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一七


  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親密到何種程度,成為一場無實際意義的爭論。不用懷疑的事實是,當那位上尉外出時,雷奧對她有不軌行為。如果發生什麼事的話,他也不會沾太大的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一些飛長流短。他可能已經從這種棘手的困境中解脫出來,可是,又殺出來一個主教派傳教士裡維爾德·理查德·溫賴特,此人是和貝爾夫婦交往已久的朋友。那時,他就住在這位上尉的家裡,聽到這些傳聞之後,非常氣憤,便唆使上尉控告雷奧的不道德行為。上尉控告了,這樣,雷奧受命交出了阿伯克倫比堡的部隊指揮權,並被送交聖·保羅他的上級所在地。在那兒,接受審判。

  按照陸軍法規第61條,說是雷奧視自己的榮譽與職位不顧,確實去了貝爾上尉的住處。「在那,他全然不顧體統,淩辱該上尉的妻子。他捏住她的雙手,進行了侮辱性地失禮行為,還試圖把她拉到他身邊。這一不光彩的事發生在1876年12月18日的阿伯克倫比堡,發生在雷奧任職期間。」

  三四天之後,很有可能被確信的事是他竟然得寸進尺,更加露骨,由於上尉不在堡內,雷奧便偷偷地用一隻胳膊摟貝爾夫人的腰。

  「這是對不光彩和醜聞……」

  聖誕節,貝爾夫人沒有邀請他前去參加由她舉辦的一個宴會。他是唯一沒有得到請貼的一位軍官,他就扯大嗓門對陸軍小販斯爾赫斯特吼叫道:「這意味著戰爭!貝爾夫人要挑戰了,我要接受這個挑戰。也許,這些人不知道一個指揮官的權力。」這是說,他打定主意,「對貝爾夫人沒有邀請他參加這次社交聚會進行報復」。

  五天之後,為潤色這慘敗的一年,他禁止裡維爾德·溫賴特在該兵站進行傳教活動。傳教士要求解釋原因,雷奧告訴他,一名駐軍人員反對這一活動。此外,雷奧認為,溫賴特與日爾夫人在乘貝爾L尉外出之便!1876年12月31日,他「蓄意竭盡全力製造麻煩,來羞辱詹姆斯M·貝爾上尉的妻子」。他不允許她彈奏風琴。顯然,他安置了同這位傳教士的某種休戰,批准他的傳教活動,貝爾夫人從而被聘用演奏風琴;但在最後時刻,他發出通令,禁止她參加演奏。裡維爾德·溫賴特可以佈道,但要是貝爾夫人演奏風琴的話,他就勒令她停止演奏。所有這些,是軍人最大的醜聞與不光彩。

  在林肯堡,也有對他的行為的指控,然而,他卻沒有為此而受到審判。根據附言,有跡象表明,蘇人要在9月26日左右襲擊該兵站,而他,馬庫斯·A·雷奧少校卻喝得醉釀醒的,蓄意發表侮辱性言論,煽動同第20陸軍兵團的陸軍中尉約翰A·曼利進行拳鬥。格鬥者們在軍官俱樂部房間的地板上扭打,「在上面所說的疾液飛濺、酒水與汙物溢流的地板上滾打」。當著市民與年輕的軍官的面,出盡了醜。

  他還試圖煽動同陸軍中尉查理A·瓦納姆的決鬥。竟然掏出手槍,對威嚇要逮捕他的人吼叫道:「你他媽的算老幾?」或大體這樣粗野的話語。

  這些訴訟陳述,另加其它兩三件事,一同被轉交到第七騎兵兵團法律指揮官塞繆爾·斯圖吉斯那兒。斯圖吉本人並沒有指揮這個兵團同印第安人作過戰。他是負責徵召新兵的指揮官,臨時駐紮在聖·路易斯。所以,這個夏天,卡斯特中校領導這支騎丘

  斯圖吉斯接上級要求,轉交了這些材料,但上級也要他做結論,他拒絕這樣作:「這似乎十分不合情理,也不符合嚴謹的手續。所說的這件事發生時,我不在林肯堡,可現在被確切地告知,事情發生在該兵團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在林肯堡露天俱樂部房間裡——這種狂飲放蕩行為又十分籠統……」

  儘管這樣,雷奧的脖子上又套上了一個錫鐵盒。

  要是他是一位走運人的話,他完全可以逃脫貝爾上尉的指控,不管是通過他伶牙俐齒的巧辯,還是靠他閃光的勳章。可是,馬庫斯·雷奧不是一個幸運的人,他的勳章也僅僅是時隱時現罷了。聖保羅法庭建議他從該部隊退離。考慮他20年為部隊盡職的功績,海斯總統把對他的懲罰赦免為暫時停薪留職兩年。

  沒過多久,他又惹麻煩。複職之後,他駐紮在黑山附近的米德堡。他自信自己征服了斯圖吉斯上校20歲的女兒,博得了她的青睞。那時,雷奧已是一個挺著蘋果肚的中年酒鬼,性情暴燥的陸軍上校大概不會喜歡看他那雙淫邪的眼光在女兒埃拉身上轉來轉去。再說,上校的兒子,小傑克·斯圖吉斯也在小比格奧戰役中被打死。許多人都認為,雷奧應當為這一殘酷事件負責。斯圖吉斯責怪卡斯特,然而,在他心裡,難免不為兒子之死不對雷奧耿耿於懷。在這些極其糟糕的背景下,他可能根本就沒把這位黑臉上校放在眼裡。

