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七〇


  1870年12月,華盛頓來命令,調卡斯特回去,這可能使他感到最大的解脫,因為這支軍隊正在重新組編。

  他再次想擺脫軍隊,他剛滿30歲,風華正茂,完全可以去開創新的生活。

  在等待政府的安排並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期間,他訪問了紐約,並給伊麗莎白寫了一封情意綿綿而又冗長不堪的信,羅列了一大堆瑣事:

  當一個大胖子的腰肥得只能用吊帶提住褲子時,你將會做何想……我買了些樂曲集:Chanpagne Charlie,Letter Song,艾米的Perichole和Lni D,以及普爾斯吉尼的La Gramde Dnches。……繭綢太陽傘很時髦,有的還鑲著彩色,褶邊。沒有多少人梳髮髻,流行的髮式是早上把頭髮梳成兩條辮子,下午卷起來,發梢弄成個小卷兒。

  他尾隨街道上漂亮的少女尋開心,並寫信給伊麗莎白,說有位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子曾幾次從他住的旅館前走過,顯然是在勾引他的注意。他也跟了她兩回,她回過頭盯他。他謝絕了這主動的表示,腦子裡卻想著要讓自己顯出有意的樣子,還查出了她的住址。「就在貝爾蒙特先生家對面」,他看著她走進房間,然後在她窗前走來走去,直到她出現在窗前。

  卡斯特把被壓抑的激情都用在了給伊麗莎白的每封信的每頁紙上。「托伯特將軍邀我去了他的特拉華家」,他說「他要甩掉我的韁繩,然後把我攆進一個桃園裡任我尋歡作樂」。

  1871年9月3日,卡斯特被委派到肯塔基的伊麗莎白鎮,擔任那兒兩支駐軍軍哨的指揮官,鎮子距路易斯威爾城南幾英里。在妻子未到之前,他在一間毫無生氣的房間裡過著無聊的生活,所有的夫人小姐們都焦急地圍著他轉,希望能陪他去參觀當地的奇觀——猛獁洞,但沒有伊麗莎白在身邊,卡斯特是不肯去的。

  他的士兵除了去「騷擾」那些非法釀酒的人和三K黨之外,也無所事事。卡斯特再一次感到了無聊,伊麗莎白也發現他們的新家成了令人十分厭倦的「最平靜最無聊的地方。」一整天死氣沉沉,只有法院裡偶爾傳來開始訴訟時的叫喊:「你們,聽著!」她給伊麗莎白·薩賓姑媽寫信說,肯塔基這個地方非常貧窮,「人民粗俗無知,」三四個人才有一匹馬。這兒的建築,居民,動物,所有一切都是那麼陳舊古老,就連供膳寄宿處的狗的壽命也驚人的長,老得都走不動了。街坊裡最有生氣的是一頭豬。自從和卡斯特結婚以來,伊麗莎白還沒有適應這種單調乏味的軍旅生活。他們發現,那些富裕、有教養的肯塔基人的生活是很舒適的,但也同樣地單調無聊,令人昏昏欲睡。她提到了一種奇特的機械,它是由許多船漿似的木條作成的,用來趕跑蒼蠅,不讓它們落在飯桌上。一個黑人男孩拉著拴木條的繩圈,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她瞅著它打趣地笑著說:「……我們吃飯還能聽音樂……」

  就在這段時間裡,卡斯特有幾個月不在兵營,沒人確切地知道他上哪去了。1872年初,他奉命陪同年輕的俄國大公亞利克斯在各地遊覽。大公是奉父親亞力山大十一世之命來遊訪美國的。他們乘坐專車旅行,並在卡斯特陪同下在內布拉斯加打野牛。在此期間,肯塔基的人們還邀請他們去參觀了猛獁洞。

  卡斯特發電報答覆說:

  亞利克斯大公殿下及其隨行人員將于星期二清晨兩點抵達易斯威爾。大公一行渴望參觀猛獁洞……

  大公很喜歡卡斯特夫婦,邀請他們一同去新奧爾良,他們也欣然答允了。伊麗莎白記述說,那位19歲的貴族對音樂和姑娘們的興趣超過對風景的興趣。到了新奧爾良後,大公還恭敬地與他們及一群陪同人員一道參觀,可轉眼這位亞力克西斯就單獨行動了。

