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
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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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指責本廷在進行惡意歪曲,但米奧蒂斯在1869年元月初生下嬰兒已是業已證實的事。那些夏安人後來也堅持說卡斯特是那孩子的父親,雖然照本廷糾正的陳述這是不可能的,卡斯特第一次見到米奧蒂斯是在1868年11月。伊麗莎白也看見過那孩子,說他長得不像自己的丈夫:「……他是個可愛的棕色天鵝絨小包裹,露出一雙同他們一樣的明亮的小眼睛。」 米奧蒂斯於1869年早產了第二個孩子,從而帶來了另一些說法。那是卡斯特的孩子,乳脂色的皮膚、黃色的頭髮,被取名「黃鳥」或「黃燕子」。這名字並不特殊,凱利夫人在同奧格拉拉人一起生活的5個月中,見過不少淺膚色的孩子——「要塞婚姻的後代」。握太華首領的一個女兒就叫「黃鳥」。 卡斯特喜歡米奧蒂斯,而且非常喜歡她。這一事實從未遭到否認,但他是否有過那種情感是個秘密。湯姆·卡斯特用那些日子的特色,把這個用手槍逼著丈夫捲舖蓋離婚的夏安女人,說成是又一個薩利·安娜,並說她是被「整個軍隊寵愛的重要人物」。本廷直率地對這段易被曲解的話說出了他的輕蔑,說這位將軍「對給他戴綠帽子的小弟弟佯作不知」。他還補充說,這就解除了這位將軍掩蓋醜事的義務了。他在1896年的聖·瓦倫丁節①給戈迪的信中,重述了那來自「補給站」的流言蜚語,大意說,兵站的外科醫生曾監視了卡斯特和米奧蒂斯私通。 ①聖·瓦倫丁節2月14日,情人節。 這惡毒的傳說如同沼澤的臭氣持久不散,也十分新奇,因為在大草原的各部落中,夏安人是顯要的——至少印第安人自己這樣認為,而夏安的婦女也是高雅的。此外,米奧蒂斯是特權階層的人——她的父親是重要的首領,其地位僅次幹「黑水壺」。 無論怎樣,米奧蒂斯與另兩位印第安婦女被派,隨同卡斯特執行俄克拉荷馬一帶的武力威嚇任務。謝立丹的意願是:不管用勸說還是子彈,都應把所有的夏安人、阿拉伯霍、基奧瓦和科曼契人制服。卡斯特帶她們一同出征,是由於她們熟悉地形,那兩名年長的女人倒確是做了這項工作,而米奧蒂斯只有17歲,她是不會產生什麼作用的。 由奧沙吉和科瓦人偵察兵引路,或是直接由那些夏安人婦女帶路,卡斯特在尋找兩個鄰近村莊的營地。這兩個村子的首領是「魔箭」和「小長袍」。卡斯特沒有在《加利歐文》的樂曲中襲擊這兩個村子,而是同他的號手與翻譯羅密歐徑直朝村中走去。從近期發生的事情來看,這無異於送死,但卡斯特仍然出發了。之後,「魔箭」邀他參加一個協商會議。卡斯特帶著他的副官W·W·庫克中尉,逍遙自在地騎著馬穿過了這個仇恨白人的土著人村莊。 在「魔箭」的棚屋裡,人們遞給卡斯特的一個煙斗。 在適當的抽煙儀式結束之後(一個不愉快的儀式——卡斯特沒抽煙),他向兩位首領保證:他不是來向他們開戰的(顯然是用手語)。可「魔箭」根本不相信,他認為卡斯特是個奸詐的人,並說,要是卡斯特再次食言襲擊夏安人的話,他和他所有的士兵就將被徹底消滅。為了強調這一決心,他把煙斗裡的煙灰都磕在了卡斯特的靴子上。 戴維·漢弗斯·米勒認為是「勇敢熊」磕的煙灰,因為「勇敢熊」自己曾說過:「他把煙斗裡熄滅了的煙灰,倒在這位士兵首領的靴子上……」 喬治·本和「黑水壺」的侄女莫海巴薇結了婚。莫海巴蔽對他講述的這些也許是可靠的,她說,煙灰是「石頭前額」倒的,而「石頭前額」是「魔箭」的另一個名字。不管這位首領當時用了哪個名字,在協商會議開始之前,他還在棚子裡安放了四隻神聖的夏安人的箭。 值得一提的是,那四隻精心製作的石箭是夏安人的傳家寶,是一種神靈,用英語說就是「文化神靈」。它們是這個部落兩個最有力的符咒之一,另一個是一頂神聖的有邊的野牛皮帽子,通常,這頂帽子存放在北方部落中。 「森林中的約翰·斯坦茨」是北方夏安人,他對石頭箭不大瞭解,但對那頂牛皮帽子卻很熟悉。他曾多次在保存主人的棚子裡見過它,懸掛在床上方的幾根柳棍上,柳棍被染成紅色,白色和黑色。多少年來,裝帽子的捆包一直裝在一個野牛皮袋子裡,此外還有些意義不大的東西。「森林中的約翰·斯坦茨」沒有細說它,實際上,它裡邊還有五張仇人部落的頭皮:「烏鴉」、「猶他、肖松尼、帕尼和「黑腳」人的。和神聖的石箭一樣,這個捆包很少被解開。斯坦茨說,1934年為討休·斯科特將軍的歡喜,曾被打開過一次;1959年,由於一些人對存有者表示懷疑,它再次被打開,而到1959年6月12日它被打開時,已有14位見證人了。裡邊的五張頭皮仍完好無損,帽子也完好,「它和斯科特將軍照的那張照片一樣,上面有一條鑲珠子的帶子和一些角制飾物」。 