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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庫魯克的這個寬容處理建議,得到他的上級與前西點同室同學利特爾·菲爾·謝立丹的贊同。

  克裡夫蘭總統採納了他們的建議。本廷被暫令半薪停職停街一年。他在亞特蘭大度過他的懲罰悔罪年。亞特蘭大曾經是他在南北戰爭結束時的駐紮地,他也曾經決定在那裡定居。

  1888年4月27日,他在內布拉斯加的尼奧布拉堡報到上任。三天之後,他以治病為由申請退役,部隊批准了他的申請。因為他腰背有嚴重的傷患,且患有尿頻症,這些傷疾都是服役期間受傷的後遺症。

  離開部隊之後,他隱退亞特蘭大。在那,他同妻子、兒子一同過著舒適的生活。他不定期的在一個農場和城裡的小別墅居住,撰寫一點回憶錄,也同喬爾·冒德拉·哈裡斯等重要人物分享友誼。他自己是個著名的重要人物,然而在亞特蘭大的貴族階層眼裡,他只不過是比那些在南北戰爭後只帶一隻旅行袋到南方投機謀利的北方佬強一點的人。他不介意同記者交談,但不願談論那場偉大的戰鬥。亞特蘭大《日報》評論說,他最討厭的事,莫過於對他的宣傳,「如果他的勇敢的功績未給他留下什麼的話,就讓它們把福蔭留給他的子孫後代」。

  儘管有DU·契斯尼的醜惡行為,1890年,還是以他在兩場戰鬥中值得讚揚的英勇的功績,授予了名譽準將。兩場戰鬥,一場是不十分出名的「峽谷灣」戰鬥,另一場則是非常著名的小比格奧戰鬥。八年之後的6月17日,他中風,偏癱,五天之後,死了。抬棺材的人中,有亞特蘭大市長,佐治亞州州長和副總統科卡一科拉。

  1902年,他的屍體被挖出,重葬於阿靈頓。

  一次,他給和他一起在小比格奧服役的第七騎兵團的一名列兵寫信道,「在某種程度上,我是一個失敗者,我一生都在磨刀,打磨他人的毛刺棱角,而不是同他們一起痛飲;但我不可能改變我的執拗的脾性。」

  不用說,雷奧和第七騎兵兵團司令自己,也都會說他們自己是這樣的人。他們三人全在打毛刺,不得不這樣。所以,就出現了第七騎兵兵團的三位高級軍官三角鼎立的局面,卡斯特持頂角,他的兩位下級各持一個底角。

  雷奧少校與本廷上尉為什麼不相容,是令人迷惑不解的問題。他們之間的這種非惡毒性不相容,加劇了他們同卡斯特的不和。然而,儘管他們之間相互共存,但他們卻不可能,也不會步調一致。

  上尉對雷奧少校憤恨的事情,是雷奧少校是西點軍校的畢業生,而他自己不是;然而,他卻可能知道雷奧在西點學習時的可憐記錄,從而從感覺上,增添了自己對他的輕蔑。按原定計劃,雷奧應於1855年畢業,但由於兩次極大的過錯,兩次被推遲,直至1857年才畢業。六年學習期間,他犯了1301次過失,創學院記錄。而少數學員卻以無任何過失畢業。最傑出的人應當是可以料想到的大名鼎鼎的第29屆畢業生:羅伯特E·李。

  雷奧犯過失如吃家常便飯,差不多是有意的。什麼緊身制服的一個扣子沒扣緊啦,衝鋒槍的槍膛上有劃痕啦,隊形操練時遲到幾分鐘啦,把他的姓名刻在樹上啦,值勤時唱歌啦,等等。就一般而論,這些過錯算不上什麼滔天罪行,可雷奧是在部隊,需要執行嚴明的紀律。從而,他被倒黴地逮捕了。一次,多虧善良的陸軍大臣傑弗遜·戴維斯的拯救,才使他由降級處分而倖免被徹底除名的狼籍聲譽。戴維斯自己做軍校學員的四年當中,也累計犯過失137次。雷奧再一次被降級,勉強以減少指控罪補救。雷奧只是一隻西點軍校第38級第20窩中飛出的羽毛未豐的鳥。這不應當算作光彩的事,可在第七騎兵兵團的遭遇戰中,他必定做了回顧,他原在軍校的記錄總歸比他的指揮官喬治·阿姆斯特朗·卡斯特的強些。卡斯特是在他之後的第61級畢業生。

