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克萊默夫婦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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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有效。尚賽先生,你真的指望人家對這種問題作出答覆嗎?」 「我要求她對一個直截了當的問題作出直截了當的答覆。她目前有沒有情人?」 「我同意這種提法。請證人回答。」 「有的。」 「是永久性的嗎?」 「我……我說不上來。」 尚賽抓住不放。問喬安娜擔任的職業有幾個是永久性的,她幹過的事有哪件是永久性的,她去加利福尼亞州是永久性的嗎,她回紐約來看孩於是永久性的嗎,她重新去加利福尼亞州是永久性的嗎,她再次返回紐約是永久性的嗎。尚賽對喬安娜的穩定性提出一連串質問,喬安娜開始亂了陣腳,口齒不清了,回答含糊了。「我不知道……當時……」她聲音越說越輕,法官只好請她講響點。 「你一生幹過的事情從來沒有一件是有始有終、穩定可靠、可以稱得上是『永久性』的。因此,當你說永久性地定居紐約,我們實際上無法知道你是否真的計劃永久性地呆在紐約,甚至無法知道你是否真的打算永久性地保留孩子。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抗議。我要求阻止律師刁難證人。」 「不過,他話裡包含著一個允許提出的問題。法官說道。「克萊默夫人,你是否有意永久性地定居紐約?」 「是的」她輕聲回答。 「我暫時沒有其他問題了。」 格裡森有權重新盤問證人,於是他便精心地重申了母親的權利;「母親」是關鍵的一個詞。「作為一個母親,我當時感到……。」「我是母親,我一看就知道……」證人和律師自始至終不斷使用這樣的話,似乎是想在法官身上引起一種自發的共鳴。他們複述了喬安娜為了重新獲得對孩子的監護權而採取的一系列措施:她重返紐約;她尋找工作;她找到一個公寓,「作為一個母親……」她知道比裡在這裡會很舒服;她採取法律指施——雇請律師,提出申訴,直到今天出庭——這一切都是由於她作為一個母親,思子心切。他們不厭其煩地列舉事情經過的細節,只是為了證明一個穩定而有責任感的母親對孩子的深切關懷。 尚賽有權再次進行一次反復盤問。 「克萊默夫人,你怎麼能認為自已是個合格的母親呢?自從長大成人以來,凡是你幹過的事,幾乎沒有一件不是以失敗告終的。」 「抗議。」 「抗議有效。」 「我換個提法。你平生和人相交,除了父母和女友以外,持續時間最長的有多久?」 「恐怕是……跟我的孩子吧。」 「你一年之內只跟他見過兩次面。克萊默夫人。你以前的丈夫,你平生和他相交最久吧?」 「是的。」 「有多久?」 「從結婚到生孩子是兩年,後來就是困難的四年。」 「這麼說你平生與人相交的時間最久、最為重要的一次也是以失敗告終的。」 「抗議。」 「抗議無效。」 「我沒有失敗。」 「不是失敗又是什麼呢?成功嗎?你們的婚姻是以離婚告終的。」 「我認為與其說是責任在我,不如說是責任在他。」 「祝賀你,克萊默夫人。你改寫了婚姻法。你們雙方都離婚了,克萊默夫人。」 「律師,你有問題要問證人嗎?」法官問道。 「我想問:這位堪稱人品穩定可靠、責任感強的典範,平生有什麼事是幹成功過的。克萊默夫人,你平生與人相交時間最久、最為重要的一次是以失敗告終的嗎?」 她默默無言地坐著。 「請你回答問題,克萊默夫人.」法官說。 「這次交往沒有成功。」 「我問的不是交往,是你。在你平生最重要的一次交往中,你是否以失敗告終?」 「是的,」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 「我沒有問題了。」 喬安娜離開了證人席,顯得筋疲力盡。 「以母權為題進行辯論,很難得分.」尚賽說。「可是我們打中了要害。」 中午休庭以後,繼續進行聽證,由喬安娜的父親山姆斯特恩出席為原告作證。他的任務是為母子關係作證。格裡森提問完全局限在這個範圍之內,並且把重點進一步壓縮到最近一個屋期天:這天喬安娜帶比裡出去玩了一天.山姆和哈麗特也去了。聽著山姆描述那天下午過得怎麼愉快,喬安娜帶領孩子多麼自然,特德知道自己上了當。外公、外婆當時一齊去,完全是為了現在出席作證。尚賽想進行交叉盤問,可是證詞內容有限.無法取得進展。山姆說的是親眼看到的事情:母子相處得很好。 山姆離開證人席時,急急忙忙地走過坐在桌子旁邊的特德,並且避而不看他。特德伸手抓住山姆的手臂。 「山姆?」 山姆斯特恩低著頭。他目光低垂,說道:「特德,你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會這麼幹的吧?」說完就急忙走開了。 格裡森沒有再叫證人了。他組織的旁證高度緊湊。母親的權利是關鍵,母親本人就是主要證據。 為被告進行的辯護開始了。查理是第一個證人,尚賽提到他時不斷稱他為「醫生」。以增加證詞的分量。查理作證說特德人品端正,而且是個很好的父親。 「你會放心讓他照看你的孩子嗎?」 「我已經多次請他給我照看孩子。」 查理描述了他們在市里一起帶幾個孩子出去遊玩的情景,他親眼看到了父子之間的感情。他感情激動地說:「要是我處在他的地位,我作為父親會不如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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