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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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馬」怎樣獲得他自己的名字,就從這樣最可信的說法中傳說開了。 也聽說過,一次,他同父親和一個名叫「駝背」的作戰首領一同在河中洗澡時,感到有些暈眩,並看見了神奇的幻影。當他向這兩位老人講述了他所看見的幻影時,他們告訴他,他看見的是他自己的幻影。 後來,一個流行的傳說是,在他出生時,有一隻小矮種馬沿著母親住的棚屋狂跑。 正如許多歷史學家所認定的那樣,如果第一個故事是精確的,人們自然會合情理地問,他父親的這個名字又是怎樣獲得的。 在同阿拉帕霍人戰鬥幾年之後,一個叫「薄片」的巫人為這位年輕的鬥士製作了一個護身符,是一塊拴在一條皮帶上的白石頭。這條皮帶大概斜跨一個肩頭,所以,這塊魔術般的石頭剛好緊貼在他右臂下方,符咒是1862年或1863年製作的。自從戴上它後,他從未受過傷,儘管大量的矮種馬死在他的身下。奇怪的是他的穿藍制服的「活鬼魂」卡斯特的運氣也是這樣。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紅雲」的侄女「黑野牛女人」同一位兇暴的人結了婚,那人的名字通常被譯做「無水」或「無臉」。「無水」被說成是一位妒忌的丈夫,而年輕的「狂馬」則是個眼觀大局不顧忌區區小事的堂堂丈夫。 他捲入同「無水」的妻子之間的糾葛被沒完沒了地編撰,以至成為將原文字刮去後重複使用的羊皮紙了:刪去、擦掉、修改,直至無法看出原義。威廉·鮑迪爾克斯依據「狂馬」年長的親戚所提供的情況記述說,為使部落內部的爭吵平息下來,「狂馬」帶著「無水」的妻子出逃了。這位狂怒的丈夫把他們逮住,並朝「狂馬」開了一槍,子彈擦傷了他的面額。兩位男子開始搏鬥起來,但被有名的七腳鬥士「摸雲」拉開。為避免事態進一步發展,「狂馬」也終於放棄了他的俘獲物。 或許,他可能在她未婚前就愛上了她,據說,在他到「烏鴉」人地區進行遠征襲擊期間,她結了婚——也許是在「紅雲」的促迫下。「狂馬」返回時,知道她結婚一事,就一頭紮在母親的小棚屋裡,好幾天沒露面。接著,他再次獨自一個人出去襲擊「烏鴉」人地區,返回時,把兩張「烏鴉」人的頭皮掛在兩隻狗的身上。 在後來的生涯中,他再也沒有剝過他人的頭皮,而在狂熱的青年時期,由於某種難以從邏輯上理解的原因,他曾經剝了兩個阿拉帕霍人和兩名「烏鴉」人的頭皮。這是學者們的共同看法。然而,庫魯克的第三騎兵團的約翰·保爾基說,「狂馬」有一件用頭皮裝飾的襯衫,那曾經是他的珍貴財產。保爾基沒有說明有多少張值得炫耀的戰利品在他的件襯衫上晃蕩,而那件襯衫(可能就是這一件),曾在羅伯遜堡的博物館裡展覽。也許,它確實屬這位著名的奧格拉拉首領,儘管不應當把這樣無聊的東西視為表現他個人特徵的東西。 無論如何,他難以忘掉「黑野牛女人」。直至她有了三個孩子時,他還為她舉辦了一個盛宴,表達了對她的無限關切,於是,她把孩子們託付給親戚,告別了丈夫,同「狂馬」住在一起。這是允許的。蘇人女人可以改變她們對自己丈夫的意願,並向其它部落那樣,要求被遺棄的丈夫表現出體面的舉止來。「無水」沒管這些。他氣忿地跨進新婚夫婦的棚屋,他們正在一同吃飯,「無水」便朝對手的頜部開了槍。子彈原是對準「狂馬」的兩眼之間的,要不是「摸雲」出來擋開的話,第二顆子彈又會飛出去。 