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克萊默夫婦 | 上頁 下頁
一一


  除此以外,特德還在鼓吹他的那套看法。他說對生第一個孩子他盡力不夠。回想起來真叫人啼笑皆非。他知道了當母親不容易,所以現在願意更多出些力。上一回分娩並不顧利,現在生過了孩子,彼此能協調得更好。

  「比裡出生的時候,我抱著你,給你打氣,記得嗎?」

  「真的?」

  「當然羅!我抱著你,你在使勁按壓。」

  「真有這事?我記不清你當時是不是在場。」

  他並不氣餒。

  「喬安娜,我們很會生孩子。」

  「是呀,你是個好爸爸,特德。」

  這一點她相信。特德對待比裡挺不錯。可是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再生個孩子嗎?虧他想得出來。一切都壓在她肩上。她身上又癢了。

  起初她想留個條子給他。這樣她有時間把自己的思想整理得有條理些。她甚至問自己:應該手寫以示親切呢,還是用打字機?打字可以清楚些,但是太缺乏個人感情了。接著她又想到出走以後寄一封沒有回信地址的短信。最後,她拿定主意,認為夫妻一場至少也應該和他面談一次,作一次短暫的問答式的談話。

  比裡和他的「人」睡著了。喬安娜和特德正準備收拾盤子和漢堡包,那是他們一年裡第三十回吃漢堡包。

  「特德,我要離開你了。」

  「什麼?」

  「我在這兒快悶死了。」

  「你快怎麼了?」

  「我剛才說過了,我打算離開你。」

  「我不明白。」

  「我想你大概是不明白。我重說一遍。特德,我打算離開你。聽懂了嗎?」

  「這是開玩笑吧?」

  「哈,哈。」

  「喬安娜?」

  「我們的婚姻結束了。」

  「我不相信。」

  「你就努力想法子相信吧!」

  「前不久我們還在談論生第二個孩子呐。」

  「那是你在談。」

  「喬安娜,我們的確碰到過一些問題。但是人人都會有自己的問題嘛。」

  「別人的事跟我無關。」

  「我們連爭執都不多。」

  「我們之間沒有共同點,一點兒都沒有。除了賬單、宴會和少量的夫婦生活以外,再沒有共同之處。」

  「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

  「這是什麼意思?天哪,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事呢。」

  「女人必須獨立自主。」

  「我同意。那又怎麼樣呢?」

  「我快悶死了。我一定得走。」

  「這太荒唐了。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

  「我不會讓你走。」

  「真的嗎?再過五分鐘左右我就走了,管你答應不答應。」

  「這不是個辦法,喬安娜。這樣不行。」

  「為什麼不行?」

  「總得先想點辦法。應該去找人談談。」

  「我知道那些精神分析療法專家。去找他們的大都是中產階級,婚姻與他們利害攸關。」

  「你胡說些什麼?」

  「我已經講過了。我一定得走。現在就走。」

  「喬安娜——」

  「女權主義者協會讚賞我的行動。」

  「什麼女權主義者?哪兒有什麼女權主義者?」

  「我要走的,特德。」

  「上哪兒去?找個地方痛哭一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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