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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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玫瑰花苞灣處,在大約有一英里寬的蕩圍內留下了印第安人的足跡。地面被數千匹印第安人的狗拉雪撬劃過,猶如剛剛犁過的田地。 「烏鴉」人偵察員發現了一些被丟棄的戰利品:頭皮與白種人的絡腮鬍子。他們領卡斯特觀看了這些東西。卡斯特用手勢語說,他是華盛頓的「大爸爸」派來征服這些蘇人的,因為這些蘇人正在殺白人。他還用手勢說,儘管他自己可能被殺,但這些蘇人也應當能感知出他的價值。「我不知道我是否能經受這場戰鬥,但是,要是我活著的話,我要推薦你們這些傢伙,你們應當成為『烏鴉』人的首領。 如同彩色石頭與野牛頭骨把印第安偵察員的心擾亂那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些災難性標記與跡象,也把這些講迷信的士兵們攪動得心神不寧。卡斯特的燕尾式隊旗突然被一陣風吹倒。呆在隊旗處的戈弗雷中尉把它扶起,把旗杆紮入地面,但它再次被吹倒。「我接著把這旗杆插入另一塊地面,那兒有鼠尾草灌叢,可以使它穩固。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景況,但在戰鬥結束之後,一名軍官問我是否記著這件事,是否注意到這個場景,他把這面旗幟的向後倒伏看作是一種不詳的預兆,確實我們會慘遭失敗」。 6月24日,他最後一次紮營。 龍尼薩姆·查利分發了他背包中的東西:襯衫,煙草,一套針織用品和所有他隨身帶的東百。偵察員比利·傑克遜說,一些人拒絕接受查利的任何東西,另一些人也不過勉強接受了他的分發物。「我們對咖啡與硬餅乾幾乎沒什麼胃口……」 莫蘭的A連的列兵威廉·泰勒,在兩天的戰鬥中算是倖存。數年之後,他同伊麗莎白通信,告訴她,那天,簡單的晚餐後,他便躺下打發他認為的休息時刻。他所在連的營地就在兵團總部附近,躺在地上後,可以看見卡斯特將軍坐在一個帳篷前。不久,來了一些軍官,卡斯特給他們發佈命令之後,他們就準備離開,但卻又停下來開始唱起《安妮·羅麗》來。接著又唱起了《輕輕慢慢的小腳步》,《送出門》,……列兵泰勒說,之後,他們粗魯地唱起了「……因為他是個快樂的好夥伴,無人能夠否認他」。接著,這些軍官互道晚安,離開了。深沉的寂靜,籠罩了營地,偶爾傳出踏地的馬蹄聲。卡斯特已在22日發出命令,不再吹軍號了,也不得弄出沒必要的聲音。所以,他允許唱這非常悲哀的小夜曲,顯得有些奇怪。 在列兵泰勒目睹軍官們聚合之時,卡斯特曾說,他要盡可能在黎明前趕到分界線處。因此,不是一整夜紮營,得用部分時間繼續趕路。 大約11點鐘,他們開始朝逼向山嶺的斜坡進發。按照各種回憶,這個兵團弄出了不尋常的忙亂的吵鬧聲。戈弗雷說,馬蹄的嗒嗒聲,設備的嘎啦嘎啦聲,使你簡直聽不清任何別的什麼聲音來。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隊伍的前後銜接十分困難,他們不時停下來傾聽,「有時吹口哨,有時『喂』『嗨』地呼喊著」,直至得到一個回答。本廷緊緊地循著煎鍋的碰擊聲,或錫鐵缸子的叮噹聲,這是走在他前面的一個騎兵馬鞍的持續碰擊聲。但最大的聲音來自騾車輜重隊。那些騾子們用他們在數裡之外都能聽見的獨特的嘟嘟的叫聲,表明著它們自己。 然而,縱使兵團在前進中絕對安靜無聲,它也是會被探出來的。一個印第安人用手指頭觸地,便可探出極遠處騎兵有節奏的步拍。甚至白人自己也能聽到地面上傳遞的信息,縱使城市生活使他們的聽覺變得遲鈍。1876年11月,當蘭德爾·麥克尼茲接近、並停在「鈍刀」的村莊時,他的偵察員從地面聽到夏安人的跳舞聲。