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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事情也並不像朗弗羅先生第七節詩行中所描述的那樣,這些蘇人並不是在這天夜晚逃走的。據詳細記載,他們毫不驚慌地迅速拆除了自己的棚屋,在天近黃昏時離開這條峽谷。至於朗弗羅先生說的有關「臉上雨」把這位將軍的心臟掏出來的話也純屬胡說,縱使數百萬美國人一直認為他是這樣幹了,許多人依舊這麼認為。這首詩還有一處錯誤!最驚人的是,朗弗羅先生指責「臉上雨」成為最著名的印第安人之一,成為與波卡漢特斯,吉羅尼姆,和「坐牛」相提並論的人。他不應當被詆毀。

  麥克勞林爭辯說,「臉上雨」這個名字是不好用軟音蘇人音節譯為恰當的英語的,任何翻譯都不可能恰如其分地加以翻譯。但照字面意議來看,可能還是正確的。有一天,她媽媽做午飯,把他放在棚屋外邊,就在這時,「一只能引報雷雨的巨鳥飛落在附近一棵大樹的枝上,隨著,是一陣傾盆大雨」。顯然,這是一個徵兆,於是,這位幼兒便得到他的名字。當時,這可能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但誰又能證明它不是真實的呢?可「臉上雨」也喜歡胡謅;聽眾越容易上當,他也就越能吹噓。他告訴查爾斯·伊斯門博士,這個名字是他十歲時,和一名夏安部落男孩打拳仗之後獲得的。那個夏安部落男孩把他的臉抓得鮮血淋漓,血水在臉上一道一道的,仿佛灑淋了一場大雨。

  要麼,可能由於他在雨天同庫魯斯·萬里斯人打仗而得了這個名字。他曾經把臉染成地平線上的半輪太陽——一半黑一半紅,然而,雨水把它們沖洗成一道道的。

  不管他在幼兒時怎麼獲得這個名字,它十分能喚起人們的想像,白人們從未用其它名字叫過他。然而,在蘇人中,他被稱做「捕敵者」。

  一些印第安人認定,在小比格奧戰役中,他在數英里遠處放牧矮種馬,另一些人強調說,他是「烏鴉王」的鬥士,在卡斯特試圖越過河時,從西南方發動攻擊。他們還說,在攻擊中,「臉上雨」的馬倒下了,一粒子彈穿過馬頭,然而他自己沒有受傷。接下來他究竟幹了什麼,無人知道。他可能不止把一個來到這塊棚屋營地的白人士兵送上天,但他確實什麼也沒幹,除了朗弗羅說的他在夜晚高捧著令人恐怖的戰利品逃跑。

  謊謬可笑的是為什麼朗弗羅要錯誤地安置「臉上雨」的仇恨。「臉上雨」並沒有像仇恨湯姆那樣,對這位將軍懷有刻骨的仇恨。事情應當追回到1874年,那時,「臉上雨」被逮住,並以謀殺了隨軍小販巴勒雷安與獸醫霍尼辛格的罪名被監禁起來。據說這兩名白人並沒觸犯別人,他們是十分安分守己的市民。他們曾和斯坦利結伴,一同於1873年去黃石河谷遠征。他們輕率地要求外出尋找化石,儘管尤尼薩姆·查利曾經警告他們,並反對他們這樣冒險。

  那時,雷安軍士和M連在一起,負責警衛貨車。他說,那天天氣非常炎熱,他們認為,獸醫與小販到河邊飲水去了。霍尼辛格是「一個十分笨拙的人」,他騎了一匹灰色良馬,巴勒雷安則騎著一匹黑色墨西哥矮種馬。印第安人把兩匹馬都搶走了。在40英里遠的地方,發現了霍尼辛格的灰馬屍體,他的一條後腿被割去一塊肉,這匹灰色馬被良的新主人騎得累死了,然後,幾個印第安人為自己制取了大塊馬肉。巴勒雷安的矮種馬沒有被找到。

  霍尼辛格像是一位安分守己的人,但獸醫似乎是個什麼要人,他知道如何提供比用冷凍方式更好的貯存檸檬與新鮮雞蛋的方式。有段時間,他在孟菲斯經營一個賭場。本廷堅持說,在黃石河旅行中,他和卡斯特將軍結伴,並在卡斯特的影響下辦起了隨軍小貨鋪,暗中償付了他的恩人。按照本廷的話說,夥伴關係結束了,他同巴勒雷安一起丟掉一切並送了命,只留下一個貧困的妻子與可憐的孩子。

