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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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議會花費時間與精力調查這件事件時,收到大量的證據。一位查看了被殺的幾個兒童的軍事人員說,一個兒童是被用類。似騎兵的馬刀砍的,另一名兒童的兩隻耳朵被割掉。一名新墨西哥自願人員中尉聽科羅拉多一位騎兵說,他把一個印第安人的心臟紮在一根棍子上。有人看見一個不知名的中尉,剝了三個女人和五個小孩的頭皮,他們是被活捉的。 商人威廉·本的兒子羅伯特·本看見另一名士兵襲擊了一名印第安女人,她的腿被打斷,當士兵提著馬刀走近她時,她舉起一隻胳膊架擋著:「……他朝她砍擊,砍斷她的胳膊。她倒在地上,舉起另一隻胳膊,他又舉刀砍去,將它砍斷,然後,把她扔下,但沒有把她殺死。」三四十名印第安女人設法藏在河岸邊一塊低窪地或洞中,並派出一個女孩打著一面白旗出來,但這個女孩僅走了幾步,就被一個騎兵砍倒。本說,她看見一名懷孕的印第安女人的肚子被剖開,胎兒被扔在她身旁。「我看見『白羚羊』的屍體,他的生殖器被割掉,並聽一名士兵說,他打算用它做個水煙袋」。「白羚羊」可能佩戴著一枚林肯總統送的獎章。要是這樣的話,它也沒發揮出比「黑水壺」的旗子大一些的魔力。 科羅拉多第一騎兵團E連的米克斯·喬作證,戰鬥結束後,天已大亮,他在一個戰壕裡被殘殺的成人堆裡,看見,個男孩依舊活著,「只見第三軍團的一位少校掏出手槍,揭掉孩子的上腦殼。我看見一些人砍掉手關節取戒指,割下耳朵取銀耳環。我還看見同是這位少校和一夥人一起把天亮前埋的那些屍體翻挖出來,剝取頭皮,並取走他們的裝飾物。我看見他們把一個印第安婦女殺死之前先把她的腦袋擊碎。第二天早晨,在這些死屍變硬之後,他們把印第安婦女的屍體拉出來,以猥褻的方式暴露她們……是科羅拉多第三騎兵團的人們幹的。」 斯科特·安東尼少校記述了一名三歲兒童被殘殺時的情況:「我看見一個人在大約75碼遠的地方跳下馬,端起來複槍開了火,他沒有擊中這個兒童,另一個走過來說:『讓我來試試這狗雜種,我可以擊中他。』他下了馬,跑下,朝這個小孩開槍,但仍未擊中。第三個人走來,說了同樣的話,並開了槍,小孩倒下了。」 詹姆斯·康納軍士證明,在穿過戰場時,他發現所有印第安人的屍體,無論是男女老少,沒有一具是有頭皮的,士兵們把這些屍體全部肢解,以最駭人的方式把男人,女人,以及孩子們的陰部全部割掉……,我聽見一個人說,他把一個女人的陰部割下來,並把它亮出……我也聽說過大量的事例,說男人們把女人們的陰部割下來,繃在馬鞍的前穹上,在騎馬列隊時,還把它們戴在帽子上。」 調查的第59天,進行了反駁,外科醫生凱萊布·希德薩爾證言,他當時一直在一個夏安人的小棚屋裡為傷員包紮治療,那時,有一名騎兵拿著五六張高加索人的頭皮走進來。 希德薩爾醫生被問道,他怎麼能斷定這些頭皮是白人的。 回答說,他是從頭髮的顏色斷定的,它們是淡黃色,砂棕色,沒有一張是純黑色的。 頭髮就不退褪色?它們的原色就不會因時間過長而老化變色? 希德薩爾醫生認為不會,「我的印象是它們沒有一張是10天前揭下來的。」 他被問道是怎樣確定的。 「皮膚色與肌肉顯然還是潮濕的。」 威廉·佈雷克裡奇是最知名的湯姆·比斯頓的副行政司法長官,基文頓發動這場襲擊時,他是一名年輕的士兵。他的證言進一步證實了希德薩爾醫生的證詞,「曾經有過許多白人男人與女人的頭皮,都是新近取下的,是在那些印第安人的圓形帳篷中發現的……」 基文頓自己也說及,在一間棚屋中,他們發現了一張白人的頭皮。