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克萊默夫婦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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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森表示放棄交叉盤問。他微微一笑,把這份證詞看得無足輕重。他對下一個人證也抱同樣態度:特德的嫂嫂珊迪描述了特德對比裡的利益的關心,這是她親眼看見的。她說:「孩子對他又愛又敬。」苔爾瑪出席作證,可是過於緊張。尚賽問她: 「在你親眼看到的事情中,有什麼足以證明克萊默先生是個力能勝任的父親?」 「他們的相互關係,」苔爾瑪說了就幾乎哭了出來。 「抗議,法官閣下。這樣的回答,說得客氣點也是含含糊糊的。」 「抗議有效。」 「你是否能夠舉出具體事例,說明克萊默先生對孩子的關心?」 「他給孩子念書,給他洗澡,跟他玩,他愛他,他是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人……你要能自己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就不會開庭審判了……」說著她就哭了。 尚賽說他沒有問題了。格裡森看了看,好象要找她的岔子,可是一定是想到自已是以母親的權利為主要論據,因此如果和一個哭泣的母親作對,一定會喪失人心,於是表示放棄交叉盤問。 傑姆奧康納說特德克萊默「在本行業中精通業務」,並且「深孚重望」。他剛說完特德是位業務能力強,受人尊重的高級專業人員,格裡森便決定不放過這個證人。 「奧康納先生,你說這個人工作好,又是個出類拔粹的高級專業人員,可是你不是把他解雇過兩次嗎?」 特德猛地轉過身來看看尚賽。他們怎麼會掌握到這個情況的? 「這話不能這麼說。」奧康納說。 「那麼應該怎麼說呢?」 「公司垮了。我們都被解雇了。」 「連這位活神仙也被解雇啦?」 「抗議。」 「抗議有效。」 「我沒有問題了。 艾倫開始作證了。她作證說,作為一位小學教師,她知道比裡又聰明又活潑是由於特德是一位出色的父親。格裡森放過了她。接著尚賽舉出心理學家的報告為證:報告對被告的看法也是肯定的——公寓「對孩子來說是舒適的」,特德也被評價為「一位勝任的父親」。 接下來叫到埃塔維柳施卡。尚賽問了她一連串關於她所看到的克萊默先生的情況。埃塔神情緊張,不善辭令,只能用很簡單的話談家裡的一般氣氛:「孩子可愛極了」,「你要能親眼看看孩子多愛他爸爸就好啦」,「我能送他上學,可是他們父子倆喜歡自己結伴去」。 格裡森對這份證詞放心不下,決定進行交叉盤問。 「維柳施卡太太,你是受克萊默先生雇用的吧?」 「對不起,您說什麼?」 「他付工錢給你吧?」 格裡森想表明埃塔是被收買來作證的,可是埃塔根本不知是計。 「是的,不過我今天到這兒來,由我妹妹替工。」 「是克萊默先生付錢給你吧?」 「是的,可是今天就難說了。」她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許他應該付給我妹妹。」 法官和文書看到維柳施卡的毫不做作的天真和無辜,都微笑了。格裡森看在眼裡,知難而退,停止了盤問,以免引起對證人更多的周情。 「沒有問題了。」他朝尚賽方向勉強一笑,表示同行相敬——約翰,你這一招真厲害。 接下來是特德,他是聽證會上的最後一個證人,明天上午提供證詞。 第二天上中九點半特德開始提供證詞,一共進行了一天半;他在法庭上不折不扣地陳述了自己一生的經歷。他一樁樁地談了喬安娜離家出走,他自己決定保留孩子,找保姆,設法保持家庭穩定,直到每天照看孩子的需要(包括冬天的流感和孩子的社交活動),以及下雨的週末和淩晨的惡夢。尚賽提的問題充滿了感情和同情,似乎他一生處理那些挾隙害人、你爭我奪的案子,只是現在由於這個顧主他的工作才突然成了崇高的事業。他似乎是在乞求法官;把孩子給他吧。你看他已經嘔心瀝血啦。特德敘述了和孩子一起度過的漫長的週末,給他買衣服,講故事,跟他做遊戲;他把全副身心都撲了上去,無時無刻不想到他。在他作證的最後幾個小時,法庭上出現了變化。喬安娜原來效法她的律師,坐在那兒臉上不露一點表情,這時她卻注意聽起來了:是這些證詞吸引了她,證詞裡的細節吸引了她,使她死死地盯著證人。特德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求監護權。他回答說:「我不抱幻想,也不指望孩子感恩戴德。我只是希望一如既往地常在孩子身邊,因為我愛他。」法官宣佈暫時休庭,交叉盤問以後進行。法官回到議事廳。特德克萊默離開了證人席,受到律師和親友的擁抱。 在交叉盤問中,喬安娜的律師連珠炮般地盤問特德。問他平時不在比裡身邊時,他的白天和夜晚是怎麼度過的。律師問他是否經常雇人夜裡照看孩子,以便自己脫身去跟女人睡覺。律師的用心是想對證人的品德和他對孩子的愛護提出疑問。 「我認為你在家而孩子已經睡覺的時候,不應該算是照看孩子的時間。你同意嗎?」 「在這種時候,我還是得隨時想到他,不能鬆懈。」 「當你跟女人同床共枕時除外。」 「抗議。」 「抗議有效。」 「克萊默先生,當你的孩子在隔壁房間裡睡覺時,你有沒有同女人同床過?』 「大概有過吧。」 「我也是這麼想。」 特德覺得這很下流,因為這些攻擊都是似是而非、真假摻半的,可是他的律師對喬安娜也是如此。正象尚賽說的,打官司是不擇手段的。格裡森接著又攻擊特德的就業記錄,並且一一列舉了日期和地點。特德現在意識到對方雇了私家偵探搜集材料來整他。「克萊默先生,這工作你幹了多少個月?「最近兩年,你一共換了幾次工作?」特德一直以為能找到工作就是一項成就,可是律師卻把它說成了特德性格上的缺陷,因為要不是他原來沒有工作,也就用不著去找工作了。 「我現在在《麥克考爾》雜誌社工作。看來他們一時不會破產。」 「你在那兒幹了多久?」 「兩個月。」 「咱們等著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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