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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不寬容(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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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座標誌著達官貴人的榮譽和平民百姓的痛苦的大廈,名叫法蘭西王國,一七八九年八月的一個令人難忘的晚上,它終於倒塌了。 那天晚上天氣悶熱,一星期來人們的怒火不斷上漲,國民議會沉浸在真正的兄弟博愛的狂歡之中。只是到了這個群情激昂的時刻,特權階層才交出了他們花了三個世紀獲得的古老權力和特權;廣大民眾宣佈贊成人權理倫,這便為以後的民眾自治奠定了基礎。 就法國而言,這意味著封建制度的消亡。第一流的人實際上就是社會上最具有進取心的人,他們勇敢地擔起領導權,決定著這個普通國家的命運,而且也得到了生存的機會。貴族們都甘願退出公職,在政府的不同部門裡做一點冠冕堂皇的教士工作就心滿意足了。他們現在只適合在紐約的五號街上喝茶或者在二號街上開飯館。 舊的法蘭西死亡了。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但是它死了,和它一起死去的還有一個看不見的最殘暴的統治,自從黎塞留時代以來,教會一直把這種統治強加在塗了聖油的聖·路易斯的子孫們身上。 毫無疑問,人類又獲得了一次機會,這是歷史上前所未有的。 沖天的熱情激勵著所有誠實的男男女女,這不言白明。 太平盛世已經很近,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來了。 獨裁政府的專橫及其種種邪惡都要乾淨徹底地從美好的地球上永遠清除掉。 前進吧,祖國的後代,暴政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對於它的後果可以多說幾句。 帷幕落下來了,社會上許多不公正的事被蕩滌得一乾二淨,一切都重新開始。但是這一切過去以後,我們又看到了面熟的「下寬容」,它穿上了無產階級的褲子,梳著羅伯斯比爾式的髮型,與檢查官並肩坐在一起,度過它罪惡的晚年。 一年前,有人要是說當權者只是靠上帝的垂青度日,有時也會出差錯,「不寬容」便會把他們送上斷頭臺。 現在,誰要是堅持認為人民的意願不一定總是上帝的志願,「不寬容」也會把他們推向死亡的道路。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玩笑! 然而這個玩笑(大家還都喜歡它)卻換來了一百萬無辜旁觀者的鮮血。 不幸的是,我要講的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人們可以從古典作家的著作中找到表達同一個意思的比較文雅的詞句。 在人類的精神生活方面,一直明顯他存在、而且很可能會永遠存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 少數人沒完沒了地學習和思考,認真尋求自己的不朽靈魂,他們將會悟出某些恰如其份的哲學結論,終能擺脫常人的苦惱。 但是大多數人並不滿足精神上的「淡酒」,他們想找些能刺激精神、燙壞舌頭、割斷食管、使他們突然坐起來振奮一下的東西。那「東西」是什麼倒無關緊要,只要能起到上述的作用,能採用直截了當的方法而且沒有數量上的限制就行。 歷史學家似乎不懂得這個事實,這使許多人大失所望。憤怒的民眾剛剛摧毀了過去的城堡(當地的黑羅多弟和塔西提及時而又熱情地報導了這件事),就馬上讓泥瓦匠把舊城堡的廢墟運往城市的另一端,重新建起一個地牢,它和舊堡壘一樣卑鄙、暴虐,也是為了鎮壓和恐怖的目的。 恰好在這個時候,一些自尊心很強的民族終於擺脫了「一貫正確的人」強加在他們頭上的枷鎖,但他們卻接受了一本「一貫正確的書」的指揮。 就在舊掌權人裝扮成僕從騎著馬向邊境狂奔出逃的同一天,自由黨進入了這座被遺棄的宮殿,他們穿上被丟下的皇袍,又陷入到迫使他們的前任背井離鄉的錯誤和殘酷之中。 這一切都令人沮喪,但這是我們故事裡一個真實的部分,必須告訴大家。 毫無疑問,那些對法國大動亂負有直接責任的人是出於好意。《人權聲明》規定的原則是,不得干預任何公民依照自己的觀點,」包括宗教觀點」,安靜地尋求自己的道路的自由,只要他的觀點不擾亂由各項法令和法律制定的社會秩序就行。 然而這並不是說所有的宗教派別都享有同等的權力。新教從此以後得到容許,新教徒不會因為不和天主教徒在同一個教堂裡做禮拜而遭到任何麻煩,但天主教仍然是「占統治地位」的國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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