  六年之後,溫德爾菲軍士採訪了這一事件。他說,他們的傷痕證明,兩個人是從馬鞍上倒下的。伊麗莎白·卡斯特也重複了從別人那兒聽來的講述。她說,那位小販先中彈從馬身上栽倒在地上,印第安人用棒槌把他的頭敲成肉糊;獸醫藏在一些灌木叢中。當他被發現後,就做了一個求和的手勢。並把一頂象徵男子漢氣魄的帽子送給對方,然而,他們對他的回敬不比對待小販差。兩人的頭皮未被揭掉,但霍尼辛格是個禿子,巴拉雷安一直出奇地把頭髮剪得短短的。

  E連的一個號兵目睹了這場襲擊。做了以下陳述:

  我看見該兵團的隨軍小販巴勒雷安先生和外科獸醫霍尼辛格先生騎馬朝離河不遠的一片開闊的樹叢走去,我想,我得等到看見貨車隊來後再往前趕,所以,便躺在我的馬旁邊,而且。必定是有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突然,我被樹叢中傳來的叫喊聲驚醒。我從地跳。起來,跑到可以看得見的幾步遠的地方,我驚恐地看見大批印第安人正在殘殺巴勒雷安先生和霍尼辛格先生。巴勒雷安先生在林間奔跑著,兩個印第安人把箭射入他的他後背;霍尼辛格(也在奔跑著)被追上後,一個身材高大的印第安人用這位獸醫的槍托猛擊他的頭。此刻,可以可見一枝箭穿透巴勒雷安的身體,並紮在地面上,他用右手握著箭,眼睛瞪著……

  無論確切的場景如何,無意中聽「臉上雨」吹噓說,是他自己把他們殺死的。於是,把此情況向斯坦利將軍做了匯極,並給他看了一隻馬鞍,據說是霍尼辛格的,並且是從「臉上雨」那兒買來的。斯坦利便給指揮部做了書面報告,說是只有把這個印第安人抓獲才能證實他的罪過。「我敬請接受我的建議,把這個逮捕的任務交托給阿姆斯特朗·卡斯特中校,至少還得帶300名士兵」。

  指揮部不同意這個建議。

  八個月之後,「臉上雨」在站岩代理處露面。這次部隊尾隨了他。卡斯特派弟弟湯姆·卡斯特與耶茨上尉帶領兩個騎兵連在巴勒雷安的商店及所有可疑的地方,做了偵控、埋伏。為什麼「臉上雨」可能會走進一個他自己聲稱被他殺死的人的店鋪,簡直令人難以理解,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據雷安說,那是一個十分寒冷的日子,零下54度,地面積了兩英尺厚的白雪。尤尼薩姆·查利指點了這位可疑分子,湯姆·卡斯特悄悄地側身走過去攔腰把「臉上雨」抱住,並把他摔倒在地上。「我們立刻給他拷上手銬,把他拖出店外,並把他的雙腳捆在馬肚子下……」「臉上雨」好似未能意識到他被逮捕。

  1875年4白18日,他從林肯堡的禁閉室逃跑了,這成為一件至今懸而未決的神秘故事。他對兩名採訪記者中的一位說,他和一個白人盜馬賊監禁在一起,在他們逃出之後,那個白人挫斷了他們的索鏈。那個白人結局怎樣,他不知道。他又和「苦膽」與「坐牛」重聚。之後,他在一張鹿皮上繪製了一顆血淋淋的心,把它送給湯姆·卡斯特。

  在他們的另一次相遇時:「我得到了他的心」。

  他也給攝影師D·F·巴裡講了他的其它情況。當時,有兩個盜馬賊,他們爬出禁閉室時,一個給他招手示意,他跟著爬出去。一個哨兵沒有理睬他們,背朝著他們向前走著,來複槍掛在肩上。這聽起來好似不可能。但事實上卻很有可能接近真實情況,因為當時並未對這次逃跑進行追擊,那名衛兵也沒有因失職而受到懲罰。對這件事的爭論是,整個事情好似是有意安排的。

  行了,人們自然要究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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