂,象過7月4日國慶節一樣,管叫火花滿天飛。 可越是琢磨,他越是不明白幹嗎只沖著頂上的幾層樓下功夫。幹嗎不照著大樓深處的底層設備來一下,那兒的電力線是直接從變電站拉過來的。一個三壘打就可以掃清本壘,千嗎要短打?這是一種很誘人的念頭。 在同一時刻,他要做的無非就是躲得遠遠的,這照說也不難。不過,為了避免運氣不佳,自已被罰下場,準備工作一定要搞好。 他打開工具箱,取出撬棍,把一端彎成鉤,另一端張開,弄斜。這就成了一件有用的武器。如果必要就用這件武器。他心裡沒有半點不安。 *** 納特和吉丁斯走出大樓的時候,人們正在搭用於慶祝活動的平臺。吉丁斯厭惡地看著那邊說:「講演,州長祝賀市長,市長祝賀格羅弗·弗雷澤,一位參議員宣佈,修建這座大樓是人類的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他打住話頭。 「沒准是這麼回事,」納特說。 「那是吹牛,你知道。這大不了又是一座該死的摩天大樓,我們已經太多了。」 「你呆在這兒大罵一通好了,」納特說。 「你上哪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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