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
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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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基厄菲天生就是粒風流種子,受女人們青睞,使她們神魂顛倒。他的每張像片都呈現出魔鬼般的性狂特徵。麥克多爾肯定為自己的妹妹擔心過,而本廷也在「遠西」號上給妻子寫信說: 我親愛的弗萊比: 在一個月前的今天,也就是現在的這一時刻,卡斯特將軍和他的軍隊發起了攻擊……在發動進攻的前夜,我做了個有關基厄菲的稀奇古怪的夢,夢見他堅持要全身赤裸呆在你的房間裡,我便給他穿上衣服以糾正他的怪毛病。我從來沒有太關注過此人,所以,夢見他就太奇怪了。我們的船隻在慢慢前行。 這個愛爾蘭時髦人物著實惹動了不少女人的春心,也惹得她們的丈夫成天憂心忡忡驚恐不安。但在大多數騎兵眼裡,他不過是個惹人討厭的傢伙罷了。他們說他是個酒鬼,目空一切,陋習滿身。他有一根時髦的藤制手仗,把手鑲著一隻銀狗頭。對惹他不順心的下級,他就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使用它、他雷厲風行的作風如強大的感應電流,他所在連隊也因此而得名——「狂暴的I」連。 不管怎樣折衷隱瞞,他的家庭帶著天主教的情感仇恨英國。據說當時邁爾斯曼愛讀的書是《查理斯·歐·瑪利》和《愛爾蘭龍騎兵》。童年時代所受的薰陶使他長大後不是消極一生,便是激進躁急;但絕不會對軍事生涯漠不關心。 基厄菲幾乎迫不及等地要去接受考驗,在聖·帕特裡克學習了兩年後,他有幸乘船去了非洲。不久,教皇徵召各處的天主教力量去保持「神聖的權力」,於是,大約在1860年8月,基厄菲成了教皇軍隊中的一名少尉。他因英勇地抗擊了勢不可當的皮德蒙斯武裝力量而榮獲一枚「Medeglia」紀念章,後來便一直隨身帶著它。 南北戰爭給他帶來大顯身手的機會,他遷居美國,加入了美利堅合眾國志願兵團,並再次獲得卓越的功勳。坎母貝爾萊德司令喬治·托馬斯少將于1865年4月25日給哈拉克將軍寫信說:「斯通曼少將的Aide—de—camp隨從參謀基厄菲上尉同肯塔基第12志騎兵團的一個分遣隊在部隊前頭急進。他們在塞利斯貝裡附近襲擊了叛軍,為大部隊開道,戰鬥中共殺死9名叛軍,俘獲68名,大部分功績應歸功於基厄菲……」兵團遣散後他也復員回家。不久,他再次穿起軍裝,並于1866年夏成了正規軍中的一名上尉。由於被分配到薩利將軍的參謀部,所以錯過了參加華什他戰役的機會,直到1876年夏他才滿足了自己童年時的宿願。 根據1877年埋葬人員留下標記的一張像片,我們可推斷出戰鬥中他倒下的地方;他全連的軍士們就躺在他身旁;不遠處是一叢野櫻桃。一些歷史學家推測說,他fll可能是遭到藏在那叢野櫻桃中的印第安人的一陣齊射而當即身亡的。 也許是同一粒子彈使基厄菲和他的戰馬科曼契致殘,一顆子彈射中了馬,並且應當從騎馬人的膝骨飛了出去,基厄菲的膝蓋從而被擊碎。這種說法可能有些站不住腳,但叫「小兵」的蘇人證明,說他親眼看見一個穿藍制服的人——據信就是基厄菲——跪在地上從馬腿間射擊,他後來死了,但手中仍然緊握馬韁,使得印第安人沒能把馬奪走。「小兵」認為,那匹受傷的馬會康復,而他自己也正缺匹坐騎,但他可不願碰一匹韁繩在死人手裡的馬。 公眾們並沒有歌頌基厄菲,但即便他有些什麼缺點,仍舊是第七騎兵團最傑出的戰士之一。戰鬥結束多年後,吉本手下一個叫威爾·羅根的偵察員堅持說,他發現基厄菲之死同許多印第安人講述給他的情形一模一樣。基厄菲是最後一個倒下的。他獨自一人站著,迎接敵人的挑戰:「呼,呼,……六聲槍響過後便有六個紅種人倒地身亡。他的眼中就像閃動著兩團煤火,他的牙齒如同激戰的灰熊而熠熠發光……」這當然是有些誇張的寫法,但印第安人確實指的是一個勇猛無比的白人——十分可能是一個敢做敢為,粗魯,酗酒,而又有些憂鬱,來自利默裡克(Limerick)郊區的士兵。 不知是基厄菲還是阿爾弗雷德上校建議,第七騎兵團應有自己的軍樂隊,卡斯特也就同意了,並個人出資50元購買了樂器。此外,基厄菲或卡斯特提議把《加里歐文》作為該兵團的進行曲。 《加里歐文》是支古老的愛爾蘭快步曲,已有1800年的歷史。據說,好幾支愛爾蘭軍團都曾選用過它,包括皇家第五長矛騎兵團,該團的成員把它看作是支合適的飲酒歌。《加里歐文》得名于一個具有蓋爾人特色的花園,該花園在利默裡克郊區,離基厄菲出生地不遠,而那支長矛騎兵團就駐紮在那裡。此外,伊麗莎白回憶說,在第七騎兵團成立後不久,她丈夫便開始在萊利堡哼唱或打口哨吹這支曲子,她認為基厄菲與此有關。卡斯特在少年時期喜歡看查爾斯·利弗先生小說中的主人翁——龍騎兵歐·馬利也曾深深地吸引過基厄菲;同樣,《近衛軍》、《傑克·海頓》也是卡斯特青年時期崇拜的對象。所以,在充滿銳氣的冒險中演奏出這支「為人所熟知」的曲子,不是沒有一定的緣由的。 然而,要是用風笛演奏《加里歐文》的話,它屆能激發奔放的感情…… 勿讓巴楚的兒子們灰心喪氣, 來和我一道快活地全力排殺。 盡情痛飲,盡情歡唱, 同我並肩齊唱。 合唱曲 不去遊樂地消閒, 借苦啤酒消意解憂; 自豪的加里歐文人, 不記前仇。 在街區喧鬧的舞會上,至少還有另外四行詩句:不妥協的精神,震落的窗戶,尾隨警察,頌揚《加里歐文》陽剛之氣的長矛騎兵團。詩人托馬斯·穆爾寫下了這首色彩鮮明、精神飽滿的抒情詩歌——微笑的眼睛,歡樂的笑容,苦痛的思潮,綠色的小島,並重新改名為:《埃裡恩的女兒》。穆爾曾以《穿過特拉會場的豎琴》和《相信我,所有使人喜愛的小乖乖》而著名。他的頂峰作品是羅曼蒂克抒情詩,而《埃裡恩的女兒》並不是他的傑作。 兵團樂隊為卡斯特演奏的最後一支曲子就是《加里歐文》,之後,除必要的號兵外,所有樂師都留在粉河兵站了,當他們的同伴從兵站出發時,他們便站在小山上演奏著這首振奮人心的曲子。戈爾登軍士說,它立刻使人情緒高昂:「在我們離開河床時,它的旋律依舊在我耳際迴響,而樂隊的身影則漸漸消失在視野之外了……」 人們在這些日子回憶起基厄菲,並不是由於他給軍樂隊做出的貢獻,也不是他英勇頑強的戰鬥表現,更不是他的性感形象,而是他的戰馬科曼契。據說,它是小比格奧戰役的唯一倖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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