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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就本廷個人來說,這件事並未了結,他圍追了記者凱姆,想在得到一個證言後再做定論。要是他的意圖成功的話,到時候這位將軍將「畏縮得像只被鞭打的劣種狗。」

  凱姆對謝立丹講述了那件事,謝立丹同那位火焰般氣盛的年輕將軍作了一次交談。

  要是這般令人討厭的情節以卡斯特被本廷狠狠地刺痛而了結的話,那末,1876年的那出劇就缺乏戲劇性了。對本廷要了結這場糾紛有一點懷疑。不管他個人人品有什麼樣的缺點,但從未有人指責過他的坦率,那用生牛皮辮式短鞭的抽打應當是拉下幕布的鈴聲了,卡斯特對那次挑戰的躲閃,說明他對這個挑戰理解到了何等恰當的程度。

  除埃利奧特事件外,又出現了布萊尼婦人和她兒子的問題。她曾經和丈夫一道乘車前往太平洋海岸,途中他們的運貨列車被圍困了三天,直到萊昂堡的士兵趕來,才趕跑了這些印第安人。儘管謝立丹相信她的丈夫和朋友被殺了,但事實上他們都安然無恙,她和兒子又怎樣被劫持也不清楚,更奇怪的是印第安人竟能把她們母子劫走,而那次列車上有17名士兵護送,其中10名甚至沒有受一點傷。

  還有一件有爭議的事,是這位婦女和她兒子的屍體是在「黑水壺」的村子裡呢,還是在華什他河下游。堪薩斯第19志願兵團的喬治·詹尼斯上尉,把她們的屍體安置在非常靠近「黑水壺」被殺的河岸邊。到後來才發現她們屍體的謝立丹和卡斯特堅持認為,是在離被遺棄的基奧瓦人宿營地5英里處找到的。科曼契與基奧瓦人的代理人A·G·布恩說,他們至少是在離那兒10英里外找到的。在驗明她是位年輕的白人女人後,那個孩子身上也發現有「暴烈行為的痕跡。」

  W·B·漢森將軍堅持認為基奧瓦人沒有殺害布萊尼夫人。他對卡斯特在報紙上發表的文章十分惱怒,於是發表了一篇文章進行駁斥。「在這場戰鬥發生前後,有關這位不幸的女人和她小兒子的故事我已聽過10多次了,都是從許多不同的印第安人那裡聽到的,每一次講的事情都是為了證實另一些事。我的著眼點是指救助她以及在戰鬥發生時涉及她的事。」漢森的話聽起來是令人信服的。戰爭結束數年之後,「色旦他」的女兒也告訴W·S·奈,在發生戰鬥的那天,基奧瓦人的營地駐紮在華什他河下游50英里外的地方,從而使「色旦他」獲得了聲譽。」因為謝立丹與卡斯特兩人都說是基奧瓦人犯的罪,「色旦他」是基奧瓦人的首領。而實際上是伊革人打碎的那個女人的腦殼。

  4年前,回到白人中的范妮·凱利毫不猶豫地充當了見證人,並用她的筆寫道:「在聽到吵鬧和槍聲時,布萊尼夫人的心必定是劇烈跳動起來,當看到美國士兵在襲擊挾持她的人們,她跳起來激動地狂喊『威利,威利,我們總算得救了!』但這些話還沒有說出口呢,『色旦他』的石斧就已經砍進了她的腦袋,同時,可憐的威利也被捏在了魔鬼手中……」

  布萊尼夫人並未受石斧的砍剁,她頭上有兩處來複槍傷口,由於距離太近,臉都被燒焦了。發現她屍體的特遣隊員們在她懷裡發現了一片玉米麵包,像是在打算逃跑時被擊斃的。威利的屍體上沒有「大量的殘暴痕跡」,只是面頰青腫,這個可憐的男孩怎樣死的不得而知,很可能是被一腳踢到樹上撞死的。

  還有謠傳說布萊尼夫人是被一名士兵誤殺的。據說,1869年二月,傑西·利文沃斯在參議院聽證會上,證實她是在朝軍隊奔去時被擊中的,但他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而另一位代理人以布萊尼夫人的頭皮被揭進行反駁。利文沃斯也許堅信自己的見解,亦或試圖為基奧瓦人開脫,因為他是他們的監護人。

  另一種傳說涉及所謂野蠻的印第安人挖取白人幼童內臟的問題。第七騎兵T·P·萊昂說及了此事,他可能是凱姆的一個資料提供者。這是一則驚人的暴民施暴的神話:「戰鬥期間,子彈如同陣雨般落下,一個惡魔般狂怒的印第安婦女,手握一把尖刀,尋找著目標以補償這天的損失。刀子落在一個天真可愛的被捕獲的孩子身上,她切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取出了孩子的肚腸,那冒著熱氣的內臟被拋在凍結的雪地上……」

