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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他還喜歡去拜訪畫家德科斯特·史密斯,史密斯把「雨」描述為一個五官端正英俊的男子,但又說他僅僅是個初生的牛犢。同感覺遲鈍的「坐牛」相比,他好像更易於激動,是個易於外露情感的人。史密斯也認為,儘管「雨」缺乏真誠,反應十分機敏,但卻不是具有遠見卓識的人。這兩個印第安人都認定他們會被暗殺。瞭解他們的人說,他們兩人一直像貓頭鷹那樣警覺地生活著。

  「坐牛」並非在庸人自擾——政府認為他在鼓動烏維卡人跳鬼神舞,這可能是事實。1890年12月15日,43名印第安人警察,在由100名士兵和兩門霍契凱斯炮組成的分遣隊的相助下,包圍了「坐牛」在耶茨堡附近的小屋。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是為了保證安全。果然不出所料,在「坐牛」被結果之際,他的一個年輕的兒子「烏鴉足」也躺下死了,還有六七名警察,以及「坐牛」的六七名追隨者。也許,還有他的另一個名叫「烏鴉」的兒子。而美國政府軍事行動的愚蠢性,又贏得了一個深度。

  參照弗萊徹·約翰遜1891年的自傳,這位巫人被布爾·汗德中尉與肖韋德軍士從棚屋中逼出來。他抗議這種行為,並呼喊求救。從一個圓錐形帳篷的旁邊噴出一團煙來,一支溫切斯槍彈在爆裂。「『坐牛』右邊的一名警察把這位首領的馬勒頭抓住,『坐牛』在馬鞍上翻了個滾,一頭栽在地上,從村子逃出來的數匹驚慌失措的馬,從他身上踩踏過去……」

  一名士兵作了不同的陳述,說布爾·汗德一邊警告地叫喊著要抓捕「坐牛」,一邊朝他的小屋潛近,當「坐牛」驚慌地喊叫著從小屋跑出來時,這位中尉朝他開了槍。

  ……子彈擊中了他左乳上方,使他很快喪命。在「坐牛」旋轉搖晃地倒下時,他設法拔出一支手槍,就在他倒地的瞬間,手槍中的子彈也爆炸了,彈頭穿過布爾·汗德的股部。一名印第安人警察剝掉「坐牛」的頭皮,這位頑固首領的臉現出十分令人厭惡的模樣。他停止呼吸之後,一名印第安人用一塊木板條把他的臉打成肉糊,頭上留下的幾根頭髮也被剪掉。他的鹿皮鞋與大部分衣物被脫下,作為紀念物拿走。在他的個人財物中,有韋爾登先生從紐約寄給他的信,信中警告他儘快從代理處逃走,因為政府要殺他。

  芝加哥《論壇》記者記述道,盛放「坐牛」屍體的棺材被倒入一座孤墳裡,旁邊還有一名衛兵相守著,然而,實際上,這具屍體被送到一個軍醫院進行解剖。「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真正的棺材裡根本沒有他的屍體,這名虛設的守墓衛兵如同一個未經目擊者。據信,當時,「坐牛」的屍體放在解剖室裡。那些屍體殘骸終將會出現在美國政府博物館或其它什麼地方」。

  約翰遜先生評論說,也許有必要把他殺死,但也應當從民族所蒙受的羞辱來看待這些要求把他處死的事實。

  「坐牛」的一個侄女是特拉華州威爾明頓市的喬治·倫納德夫人。在印第安戰役中,曾居住在印第安人的領土上。在這次拙劣的逮捕事件後沒多久,她接受了採訪。她充滿淚花說,她的人民曾經被白人掠奪,摧毀,殘害。白人把他們從世世代代屬￿他們的土地上驅趕走,「但他們還是不能滿足這些劫掠,如今又極其冷酷、殘忍地殺害了我的伯父」。

  蒙大拿議員桑德為布爾·汗德在這次事件中身亡感慨道:「我被我的夥伴,布爾先生的死亡的巨大憂傷與痛苦摧垮了,他是我們州的一個居民,最近在一個鄰近州的土地上旅居。他死了。還有另外的警察,如果我們效仿他的話,也離歧途不遠了……」

  巴弗羅·比利的狂烈的西部演示,包括一些受過訓練的馬。「坐牛」要麼自己買了這樣一匹馬,要麼是別人給了他一匹。所有撰述者都確信,在追捕他時,炮火的聲音使這匹馬開始表演起來:舉起一隻蹄子,接著又向後蹲坐下等等。

  政府從未像對待「坐牛」、「狂馬」、「色旦他」、老「色旦卡」以及其他著名的紅人那樣要挾過「臉上雨」。在「雨」的後期生活中,政府並未太大地注意他。因為,他已沒有什麼權勢了。否則,他可能也會在指定的時刻之前,到聖靈那兒去領他的聖餐去了。他自己也沒有想繼續為敵,一個想要珍惜自己生命的聰明人,應當在白人面前十分小心謹慎;所以,他一直圍著他們轉,即便在同他的好友史密斯的交住中也十分謹慎。他時常去拜訪史密斯的攝影室,在那兒,他總是坐在同一個地方。攝影室靠近房角的一個釘子上掛著這位藝術家的六響槍,據史密斯說,不管什麼時候「雨」走近攝影室那個地方,都會心神不安地轉過身來。

  當「雨」發現「坐牛」向世人出售自己的鑒名時,就打心眼裡對「坐牛」充滿了輕蔑。「坐牛」愛錢,而他「雨」除了愛他的民族,愛他的蘇人土地之外,對什麼都不關注。然而,他還是說服史密斯教他用英語寫自己的名字。在史密斯的幫助下他學會了複寫它。幾年之後,他也在家兔島幹起「坐牛」曾經做過的營生來。

  他要上學,多次懇求瑪麗·科林斯替他說情,說他要再向前邁進一步。「叫我上學吧,像一個一年級小學生那樣,學習讀書寫字,以使我能幫助我的人民」。

  對准許他在漢普頓學院上學有過一番討論。《大西洋每月談》還發表了一首由約翰·格陵利夫·惠特爾寫的詩,以支持他這一想法。

  歲月啊,只是一半宿怨,
  不再有戰爭的呐喊聲。
  隨著號角的嗚咽聲
  徑直進入一個屠宰圈欄,
  和他的三百名士兵一起,
  金髮首領遭難。

  啊,依傍著大海的漢普頓,
  什麼樣的聲音在向你懇求,
  為這學者們最謙卑的地方?
  這能是他的聲音,
  那曾在大比格奧的邊緣戰鬥的人?
  這會是「臉上雨」?
  他作戰時塗染的顏色被沖刷掉……

  獲取上學的許可被拒絕。政府認為「雨」年齡太大沒法學習,此外,每年還得花費230元的學費。

  史密斯首先深信,「雨」確確實實應當學會讀書寫字,學會算算術;所以,他代表這位和藹可親的印第安人寫了幾封信,結果是,如他所陳述的那樣,「十分冗長的書信,給出結論,『臉上雨』真正想要做的是去看看東部,親眼去證實那些由『坐牛』和他的同伴們返回來後講述的神奇的事情。因為,這些印第安人曾為了獲得他們進入『伊甸園』或其它什麼地方的費用,而把自己做了展品。從最終的結論來看,『臉上雨』值得稱讚的雄心,到後來也變成了把他自己要加入這種展覽的一種欲望了。」

  如同任何可以理解他的人那樣,代理人麥克勞林給漢普頓的S·C·阿姆斯特朗將軍寫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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