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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C·P·鄧恩是一位19世紀有見識的學者,他時常發表一些抨擊政府政策的文章,他聲稱基文頓瘋狂突然的襲擊,被證明是正當的。他的這一評述必定引起了置疑,或至少引起爭論。鄧恩撰寫並沉思的那個時代,正進行著一場有關紅種野蠻人是否有靈魂的學術性爭論。

  蒙大拿國會議員詹姆斯·卡範奧對那個時期的大多數美國人民說:「在我的一生中,從未見過一個善良的印第安人,除非我所看見的是一個死去的印第安人。」

  在聆聽了科曼契人首領「銀胸章」說他自己是善良的印第安人後,謝立丹將軍對此做了歸納,他說:「我所見到的善良的印第安人都是死去了的印第安人。」而美國英語集合詞逐漸無意識地把樹立丹的評述簡化為一句馳名的警句:一個好的印第安人就是死了的印第安人!

  和拿破崙一樣,謝立丹是位非凡的人物——僅五英尺五英寸高。據說,他有一個十分笨重的大腦殼,以至於沒有一頂帽子能與它相配。有人斷言,縱使像片也難以改變這一事實。他那雙烏黑的杏仁眼睛,飄浮在下巴的小鬍子使他的模樣更像古蒙古皇帝的畫像。然而,一位參謀部的軍官說他是一個「體格結實的普通愛爾蘭人」,如同紐約街頭講演者那樣,他在前額梳下一綹頭髮。歷史學者斯蒂芬·安布羅斯把他刻畫成一個固執的小矮子,說他「個性強烈,喜慷慨激昂;戰爭時間,狂熱地渴求戰鬥;性急易怒,善苟評指責他人,但又不大能原諒別人,有暴發性活力,要求他的士兵永遠是無所不能的人」。

  卡斯特比他高出半個頭,女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很性感的人。與謝立丹不同的是,他很少懷有妒忌之情,要不然的話,他兩人必定是很相像的一對了。卡斯特可能是個火爆子脾氣,即刻便可爆發,他喜好戰鬥,易於毫不容情地譴責他人,他只能反而激之,而不能順而揉之,兩個所見略同的人自然能夠彼此相互理解了。謝立丹看出了他與這位年輕而魯莽的騎兵的一種精神共鳴——一個人願意使軍隊得以鍛煉的話,他會認為,處置這些危險的紅種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狠狠地制服他們!

  利特爾·菲爾·謝立丹得到他的上司威廉·特庫姆施·謝爾曼的支持。謝爾曼將軍本人也是個不畏強暴的人。10月15日,他給謝立丹寫信說是該讓印第安人自己決定是否要被滅絕的時候了。

  作為這個政府的勇敢的人們與戰士(這個政府已為和平做到仁至義盡的地步),我們在履行一個最令人不愉快的義務,接受由我們的敵人所挑起從而使他們自取滅亡的戰爭。要是這場戰爭是以這些印第安人全殲為終結的話,那麼也就是他們對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充耳不聞,並負隅頑抗的結果。我絕對不會做任何有礙於我們軍隊備戰的工作的事。我也不允許那些用含糊不清的殘忍啦,非人道啦的指責,來束縛你們的手腳。我要行使委任于我的根本解決問題的權利,要使這些印第安人,這些我們民族與文明的敵人將不再以任何藉口、以他們所選擇的理由為辯解,來製造野蠻的戰爭……你盡可按你的方式幹吧,我要盡我的一切權力所在做你的堅強後盾,並頂住那些在你背後干擾你並想阻止你的軍隊行動的一切嘗試!

  沙灣事件應當足以使「狂馬」或「坐牛」引以為鑒,然而,由於短缺如同謝爾曼、謝立丹與卡斯特這樣的職業鬥士,或者可能出自全人類的人文主義觀念,使得「黑水壺」堅持他的天真幼稚,並繼續堅信,紅種人與白種人應當以同等的地位分享土地。於是,1868年秋天,利特爾·菲爾在安排結束由科羅拉多說教者開始行動的事件的同時,要求在砂岩總部的「黑水壺」參加同另一位白人首領W·B·黑曾將軍的會談。

  一位名叫克拉拉·布萊尼的白人婦女同他的幼子威利被夏安人和阿拉伯霍人捉走,雖然部隊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被夏安人與阿拉伯霍人抓走,還是被鄰近的基瓦奧人逮去,但大體知道他們還活著。這些印第安人提出要用贖金釋放她們母子,黑曾將軍想通過同他們談判使她們母子得以釋放。而謝立丹則壓制這種想法:「在她丈夫與朋友被殘殺之後,她自己遭受了也許是所有部落的可怕的獸性般淩辱,而後他們又要求用五匹矮種馬的酬金做贖金,這純屬對仁慈的嘲弄。」

  布萊尼對局勢看法卻不同。在第七騎兵團開始襲擊的三周前,一個密使帶來了克拉拉帶給「仁慈朋友」的一封信,信中有些改動,但每一個陳述似乎都是真實的,而且,這位女子的姓大都拼寫為布裡尼。沒關係!不難理解她萬分焦急的心情。

  不管您是誰,只要你願意用幾匹矮種馬,或任何東西把我們母子從印第安人手中贖回,並允許我在同我的朋友寫信聯繫上之前,能和您呆在一起,我的朋友必定會重謝您的;我會為您做事,並盡我的一切報效您!

  要是您住的離這兒不太遠,並可抵達該村,而且,您又不害怕來的話,我求您試試吧。

  這些印第安人用盡可能讓我理解的方式告訴我,他們期待著要把我贖出的商人到來,並把我賣給這些商人。您能被這個帶信人認出嗎?能告訴我他們是白種人嗎?如果他們是墨西哥人的話,我擔心他們會把我們賣到墨西哥,使我們淪為奴隸的。

  要是您不能救助我,請看在上帝的份上吧,請代我寫封信吧!代我給堪薩斯富蘭克林鎮奧塔瓦的W·T·哈裡頓寫封信,他是我的父親。告訴他我們正同奧基瓦人或更安人在一起,他們說,在白人給他們安寧以後,我們即可回家。

  請把願贖我的人告訴我,並把他們的情況寫信告知堪薩斯州長,給他們安寧吧。請把這些告訴州長吧!

  我們是10月9號在阿肯色的萊昂堡南部被逮住的。我是克拉拉·布萊尼夫人,我的小兒子威利·布萊尼2歲了。

  盡您的一切可能救救我吧,給「和平委員」們寫封信,要他們今年秋天停戰吧。為了我們的緣故,盡您的一切吧。上帝會為您所做的一切賜福的。

  要是您能夠讓我聽到您的答覆的話,告訴您的想法吧。給我父親寫信吧!」把這些情況告訴他吧!再見!

  R·T·布萊尼夫N

  又及:

  我也是一個被期待之人,被我的兒子期待著。我的親愛的、親愛的小威利,他已經十分虛弱了。啊,上帝!救救他吧!救救他,仁慈的朋友!即使你不能救助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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