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據說,他對白人一直傲慢魯莽,常常毫無顧忌地奚落嘲弄他們,甚至嘲弄卡斯特將軍的槍法。好似卡斯特將軍常被這位目空一切、舉止簡慢的人取笑,而卻又不時像一位國王酬勞朝廷中的弄臣那樣,酬勞這位取笑他的人。在小比格奧事件兩月前,在華盛頓時,卡斯特訂做了一枚刻有「血刀」名字的銀質勳章。

  蘇人對「血刀」的混血血統有著本能的仇恨,但也夾雜著對他個人的憎惡。當他變節投入到白人入侵者的懷抱時,就更加劇了這一仇恨。1874年,他們眼瞅著他帶領卡斯特穿過他們的神聖黑山。兩年後,他們在雷奧少校的眼前,把他的腦袋擊碎。

  在安克帕帕部落的成年人中,惦念他的人正是把他的頭拎回來的兩個女孩的媽媽。儘管那顆頭已經慘不忍睹,她也有好久沒有看見他了,但還是立刻就認出了他。「血刀」是他的親弟弟。據多次採訪這場戰鬥的目擊者與參與者戴維·漢弗萊斯。米勒說,這位婦女大聲呼叫道:「『苦膽』終於把他殺了!」別的講述中,沒有提及「苦膽」,任何歷史學家也沒有累贅地記述安克帕帕姐妹倆的情感,或講述當她們知道被她們拎回的人頭竟然是自己的舅父時的事情。

  好像這件戰利品的頭皮被揭。因為,戰鬥結束後,兩名李人偵察員「幼鷹」與「叉角」步行來到這個廢棄的村莊,想找點什麼吃的東西。在那裡,他們遇見一名吉本部隊的士兵,他用一根棍子挑著一張頭皮。這位士兵要他們辯認頭皮是不是達科他人的,即意為蘇人的。「幼鷹」與「叉角」端詳了上面灰色頭髮後,告訴他是誰的頭皮成叫把它扔掉。這位士兵說:「不,要是它是『血刀』的頭皮,我要替我父親把它保存下來。我父親認識他,我要給他看看。」

  「血刀」的遺霜「母鸕鵂」於1879年4月來到的斯奧爾德堡。在證實了他死亡的確切消息後,她當著代言人托馬斯·埃利斯的面宣稱,她已同「血刀」結婚十多年,但沒有領到他死亡時未領取的薪金,她要領取這筆錢,說她是「唯一能代替『血刀』的合法人」。兩年以後,也就是在她丈夫效力于美利堅合眾國,在小比格奧被砍掉頭五年之後,政府給這位遺孀發了91.66元錢。

  卡斯特喜愛的白人偵察員尤尼薩姆·查利·雷納茲也在這條河谷中陣亡了。

  沒有人知道太多的有關龍尼薩姆·查利的情況。大家只知道他曾在達科斯特州一帶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也曾同一位名叫迪特利克的人合夥,迪特利克為輪船賣燒火柴。一次,他告訴卡斯特的妻子伊麗莎白,說他出生在一個有身份的家庭,但在吐露之後,又覺得不好意思,立刻轉移了話題。在首次把他介紹給伊麗莎白時,由於靦腆不敢抬眼正對她的凝視。她說,同大多數偵察員那樣,他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僅有一雙大大的黑藍色眼睛。

  《內海》記者柯蒂斯說他是一個短小壯實,「全能上帝的一位紳士……有一雙畏縮羞怯的藍色眼睛」。他個頭比「血刀」稍高一點,但有點佝僂。他獨自一人生活,絕對孤寂,甚至沒有一條狗陪伴。他的聲音如同女人般細弱,既不抽煙,也不罵人或酗酒。然而,他也不是一個熱烈贊成禁欲的人。在雷奧的調查事件中,翻譯弗雷達·傑拉德證實,在他騎馬朝那個仇恨白人的村莊小跑去的時候,查利要喝一點威士忌,說他在一生中從來沒有感到像此刻這樣壓抑而又灰心喪氣。傑拉德當時的心情也必定是這樣,在把酒瓶給查利之前,也猛吞了一口。

  一位熟悉查利的人說,他有一雙「陰鬱、焦慮的眼睛」。有人詢問了他的閱歷:「在卡斯特的這場戰鬥前,他從事過偵察員的工作嗎?」攝影家D·F·巴裡這樣問道。然而,大家一致認為他是一個低聲調、羞怯、不大願意公開談論自己的人。

  經過那些日子的調查,大量神秘的事情被逐一揭開。學者們獲知,尤尼薩姆·查利於19842年3月20日出生在伊利納州的沃倫鎮。他向伊麗莎白吐露的有關他的有身份的家庭情況多少有些屬實。父親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醫生,家庭可以追溯到英殖民地時代的弗吉尼亞,他曾在阿賓頓學院學習。要是父親不西遷的話,他可能繼續過著平靜的生活。雷諾大夫選擇了艾奇遜附近的堪薩斯城,在那兒,年輕的查利從家裡出走了。1860年春天,他打定主意要去那個能找到一麻袋金子的派克斯峰去謀生。可是,他乘坐的遷居火車被扣押,搶掠,想必是夏安人幹的。幾名生還者把火車開到克尼堡,在那兒,查利同一位上了年紀、性洛執拗的設陷阱捕獸者格林合夥經商。格林住在普拉特的一個島1:。一天,他們看見一棵樹上吊著一具印第安女人的屍體,這是經常發生的事。可格林老人爬到樹上,把她搖下來,用做狼的誘餌。對查利來說,這似乎有點太過分了,他決定獨自離開。1861年,南北戰爭爆發,他加入了堪薩斯的一個志願人員兵團。有關戰爭期間他的服役情況,知道的很少。他除了在密蘇裡和堪薩斯邊界作過戰外,也在聖·菲·泰爾沿線做過警衛員。

  內戰結束後,他決定同沃姆斯利先生一同經商,但在堪薩斯西南的拉比特·厄爾斯·庫利克,一群夏安人使他們的經營崩潰瓦解。那些夏安人殺了沃姆斯,奪走了他們的財物。查利設法擠入了一個廢棄的掩體(可能是由一位捕獵者建造的)。夏安人無法把他從掩體中趕出去,在周圍守候著,想迫使他乾渴後露面。晚上,他爬出去跑了。抵達特立尼達後,他又轉到聖菲城,愛上一位墨西哥州姑娘,但這段羅曼史消亡,查利很少提及此事。

  到了1866年,他成為一位捕獲野牛的獵手,在科羅拉倫多東部與內布拉斯加南部共和政體一帶捕獵。在這,他又一次差一點掉了頭皮。至此,出於安全的緣故,他搬遷到普拉特的傑克·莫裡羅的大牧場。

  1867年春天,在麥克費爾遜堡,一位軍官由於什麼事同他爭執,爭吵結束之後,那位軍官僅剩下一隻胳膊。

  查利繼續過著漂泊的生活。1869年,他流落到密蘇裡荒涼的北部,成為一名獵手與嚮導,從而結識了卡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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