  偵察員本·克拉克也講述了這件事,但他講得十分清楚,就像本廷描述的有關列兵奧尼爾講述的小比格奧逃跑的慘痛經過那樣,是件令人信服的重要事件。他說,那時有一些印第安人藏在靠近河邊一條泥土路的橋樁旁,士兵們不斷地向他們開槍射擊,除一位婦女和她的一個孩子外,其餘人都被打死了。「我看見一個夏安母親極度絕望的情景。一個印第安婦女從柵欄後走出來,一隻手舉著一個一臂長的嬰孩,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長刀。狙擊手們把那孩子當成了那個被捉去的白人小孩,便都大聲叫喊:『打死那個印第安人,她在殺害白人小孩呢!』子彈還未射出,那母親已經一刀剜出了嬰兒的肚腸,然後把刀全部插入自己的胸膛,死了。一個騎兵從堤岸上抽出卡賓槍,打穿了她的腦袋,但那只是不必要的殘忍行為了。」

  如果克拉克的說法屬實——它聽起來不像凱姆的故事那麼可怖,這血淋淋的事實說明了土著人對白人極端的恐懼。他們寧願死也不作白人的俘虜。一位名叫「黑麋」的奧格拉拉人對他的傳記作者說,在他還是孩子時,他媽媽總是在他淘氣時嚇唬他說:「你要是再不聽話,白人就來把你抓走。」

  卡斯特掃蕩了「黑水壺」的村莊,同往常一樣,那些犧牲者也用他們自己的某種方式複了仇。在此情況下,西爾堡的外科醫生記錄了1869年元月與二月間,第七騎兵團的許多軍官都在用山靛治性病。在那些前往診所就醫的人中,據說有卡斯特和他的弟弟湯姆。這是有可能的,然而沒有證據。1977年,D·貝克曼醫生研究了一些可行性記錄,沒有發現任何有關卡斯特兄弟感染性病的跡象。伊麗莎白和卡斯特一直希望有個孩子,但卻未能如願。這可能被解釋為是卡斯特把淋病傳給了她。

  而一個實實在在的事實是,卡斯特曾關注過那些在襲擊中倖存的印第安婦女,其中一個是位17歲的小姑娘,叫米奧蒂斯,有時也被叫做莫納西特,她是被殺的「小石頭」的女兒。卡斯特形容她:「出落得極其標緻……一張十分俊秀的臉龐,長長的烏黑閃亮的濃發,十分柔軟光滑,披散下來時,如同一瀉瀑布重落到腰間」

  他把她的名字譯成:「春日發芽的嫩草。」

  她告訴他自己曾與一個富裕的印第安勇士結婚,那人向「小石頭」支付了11匹矮種馬,至少是普通有吸引力女子的三倍身價,當然還有其它一些大量的贈品。米奧蒂斯卻不喜歡她的丈夫,她難以做到他所期待的嬌柔賢慧,難以做一個卑下的妻子。時間也不能改變她執拗的心,有一天,她終於朝丈夫的膝蓋開了一槍,使他成了殘廢,接著便與他離了婚。「小石頭」把馬歸還了他,這個難以馴服的姑娘又回到了娘家。

  不用懷疑她把這些都如實地講給了卡斯特,但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會在戰鬥結束不久,不知不覺地成為她的第二個丈夫。她和他系在一起了,而「黑水壺」首領的妹妹宣佈,他所得到的是一種賜福:「我,以我的愚昧無知……想起印第安人曾是怎樣的敏感與疑慮啊!在我的方面任何對他們外表上的疏忽和不敬重都可能被誤解,在這奇妙的客套禮節中,我處於被動的參與者的地位,而不是扮演角色。」

  卡斯特的士兵剛剛殺死了這姑娘的父親和該部落100多個成員。而眼下,「黑水壺」的妹妹卻送給他一個可愛的禮物。到底為什麼呢?在戰鬥發生之前,如果一方感到了威脅,他們可能會把首領的女兒嫁出,以免使雙方發生災難性衝突。眼下,事態已發展成這樣,再大的損失,也不過就這樣了,沒有理由再去撫慰這個敵人。

  如同料想到的那樣,本廷對此事的態度是不會同這位將軍合拍的。28年後,他給前列兵狄奧多爾·戈迪寫信道:

  你自然聽說了卡斯特為能滿足軍官們役使那些被捕獲的印第安女人的欲望,而非正式地走訪了關押她們的畜欄,並進行了挑選!(?)卡斯特先做了挑選,並在1968年冬到1969年春同她住在一起。

  為使結婚(?)圓滿,這位印第安女子在現在的西爾堡「生小牛了」。可問題是生下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夏安人男孩,種子是在我們到達華什他她們的羊圈之前種下的。那個丈夫也曾出沒在同一個帳篷裡,但「卡斯特的女人」以最好的狀態給了他鐵石般的大理石心。

  她是一個有兩個星章大頭目的高等級的妻子(禮物),在棚屋裡失去的大量的……在外邊的機動車上充分地……

  「滾開吧,你這裹著毯子的可憐的印第安人!你應該和某個年長的印第安婆娘去交易,使你的棚屋煙火不滅,為你暖腳。卡斯特的恩慈如噴湧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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