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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我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丟勒·卡特爾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玩我的侏儒玩偶,它戴著一隻隨身聽,紫紅色的頭髮,筆直地立著。

  「不要動我的侏儒。」

  丟勒咧咧嘴。

  「讓開」

  「就這樣跟你的上司打招呼嗎?」

  我把藍色帆布公文包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而不幸的是用力過大反而讓我自己的太陽眼鏡從鼻子上滑落下來,但是我眼明手快地把它撈住了。更加對丟勒怒目相視。

  「你不是我的上司。現在請讓開。」

  「我不會賴在這兒的。接著這個。」

  他把今天的《洛杉磯時代》翻到目錄部分推給我。這一頁的整個上半部分都被簡娜·瑪森的一張巨幅相片侵佔了。照片裡簡娜坐在她的私室裡,穿著藍色粗紋棉布襯衫,蓬鬆的卷髮,看上去那麼嬌柔,膽戰心驚,弱不經風,一雙大眼睛裡並無造作的神情,好像她剛剛用完去脂牛奶和壽司早餐,正要讓你、讀者,分擔她最隱密的麻煩。

  我不得不站在原地,聽丟勒逐一複述文章的內容,關於在貝蒂·福特中心時,簡娜如何第一次覺察到她成了在她的療程中非法加入的麻醉劑的腐敗的醫生們的受害者,作為輿論環境關注此案的結果,對依貝哈特大夫的調查如何逐步地升級,包括加利福醫藥執照;儘管FBI繼續既不肯定又不否認自己的調查,但是它已經引起了華盛頓,D.C.總部一位高層官員對形勢的關注,他特別指出要注意在健康衛生行業中存在的欺詐行為。

  「你這案子完了,姑娘。」

  「不要相信你在報紙上讀到的東西。」我冷淡地回答道。

  「他在醫院的同事們說你那夥計依見哈特意志十分消沉。」

  「在這麼多的壓力下,誰又能不能消沉?」

  「他們說他屬￿那種成就超群,總是備受親睞卻無法面對失敗的類型,還沉浸在他哈佛醫學院的光輝歲月中,新聞媒介是怎麼發現這些資料的而我們卻沒有?」

  我的不自在讓他很高興。

  低下頭去,我碰到一段文字,上面寫著依貝哈特大夫「在蒙塔娜之北的住所已被隔離」。無法得到對辯護律師的建議的評論,我能夠想像出他和克萊諾是如何在那垛巨門後面瑟瑟發抖。

  丟勒站起來把報紙塞到我手裡:「這是一個好機會。你最近已得到了許多次好機會。但是就像我以前試圖說的那樣,在你繼續前進之前,你仍然有一些工作先要完成。」

  「那麼你是怎麼平步青雲的,丟勒?」我脫口而出,憤怒幾乎讓我找不到語言的邏輯:「我已經在這裡呆了七年,你已經呆了八年。告訴我你的秘訣,為何你就能走在我的前面那麼遠?」

  他躊躇著怎樣回答我的問題。在他大費思量的時候,他把他黑髮的額發捋到一邊,用白皙的指節敲著他的頂門,像是要用膠水把頭髮粘在那裡一樣。

  「我和撒旦作了一筆買賣。」他的黑眼睛裡的神色莫測高深,「當我還是十幾歲的孩于時我就想到要離開特拉維斯鎮,立志在早年就要創出一番成就,有一天我把這個想法和撒旦談了,然後我就到了這裡。」

  「真的?那麼你和撒旦做了什麼交易來換取你的成就呢?」

  「那是他和我之間的事。」丟勒毫無笑意地回答完,轉身走了。

  我在那幾坐了半天,對他百分之百的嚴肅性感到畏懼。

  我打開電腦時發現電子郵件的方框正在閃爍,所以我立刻把它調進來。這裡面是我以簡娜·瑪森周圍一百英里半徑範圍內所有相關人員所進行的罪行檢查的結果,從這兒我可以瞭解到他們的工作、建議、利益、吃飯、睡覺和遊戲。每一個人都足夠的清白,除了大轎車司機,湯姆·保羅伊,在他當州警期間,曾因為偷竊商品引起些小麻煩,並被迫離開了警界。

  我從藍色公文包用拉鍊鎖住的隔離層裡取出了「道德條款」,又打出一份關於保羅伊的報告材料,然後就往SAC的辦公室跑去。

  高羅威從他的辦公桌後站起來身向我走過來,手裡拿著雪茄向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很抱歉,你得在報紙上讀到它。」

  「那麼那是真的?我被從這案子上撤下來了?」

  「局長看見簡娜·瑪森在《唐納弗》上的大聲抱怨極為光火,用新聞媒介的話來說他想要加強火力。這跟你沒什麼關係。」

  我默不作聲。

  「我正在提交你到C一1的調職申請。祝賀你。」

  他等著我的反應。而看到我竟毫無反應時他打直了膝蓋,以便能彎下身來斜著眼看到我的臉部表情。

  「是我瘋了還是你根本不想要那份升職了?」

  「現在調不調職與這件事無關。」

  我向他出示了那份傳真,並且解釋說因為這個道德條款,引起醜聞的行為——比如是一個癮君子——可能會危害一筆數百萬的合同。我告訴他我相信所謂阮德爾·依貝哈特的罪行,是瑪森一直在撒謊。

  但高羅威並未為我的信念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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