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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第十八章

  我穿上海軍藍西服去見高羅威。

  「我已經無法證明簡娜·瑪森對阮德爾。依貝哈特大夫的指控有根據。」

  為了抵禦下午陽光的暴曬,高羅威把百葉窗全部關著。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一隻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兩根手指頭撐著頭的一側,緊繃著臉,像是得了該死的頭痛病一樣。

  「說下去。」

  「對醫生的深層背景調查結果是否定的,一次當前的調查結果證明也是否定的。」

  「說下去。」

  他悶悶不樂的消極狀態令我有些膽怯。

  「沒有關於非法使用麻醉藥,與墨西哥人有勾結,違法前科,或者其他病人的相同指控等方面的證據。我們現在所有的只是簡娜·瑪森的一個故事,而且仍然沒有證實。她已經被發現在有關她自己的生活事實上有撒謊行為,這引起我們對她人格的懷疑。還有,」——我停頓了一下——「我有理由相信是她偷了你的皮帶扣。」

  「現在你觸動了我的心事。」

  「對不起。」

  高羅威似乎很艱難地移動了他沉重的大腦袋,用另外兩隻手指撐著頭的另一側。「波士頓的那位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她……不能證明是可靠的。」

  我嘴裡好像突然被注射了「羅佛卡因」一樣,說話變得含糊不清。所以高羅威讓我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我不得不第二次說道:

  「自從簡娜·瑪森對她的醫生的指控被調查以來,」我繼續道,「沒有任何犯罪的證據被找到,我提議我們終止這件案子。我很抱歉,這是你不願聽到的結果。」

  「沒有必要如此抱歉。」

  「在這件事上我已竭盡所能。」

  然後是沉默。

  「我來問你一些事情。」他的眼皮低垂著,就像一隻正在打瞌睡的鱷魚,「如果醫生是清白的,那麼瑪森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

  「我不知道。」

  「他強暴過她?」

  「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她只是……」

  「瘋子。」

  「不。是一個女演員和一個著名的癮君子。」

  他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他知道一個癮君子就是一個癮君子,這跟她是否花了五百萬美元買一幅畫無關;就像丹尼斯·希爾為了柯卡因,「野嘴」沃克爾為了痛醉,還有約翰·羅思在床上一樣,她的存在僅僅是為了那只貪得無厭的胃。

  「她需要的是支配力。」

  高羅威只是自己嘟囔著。

  「我正在寫一份報告,但我認為你應當想知道ASAP的結果,因為這個……政治形勢。」

  過了一會兒高羅威站了起來,兩隻手梳理著頭髮,然後就不斷地前後擺弄他的便褲上的腰帶,就像一個老頭子,因為坐久了,要把他的短襯褲放鬆一下。

  「我會妥善處理它的。」

  他似乎重新振作,擺脫了憂慮,堅定起來。

  他甚至說我的工作做得不錯。

  我向芭芭娜詳盡地敘述這次會面的始末時,她給了我一個最高分五分。她確信到這個月末,我就會得到提升,到綁架與敲詐組去。

  但是一個小時後,我就接到瑪格達·斯脫克曼打來的電話。

  「我剛剛跟高羅威先生通過話,我感到非常地意外。為什麼你要結束這件案子?」

  「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對醫生提出起訴。」

  「證據不足?我們給了你時間、日期、劑量——」

  「我相信你知道,要在法庭上使一件案子成立,所需要的不僅僅是個人的起訴而已。」

  「一定有什麼東西沒搞對。」

  「我是主要調查人,這件案子應當結案,我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我不滿意。」

  「那是你的權力。」

  斯脫克曼抑制住自己,沒有提高音量,仍然用享利·基辛格的私人代理的權威語氣低沉地說:「我們對你相當失望,安娜。」

  「我們?」

  「我們相信,作為一個女人你本應當懂得更詳盡的問題焦點。」

  「作為一個女人,」——我變得憤怒起來,要保護我自己不受誹謗——「我認為你和你的當事人對詳盡的問題焦點一無所知。」

  但是她只是用那種平淡、老套的腔調來反擊:

  「我們一定會阻止依員哈特大夫再這麼幹。簡娜原想使事情保持平靜和謹慎,但是情況已不允許我們再謹小慎微了。我將建議我的當事人今天就對依貝哈特大夫起訴,我向你保證,明天全世界都將知道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會受到交叉火力的襲擊,安娜。我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像你這樣聰明、守信的人身上。」

  當我掛斷電話的時候,「班克·狄克的工作便衣」正在觸著瑪格達·斯脫克曼的黴頭。嘿,那不是我。

  第二天清晨五點鐘心臟的跳動聲吵醒了我。我扭轉身子側躺著,臉埋在枕頭裡,整個身體被一種低沉的敲打聲所震動,就像是通過一副立體聲耳機聽到銅鼓的悶響一樣。

  隨著瑪森案件的冰結,我決定要早點下班到銀行去,趕在交通高鋒之前,把外公保險櫃裡的文件拿出來送到霍待·斯普潤去。這會是漫長而沉重的一天,我不由自主地想,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這樣沉痛把自己過早從睡眠中喚醒的原因,我需要及早作好準備。

  但是,我現在的狀態如此糟糕,唯一能做好的事件可能只有游泳了。在清晨五點半鐘,我能想到的游泳地點恐怕只有聖莫尼卡學院游泳池的南加利福尼亞水上俱樂部。不管你信不信,每天的黎明之前總會有五十個人習慣性地出現在那裡。你可以同他們一同競爭,或者只是按自己的方式遊,也許你會感到震驚,因為在那裡你能夠徹底地心無旁騖。

  我汗流浹背地穿好衣服,把巴羅庫塔開上了華盛頓大街。天仍然很黑,氣溫約有五十華氏度,我心神不安地行駛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在冰冷的更衣室裡換游泳衣帽時,聽到幾個UCLA學生正在嘰嘰喳喳地談論些什麼,對於他們而言,今天的早泳只是為他們的友誼做一次熱身運動而已。他們會在一起吃早餐,然後到晚上再聚在一塊兒玩保齡球。而我卻是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寒顫裡去。燈光照耀著巨大的露天游泳池,所有的游泳者都戴著色彩鮮豔的泳帽聚在池壁邊,一道明亮的彩色虹光隨著水面蒸騰起來的霧氣飄蕩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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