「無水」的襲擊行為遭到指責,因為是他而不是「狂馬」違反了蘇人部落的慣例。要求「無水」提供一匹矮種馬,做為表示歉意的東西。他做了,送去的馬被接受了。這樣,這個世仇該算了結了。然而,並沒有。一天,「狂馬」攻擊了「無水」,結果是,「狂馬」丟了臉。 1930年,埃利諾·希曼採訪了一些瞭解這位首領的奧格拉拉老人。「公狗」講述了棚屋中的這場戰鬥與接下來的事情,約翰·考霍夫做翻譯。「公狗「說,「狂馬」同「黑野牛女人」坐在一個朋友的棚屋中的火堆旁,(無水」闖入並喊道:「我來了!」「狂馬」跳起來,伸手去拿一把刀。「無水」朝他的左鼻孔下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了他的上牙床,他倒在火堆中。「無水」離開帳篷,告訴他的夥伴,說他把「狂馬」殺了。 「無水」趕來復仇時,一直騎一匹快騾子,在聽說子彈僅傷了「狂馬」後,他沒有離開,而是藏了起來。「狂馬」的朋友在各方尋找他,並想殺死他,但卻沒有找到他,就把他的騾子殺了。 風波平息之後,「無水」送給「狂馬」兩匹好馬:一匹花毛,一匹灰色。 他們彼此儘量躲避不見,直到有一天,兩人不期在比格奧河口捕野牛時相遇。「無水」跳上某人的一匹鹿皮馬,拚命地跑開,「狂馬」沿黃石河的路緊追。狹路相逢逃脫之後,「無水」去了南邊「紅雲」的代理處,並同一群混日子的印第安人呆在一起。在同美國士兵戰爭期間,他就呆在那裡。 「黑野牛女人」生了第四個孩子,一個淺頭髮的女兒。「公狗」說,許多人認為,這個孩子是「狂馬」的女兒,「但這永遠也不會靠實」。 以某種方式,兩個男人間的危險戰鬥結束了。「黑野牛女人」可能收攏了她的孩子,回到丈夫處。至少,知道她同「狂馬」分手了。「狂馬」自己也可能對那場戀情產生了厭惡。總而言之,這是一件混亂的事情。 快滿26歲時,他和名叫「黑披巾」或「黑袍」的姑娘結了婚。這是一樁沒有多少熱情的婚事,可能是由父母親替他操辦的。他們在一起生活,並有了一個女兒。後來,「黑披巾」染上了當時極為流行的肺結核,從那以後她就呆在她父母的小棚屋裡,身體逐漸開始贏瘦下去。 當「狂馬」再次騷擾「烏鴉」人時,他們年幼的女兒染上霍亂,夭折了。他返回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全身軟的散了架。他不在時,這個奧格拉拉人的營地被搬遷走了。此時,幼兒的屍體被安放在離這70英里遠的一個屍架上,他騎馬前去尋找它。邊民格羅爾德和奧格拉拉人一同生活了數年,他聲稱,在這次旅行中,他陪同「狂馬」在一起。格羅爾德的話是不可信的,至少,他的自傳是不可信的。所以,只能帶著問號閱讀他的這段記述。可是,格羅爾德說,「狂馬」爬上屍架,躺在他女兒屍體旁邊。幼屍裡在一件野牛皮袍子裡邊,他在那兒呆了三天。聽起來,好像發瘋的西班牙女皇羅蘭娜·拉·洛迦了,她曾打開她年輕丈夫的棺材,撕開裡屍布,親吻他的腳。 幼女的夭折使他開始變得冷漠了。他常常不合情理地去冒險,一聲不吭地離開村子。這段時間,發現很多獨自去黑山淘金的礦工被殺,然而,他們的頭皮未被揭掉,每具屍體旁邊的地上,紮著一支箭。他們可能是被在這裡遊蕩的蘇人殺死的,這些蘇人不屑揭他們的頭皮。然而,這些箭支標記,卻也暗示了殺人者的不同心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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