  雷奧的過失記錄也超過了西點軍校他的最親密的朋友詹姆斯·麥金奈爾·惠斯特。惠斯特以沉著的英雄本色渲染自己的過失,並把矽定義為一種氣體作為一次考試的判定。數年之後他自以為榮地向雷奧宣稱,要是矽確實是一種氣體的話,他就很可能被留在該部隊,成為一名少將了。雷奧說,肯定是這樣,不過世界上無人會聽到媽媽的聲音了。這必定是雷奧說過的最機智的風趣話。同卡斯特與本廷不一樣,他們兩人各有自的風度體態。而雷奧似乎缺乏幽默,那張黑臉總是死板一塊,很少看出會有什麼變化。

  打開頭起,幾乎從雷奧第一天踏進西點軍校大門的那刻起,就沒出現過好兆頭。這種跡象從來也沒有減少過。南北戰爭期間,在拉伯哈諾克河附近,他指揮了一場攻擊菲茨休·李的戰役,他的馬倒了,被壓在馬身下。他的無畏受到嘉獎,並被推薦從上尉提拔為名譽上校。但是上帝總是同他的賜予作對:他從馬身上摔下來後,患了嚴重的疝氣。

  戰後,他被派往西點任教,從各個方面權衡,應當是一則好消息,可是,在當了八年騎兵軍官之後,卻要他去講授步兵戰術。

  消息本來聽起來就很不幸,然而,從此以後,雷奧還得為他戴在脖頸上的罐頭盒項鍊盡職。他給主管人喬治·華盛頓·卡拉姆寫信,對分派他教步兵戰術提出抗議。卡拉姆認為他的舉止大放肆,要求作戰部解除他上尉的任教職務。這樣,他被任命去了新奧爾良。他再次給人事行政參謀部主任寫信,提出抗議。於是,他被看做一個不順從的軍人,榮譽進一步受到詆毀。

  1866年,他確信自己值得提升,並想通過引起要人們對他的關注來實現這一願望,於是,訪問了首都,然而一切徒勞。他祈求一名參議員幫忙。接著,給約翰遜總統寫了封信。結果,召致了各部門的反感,包括陸軍大臣。他被輪船運送到華盛頓准州的溫哥華堡,在那個時代,這裡算是把一個士兵發配到距離王權最遠的地方。

  1869年夏天,他終於被提拔為正規軍少校,並被分派到利文沃斯堡第七騎兵兵團。這樣,他同妻子與兒子去了堪薩斯大草原。在那,上帝給他安排了卡斯特。

  五年之後,當他在蒙大拿戰場時,一個傳令兵交給他一份電報,告知妻子突然死亡的噩耗。雷奧把部隊托附給資歷較高的上尉,星夜策馬趕到本頓堡。在那,他發了電報,請求准許他回去參加妻子的葬禮。

  司令部回復:「十分同情你的不幸,但本部司令只能謝絕批准你的離職請求,你必須立即返回指揮崗位。」

  他的妻子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但這個家庭看不起他,並保證他拿不到這個家族的一分錢。

  1876年,小比格奧戰役失敗之後,他返回林肯堡。當時,要他駐紮在離法戈城南30英里處的阿伯克倫比堡。這是一個破敗的城堡。在那兒,他捲入了和一個上尉的妻子埃默林·貝爾夫人的糾葛中。貝爾來人的名聲不好,也許,她遭誹謗。當時,無論雷奧自己清白與否,他把貝爾夫人比做一個臭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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