當丹佛市的市民確切地知道,他們的士兵發現了數打金棕色與亞麻色的戰利品時,就把這些夏安人殘暴的罪證展示出來。更殘忍的事實是,他們看見過一塊用人發編織成的毯子,是用白人女人的頭髮編織的,人人都知道這一事實。最殘酷的事實是由《山岩日報》的一位編輯威廉·貝爾斯披露的,他說,這些騎兵們』發現,在一個印第安人的馬鞍上,鋪展著一張白人女人的皮。 不管怎麼說,所涉及的這些傳說,都激發了科羅拉多市民們的恐懼與憤怒。 大約在基文頓對這個村莊襲擊三周之後,他的這支民兵兵團騎馬得意揚揚地慢跑步穿過丹佛市。這位狠毒的前說教者耀武揚威地走在隊伍的前頭,手中舉著一根杆子,上面綁著一隻捕獲來的鷹。據《山岩日報》報道:「第一兵團樂隊,基文頓與蘇普上校,鮑溫中稷,塞爾少校一同走在隊伍前頭。『冷酷的第三堡壘』成縱列的部隊極其堂皇莊嚴的沿街行進著,後面跟著威武的軍車運輸縱隊。他們浩浩蕩蕩地從擺渡街的北頭魚貫而入,穿過拉蒂默、G與布萊克街,幾乎又折回到擺渡街。當這些勇敢的英雄們穿行而過時,兩側人行道與街角臺階上擠滿了市民,他們在向這些熟悉的老朋友們歡呼致意」。 敏感的心靈可能在顫抖,《山岩日報》沒有顫動:在為第38屆國會提供的證言中,也包括它的一篇長篇社論:「在同印第安人作戰的各軍輝煌的戰績史冊中,又寫入了我們科羅拉多志願人員新近在這場戰役中無可匹敵的卓越功績,沒有任何一場戰役能與之相比……被殺死的人包括所有夏安人首領:『黑水壺』,『白羊羚』,『小長袍』,『左手』,『碰膝』,『獨眼』,以及其他不知道名字的頭領們。部落中傑出的人沒有一個能倖免,該部落幾乎被會殲……科羅拉多的士兵們再次為自己增添榮譽。」 基文頓上校認為他的部隊十分勇猛。「這天黎明,我攻擊了一座有130多間棚屋的夏安人村莊,那兒有近900~1000名鬥士。我們殺死了『黑水壺』,『白羊羚』與『小長袍』……」事實上,這個村莊有八九十個棚屋,不足500人,他們三分之二是婦女與兒童,「白羚羊」被殺,「黑水壺」與「小長袍」倖存。 在「冷酷的第三堡壘」進入城鎮後沒多久,在阿波羅劇院舞臺上演了另一場極其殘忍的表演:100張夏安人的頭皮被展出。海倫·亨特·傑克遜(那晚他沒有出席阿波羅劇院)聲稱,觀眾們「狂喜地鼓掌歡呼」。 這些用繩子穿的頭皮被掛在舞臺上是十分可能的。然而,當這些頭皮出場上演時,沒有一個人——無論傑克遜夫人,還是其他什麼人——存留下有關這返祖現象的舞臺造型場面的詳節,如日期,特顯節目等;也沒人記錄下一則可能由基文頓或他的「冷酷的第三堡壘」提供的評述。當然,對這個場景報之以熱烈的掌聲,也自然是合乎情理的,因為,在參觀阿波羅劇場展覽的大量觀眾中,他們親朋的頭皮都曾經在這些土著人的剝頭皮刀下失去。要是這些觀眾們確實熱烈地拍手稱快的話,它也確實證實了一位前來觀展的英國人的評論:美國人可能是歷史上唯一這樣的民族:從一個原始狀態,滑入一個從來不懂文明的衰落時期。 1936年,伊麗莎白·塔爾曼在接受《科羅拉多專刊》記者採訪時說: 基文頓出發向沙灣進發時,我在丹佛市。約翰·M·塔爾曼(後成了我的丈夫)屬第三軍團,該兵團僅有部分人參加了這場戰鬥。我有一些用白人頭髮做的戒指,它們是從印第安人的屍體上取到的。要是你們那時也像我們那樣生活,如同我們那樣一直處於驚恐焦慮之中,幾乎每天可以看見被印第安人殺死的朋友或熟人們的屍體時,你也就不會從內心對基文頓的行為進行指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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