這些南方部落的神聖箭包裹,並沒有因卡斯特的恩惠而打開,它們仍用從郊狼背上割下的一條毛皮緊緊地纏著,其中兩支箭的箭杆被染成紅色,代表食物的採集;另兩支被染成黑色,代表戰鬥中取得的勝利。卡斯特或許注意到了,但也許沒有注意到,他的著作中沒有提到過這些。它們掛在一根叉棍上,卡斯特被安排坐在它下面,暗示他在接受審判,然而卡斯特自己認為那是個受尊敬的光榮位置,因為是在首領們的右側,而事實上,那是個恥辱的位子。 在卡斯特吸煙儀式中,一個印第安人握著煙管柄,此人被說成是「巫人」,是這個棚子裡有尊嚴的二頭領。但據本說,是「石頭前額」自己握著煙管柄。他警告了卡斯特,並在吸煙儀式後,用一根棍把煙灰挖出來,倒在將軍的腳尖上,使他晦氣。 卡斯特沒有提過此事,他自然有可能對這種侮辱不予理睬。也許根本就未發生過這件事,正如斯圖爾特教授說的那樣,這個故事是在八年後由夏安巫人們捏造出來的,並把它當作是蒙大拿奇跡般勝利的原因。 10 隨著夏安人的讓步,事態緩和了下來,第七騎兵團返回了堪薩斯,在海斯堡附近度過了1869年的夏天。雖然不時會有一支中隊去附近偵察動靜,但沒有發生過嚴重的事態。卡斯特的第一個傳記作者弗雷法麗卡·惠特爾認為,那是卡斯特將軍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然而實際上也是使他感最到無聊的一段日子,卡斯特可以忍耐任何事情,唯獨受不了無所事事的生活。而弗雷德麗·範·迪·沃用獨特的言辭為這位將軍作了傳記,把他同地神之子安泰聯繫在一起,說他由於腳踩大地而獲得無窮的力量:「他是一個身體十分強壯的人,極富於活力,永遠生氣勃勃,具有非凡的忍耐力,他睡覺很少卻從不疲倦。」 在田園般的堪薩斯,除了款待那些新到的貴人們之外,他幾乎無事可做。這些新手們大多是想來捕獵一頭野牛,這就得組織許多打獵活動,解答沒完沒了的有關問題,接受以前從未聽過的恭維讚美的話。除了這些,卡斯特也時而打打牌或讀點書,但幾乎沒有一本書能吸引他,他只對狄更斯的作品感興趣。一次他甚至覺得他就像狄更斯小說中的曼克巴爾,正在等待著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更喜歡讀歷史書籍,必定研究過拿破崙的戰役,伊麗莎白常看到他用不同顏色的鉛筆在地圖冊上標注行軍路線。除了拿破崙,還有一些令人費解地組合在一起的人物出現在他的《我的一生》中:奧塞羅,托馬斯·傑弗遜,亞歷山大,漢諾①,哥倫布,狄奧弗拉斯塔等。 ①公元前三世紀迦太基的政治家。 十月,第七騎兵團回到利文沃斯堡的冬季營地。在那兒卡斯特更無特殊事可做。當初,他曾用筆名為一家體育雜誌撰寫系列文章,這時他又開始動筆了。 《賽馬》12期上刊登了他的《田野與農場》,其中,《平原追獵》描述了「9個狂熱的打獵迷」。這些打獵迷們乘一列普爾門式客車,從底特律前往海斯堡的第七騎兵團營地。「他們由Hon·K·C·伯克帶領,包括受人愛戴且和藹可親的密執安農業協會會長,Hon·W·G貝克威將軍,R·L·霍華德將軍……」等等。 卡斯特用他那帶啟發性而又傷感的詩句作了結尾。他的狗梅伊達被一個士兵打死了。 可憐的梅伊達,我生活中最堅定的朋友, 最熱情的迎候,最忠實的衛護 你的忠誠,依舊佔據著你主人的心田, 僅有你的陪伴才使他奮進、戰鬥上活與呼吸, 誰將來佔據這空缺的心? 新的友誼會抹掉你的形象, 別了,最可愛的。 瘋狂的行為使你被擊倒在地, 這顆心將悔恨無已。 那位犯罪者為何作出這狂暴的事,卡斯特並未洩露。然而,他熱愛動物,包括被他殺死製成標本的動物,但他最喜歡馬和狗,那些狗也對他的慈愛作了回報。伊麗莎白記述他休息的時候,那些狗便盡可能地挨近他躺下。「我看到它們伸展身子貼著他的後背躺著,或是蜷縮在他頭邊,有一隻狗甚至把鼻子和爪子搭在他的胸脯上」。 屬人類的活生生的東西也許沒有卡斯特不喜歡的;至少,他能容忍它們。一次,他抓住一隻田鼠養在書桌的空墨水池裡,那只田鼠便會匆匆忙忙地順著他的手臂爬上他雙肩,然後又沿著他出名的卷髮蜿蜒而上,攀到他的頭頂。伊麗莎白恨透了這只田鼠,它竟然蹲踞在她愛慕的那頭卷髮上,必定使她難以容忍。為了安慰伊麗莎白,卡斯特最後把田鼠帶到外面放掉,可那傢伙卻不肯離去。 在卡斯特這段懶散的生活期間,要是按本廷的話說,人人都應知道他「在同一個有夫之婦私通」,那是駐在利文沃斯堡的一個軍官的妻子。不但如此,上尉還公開宣稱,卡斯特將軍在妓女們惠顧的酒館周圍遊蕩並堅持要擊敗傑霍克·詹妮遜的玩牌戲法。「這些卡斯特夫人都知道,要是她還有情感的話(?),這個心碎了的女人!就我所瞭解的,她是我從未見過的冷血女人,在這一點上,她和卡斯特真是天生的一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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