  8月3日黃昏,雷奧被請到隨軍小販w·S范肖家中吃晚餐,他喝醉了。據范肖夫人說,「醉的叫人憎惡」。他東倒西歪,不停地打嗝,她擔心他會嘔吐。

  8月8日傍晚,在軍官俱樂部的彈子房中,他又醇酒,打落了酒巴招待員手中的一些錢幣,用椅子把窗子砸了一個洞,在回家的路上,跌倒兩三次。

  10月25日,彈子房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黃昏。他在同威廉尼科爾森中尉要賭時輸了300元,之後,他們發生了一場摳鬥。雷奧用彈子球棍打了尼科爾森,棍子被打斷。尼科爾森抓住雷奧的前脖頸,把他仍到地板上。詹姆斯·佩第蒂中尉進行調停,並威嚇要逮捕他們兩人。

  斯圖吉斯上校命令,在這件嚴重的事件未處理之前,先把雷奧禁閉在營房裡,除出操訓練外,不准他離開營房。

  接著,又出現了11月10日夜晚糟透了的事件。

  雷奧繞著操場進行他每晚的散步活動時,從上校屋前通過。他看見起居室亮著燈,於是,走過去,蹬上屋牆一個壁架,朝窗子裡張望,瞅見了心肝埃拉。以為她一人呆在這裡,他便輕輕地叩了窗玻璃。埃拉驚跳起來。此時,他才發現不是她一個人在這裡,斯圖吉斯夫人也在起居室。埃拉驚恐地大聲呼喊道:「媽媽,雷奧少校!」

  斯圖吉斯夫人呼叫他的丈夫,斯圖吉斯上校在樓上已經上床,或者差不多要睡覺了。片刻功夫,憤怒的斯圖吉斯上校走出房間,褲帶在腰間晃動著,手裡搶著一根棍子。雷奧看出此刻不是他辯解的時候,便逃回軍營住房。在那兒,他立刻遭到軍團人事副參謀的責難,並要弄清他在上校家幹了什麼事。

  第二天早晨,雷奧給斯圖吉斯夫人寫了一張便條,向她賠禮道歉。他認為,他捅的亂子是可以通過諒解解決的,並保存了便條草稿,上面還拼錯了幾個字。

  不管別人怎樣想,怎麼說,我希望您不要誤解我。我寫此信的目的是認為您可以理解我當時從在您家窗子探望的動機。自從我被拘禁之後,已養成一個習慣,在令人愜意的黃昏,在軍官宅前的那條小路上散散步,或做三次操練。今天黃昏,我從窗子看見您女)L身穿豔裝,這是怎樣一個使人驚訝的情景!這順路拜訪會有什麼惡意嗎?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我的孤寂,理解我對往事的牽念。我認為自己實在難以抵禦對誘惑物的……我真誠地懇求您能原諒所有這些,不要把它看作是愚蠢的行為。因為我確實相信您,如果您認為是罪過的話,它當然不是有意的。盼能把此信轉給「埃」看看。

  1879年11月11日

  解釋與懇求不足以開脫罪證。至少,不能讓惱怒的上校的憤慨平息下來。雷奧發現自己陷入了另一個被指控的危機中:他確實「在黃昏時分,鬼鬼崇崇地走入與私人宅區相鄰的操場邊沿,或是走入他的指揮官第七騎兵團的S·D·斯圖吉斯上校的宅區,確實窺視了房間……」等等。

  這一事件又一次把他帶入了鐵窗,他的不符合一個軍官與一個有身份人的有失體統行為受到指控。

  11月28日,他站在一個「綜合軍事法庭」前。負責審判的軍官是威廉·亨利·伍德上校。他曾在西點軍校懲罰過雷奧。法庭的另一個負責人是斯圖吉斯的好友。還有一位是埃爾默·奧蒂斯中校。雷奧在軍校當學員時,就認識了奧蒂斯,他應當是可信託的人。然而,遺憾的是他們相互並不友好。在一次盛怒之後,雷奧對奧蒂斯說,他本應當在學院下廚,當炊事兵,而不應當是培訓軍官的對象。

  對范肖家晚餐醉酒一事,雷奧再三聲明,是五個人分享了一瓶酒。除范肖夫人外,沒有人認為他的行為會使人厭惡。

  至於說在俱樂部的粗暴的夜晚,「所有見證人一致認為,這是一次玩鬧性聚會;我舉擲椅子時,並沒有喝醉……難道這裡有什麼粗暴的值得逮捕的行為嗎?」

  同尼科爾森中尉之間的糾葛,是由於自己不斷地遭受到侮辱。「我是在被極大的挑釁激怒之後,才用一根檯球棍打了他。這難道有任何犯罪行為嗎?做為一名軍官,一名有身份的人,就應當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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