其中一名偵察員用肘輕輕推伯克上尉,「然後朝峽谷中的野蠻人努努嘴……於是,我們自己爬在地上,接著便聽到令人吃驚的明顯的擊鼓聲……」 大約早晨兩點半時,「烏鴉」偵察員(布拉德利中尉在戰鬥結束兩天后在該戰場上碰到他)「多毛鹿皮鞋」,爬上一座可以看見小比格奧河谷的小山。多年來,也許是多少世紀以來,這座山常常被當做一個觀察哨。印第安人暗指它為「烏鴉窩」,但不是指「烏鴉」部落,是指鳥窩。也許,由於很早以前,那兒可能有過一個大鳥窩。山上一棵棵松樹下的地面上散落著瑪瑙與燧石片,這是世世代代的產品。守衛邊界線的哨兵們用製作箭頭打發他們幾個小時的時光。 破曉時,「多毛鹿皮鞋」輕輕地學毛頭鷹叫著,這是不會被他附近的夥伴聽錯的信息。李人再次唱起了他們的死亡之歌。 偵察員弗奈姆中尉,派「紅星」給卡斯特送一個短信。兵團接著往東移了約10英里。早餐是咖啡與鹹肉。從山頭上可以看見營地的炊煙。這意味著附近的任何蘇人都可以看見它。卡斯特為什麼允許點火未被解釋。 沒多久,兵團繼續前進,飛揚的塵煙預示著他們的到來。 大約半早上的某個時刻,卡斯特來到這座小山。他沒有爬上山頂。在半山腰,他跟一名「烏鴉」人借了一架老式望遠鏡。他未能看清村莊,可能由於空氣變得不太清晰。在聆聽了弗奈姆的偵察員的稟報後,他說軍隊要繼續前進,並朝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的確切位置發動攻擊,儘管米切·鮑耶告誡他說,從他30多年的閱歷來看,這是印第安人最大的一次聚會。 1908年,或稍早一些,攝影師愛德華·S·柯蒂斯循著原第七騎兵團的路線,爬上一座小山,他自認為它是「烏鴉窩」。可他是下午三點到達那兒的。那時,煙霧的能見度減弱,但他堅持說,他飽嘗了這個地區的壯麗景觀,並能看清1876年那個村莊場地的小屋。通過望遠鏡,他能識別出比小屋更小的目擊物,他對卡斯特未能看清太多的目擊物感到納悶。事實上李與「烏鴉」偵察員也彙報說塞滿矮種馬的高地變成了棕色,無數的白色小棚屋使河谷如同鋪了一塊白單子。 後來的學者們就柯蒂斯爬的那座小山提了一個問題,他是否真正攀爬了「烏鴉窩」?也許他自認為自己爬的一座小山就是「烏鴉窩」,而他必定爬在離該村更近的一座小山頂山。因此,柯蒂斯的調查不但沒有解決一點令人費解的事,反而更增加了疑點,這也是探察小比格奧時常常發生的情況。 卡斯特好幾次策馬趕在隊列的前頭反復察看,他使用了一架極好的奧古斯丁望遠鏡,是跟德魯迪奧借的。他可以通過它辯認出少量模糊的影子和那些偵察員們要他確信的矮種馬群。德魯迪奧說,卡斯特永遠也不會把這架望遠鏡還給他了。卡斯特帶著它進了峽谷。由於一直未能找到它,他們猜測它必定落入那些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手中了。 「Otoe蘇人!Otoe蘇人!」當發出攻擊的命令時,李人這樣喃喃自語道。好多蘇人喲!這麼多蘇人喲!這麼多蘇人喲!太多了!到處是蘇人! 戈弗雷看見卡斯特和一名翻譯與幾名李人,包括「血刀」成一個圈子蹲著,李人講述說。他們被弄得不知所措。卡斯特顯得十分嚴肅,但好似沒有聽他們講述。「血刀」終於說了些什麼。戈弗雷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但他的話「使出神的將軍,回到現實中……」 與此同時,一名軍士和兩名騎兵已沿著該兵團來時的小徑返回去,尋找從騾子隊上滑掉的幾個硬面包箱子,要是它們落入遊蕩的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手中的話,自然會暴露士兵。為什麼不在當時掉下來之後,立刻派人去找?這也令人十分費解。除非由於天黑,當時未發現,或者,可能根本就沒找到它,說是就在費神尋找這些麵包箱子時,這名軍士又返回南頭去尋找他從馬鞍上滑掉下來的衣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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