  卡斯特借機到密執安作了快速旅行,他的小妹瑪吉就要同詹姆斯·卡爾洪中尉結婚了。之後,他們又回到伊麗莎白鎮,重新過起了難以忍受的南方夏日生活。

  卡斯特沒事便和鄰居的孩子玩遊戲,同法官昆西·約翰遜下國際象棋。不久他被派到一個軍需部門為騎兵買馬匹,這倒是件愉快的差事,使他能穿過提剋星頓藍色牧地並參加各種社交活動。至於那些曾被剝奪了選舉權的人民如何看待他,沒有任何記錄。在同當地貴族的交往中,卡斯特似乎是很受愛戴的,據說由於他捲入了其他的活動,幾乎延誤了一筆好買賣。

  不管什麼時候,總有一群狗跟著他。他的勤務兵約翰·伯克曼回憶說卡斯特有過80條狗,這一說法有些誇張。伯克曼把他們成對地拴在一起訓練,他說,除非它們見到肯塔基狗,平時還是很規矩的,但若是和肯塔基狗相遇,就沒人能管束住它們了。它們嚼碎了伊麗莎白鎮幾隻最傑出的狗,包括一條有名的捕鳥犬,一隻貓和一頭豬。據一位傳記家的記載,這些襲擊導致了當地居民請求他離開的訴訟。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訴訟也一定被取消或者失敗了,因為伊麗莎白鎮哈登縣歷史協會沒有此方面的訴訟案卷。

  卡斯特繼續為《賽馬》撰寫他的《田野與農場》,同時也為《銀河》提供漢考克戰役連載報道,但他的心並未放在那上面。

  30年代初,邊疆商人和歷史學家喬塞亞·格卡格曾發表過一篇隨筆,開頭是這樣的:「我立圖使自己和美國文明生活的步調諧調,但卻徒勞無用,我也去尋求它的安慰與社交,從而取代大平原生活對我如此強烈的刺激……」大概來自流蕩者的筆觸吧。

  1873年春天,卡斯特的懶散生活結束了,分散到各地的第七騎兵團成員重新在孟菲斯集合,從那裡乘船到伊利諾凱羅,然後從凱羅乘火車到達科他的揚克頓地區,再騎馬到賴斯堡。在那兒,他們承擔了保護北太平洋鐵路沿線勘測人員的安全任務,並勸說蘇人接受築路計劃,確保火車能很快地穿過那片土地。

  最先踏上這些北部平原的白人是些捕獸者。「烏鴉」印第安人看到這些乘著小船的白人後,把他們說成是「坐在水上的人」,不久,他們又接受了夏安人對他們的稱呼:「VCho」即「黃眼」。李福吉指出,「Mah——ish—ta—schee—da」從字面上講應是「黃眼」,因為它的前三個音節是眼睛的意思,而後兩個音節則是指顏色。他推測早期的捕獵者可能染上了肝炎,要麼就是印第安人對不同於本族眼睛顏色的人的通稱。

  雖然這些蘇人常把那些綠眼睛的外地人稱為「Wasichu」或「Wasicun」,也許,由於捕獵者們那令人作嘔的連鬢鬍子而被稱為「狗臉」,而由於穿著腳趾外露的鞋被稱作「歪腳」。摩門信徒常喜歡擰不順從兒童的耳朵,他便被稱為「拍耳」。不管這些白人被怎樣稱呼,他們的氣味卻像兩頭豪豬味。

  1867年,當卡斯特在堪薩斯一帶追趕「鳶」人時,非凡的法國貴族巴隆·胖利比·裡吉斯·迪·特羅布裡恩德被任命為達科他中部地區司令。他在斯蒂森堡的兩年半裡一直堅持記日記,其中敘述了許多關於那裡的軍事生活。特羅布裡恩德的日記與列兵科爾曼幾乎截然不同。這是可以理解的,一個是對人類史進行了長期研究的歐洲人,他在記述那些西部的綺麗景色;另一個則是普通士兵,他忠實地記錄了自己的親身經歷,表達他內心的感觸,但它們同樣都很吸引人。

  1841年,特羅布裡恩德以一個特殊的旅行者的身份抵達美國,訪問了很多城市,並為《美國先驅》撰稿。1843年返回歐洲。他和一個叫瑪利·梅森·瓊斯的紐約女子結了婚。由巴黎,他去了威尼斯。在那兒,他和大量流落異鄉的波旁家族人員一同鑽研音樂,繪畫與歷史。

  如同著名作家馬拉丁,迪·維尼,戈蒂埃樣在紐約著手一個文學雜誌——《世界月刊》。然而,就像大多數從事文學作品的人的命運那樣,《世界月刊》在一年內失敗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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