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而李人自稱他們是薩尼什部落人。沿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曼旦的鄰族,則稱他們為帕尼斯人,因為,他們同西開第·帕尼印第安人有親戚關係。然而,他們的最通用的名字卻是阿裡卡洛「鹿角」人。在古代,他們用兩根骨頭把頭髮梳纏在頭頂上,看起來好似兩隻角或鹿角。

  19世紀早期,劉易斯和克拉克訪問了李人,發現他們待人熱情友好。30年之後,藝術家喬治·卡特林也拜訪了他們。他說:「這應當歸咎於貿易體系。他們飽受了虐待、欺騙,對整個文明人種報有根深蒂固的成見。」喬舒亞·比切爾曾於1823年創辦了皮毛貿易站。他說,他們臭名昭著,不但背信棄義,而且野蠻殘暴,被他們殘殺的人要比所有其他部落所殺的人加起來還多。

  開初,在劉易斯與克拉克進行探險訪問的那個時代,也就是在加利福尼亞淘金熱之前,蘇人也同樣是一個待人熱情友好的部落。一名1849年前往加利福尼亞淘金的人評論道,要是沒有他們的保護開道,任何沒有軍隊保護的白人休想從帕尼人,夏安人以及阿拉帕霍人印第安地區通過。蘇人究竟從何時、由什麼原因突然改變了他們原來的友善態度,不是一個可以簡單回答的問題。議員托馬斯·哈特·本頓譴責作戰部,並對他的華盛頓同事說,高級將領們指派的「鄉村校舍官員們與小酒館中的士兵們,把印第安人當牲畜與狗看待」。

  不管什麼原因,對土著居民的背信棄義與野蠻殘暴,美國人的回擊是劫掠與蹂躪,儘管主觀願望不是這樣。1837年6月20日,「聖彼得」號輪船在克拉克堡港口卸貨,他們給印第安人交付了一批他們喜愛的貨物,可也帶來一些他們不想要的東西。一個曼旦部落人偷了一條沾染了天花病毒的毯子,把天花瘟疫帶到了這個地區。而居住在密西西比河上游的聯邦堡地區的印第安人,不顧及知道病疫危險的白人們的警告,拒絕從船邊離開,拒絕遷散,認為這是再次對他們的欺騙。那時聯邦堡補給站負責人雅格布·霍爾斯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給每個人接種牛痘。據說,當許多接受治療者開始嘔吐、出血並死亡時,他開始驚慌起來。霍爾斯自己也染上了天花。他算是擺脫了死神的糾纏,可他的印第安人妻子卻沒有逃脫。

  艾斯尼布英部落的五名機會主義者認為,聯邦堡的這場混亂,是發橫財的好機會,他們機靈地翻越過柵欄,偷走了兩匹馬。一支士兵隊伍追趕、並把他們抓獲,勸說他們不要執意把馬帶走,以免使瘟疫災難擴大,結果,除一名士兵湊巧被傳染之外,兩名頭腦簡單的盜馬賊把病毒帶回家鄉,800多個人染病而死。

  病毒又從艾斯尼布英部落傳播到庫利部落。7000名庫利人喪命。接著,病毒蔓延到「黑腳」部落。

  接下來的幾年中,究竟有多少密蘇裡各部落印第安人喪命於天花,幾乎難以統計。也許是10萬。一些從瘟病中逃脫的人,從鏡子中看到自己臉的模樣後,愚蠢地自殺了。一座座空蕩蕩的棚屋,孤寂陰冷地散落在淒涼的山頭,饑餓的人像孤魂似的無目的地到處遊蕩。「除了貪吃的野獸陰慘的嚎叫與餓狼的哀叫外,到處是死一般的沉靜……」

  1843年,奧德本(Audubon)目睹了被瘟疫掃蕩後倖存下來的李人。他把他們描述為居住在污穢的住所中的一幫十分警覺而又瘦長難看的人。當一名鬥士要同他握手時,他厭惡地勉強伸出了手。他認為,該部落的婦女由於淫蕩而變得傷風敗俗。這可能是「狹隘」的評判,然而,那時,李人確實已經亂倫:兄妹之間,父女之間,丈母娘與女婿之間……據這一時期的記事指出,性病大量地在那兒蔓延著。1858年,費城的一個青年拜訪了他們,說他們陰沉、遲鈍、蠻橫無禮,一幅惡棍模樣。「由於他們的猥褻行為,大多數人的眼睛發炎、生瘡、潰爛、流膿……」

  不管部落的物質與精神壯況怎樣,蘇人認為,他們是上等部落人。「血刀」童年的殘酷生活即是最好的一個事例。他飽嘗了被奚落淩辱的滋味,蒙受了極大的恥辱。後來成為蘇人最著名鬥士的「苦膽」,就對「血刀」恨之入骨。1856年,「血刀」的母親離開安克帕帕人營地,去看望住在東部較遠方的同部落人。也許,這是解決這一悲慘境遇的一條出路。她扔下一個丈夫(也許還有一個女兒),把幾個兒子帶走了。她顯然沒有回去。

  四年之後,「血刀」決定回去探訪安克帕帕人。他也許想去看看父親,順便問候問候村裡幾位兒時的好友,然而這一決定,差一點使他喪命。

  作為一種禮俗,一名旅行者抵達一個印第安人營地,本應當是安全的。但「血刀」到了該部落後,卻沒有受到這種禮遇,他遭到唾駡,衣服被剝光。他們不但咒駡奚落他,還用來複槍通條做禮儀杖節拍打他。他為什麼要慘遭此種輕蔑侮辱,無法弄清楚。他的李人血緣關係,是不足以作為受到此種待遇的唯一理由的。

  在遭受這場劫難的兩三年之後,他的兩個弟弟在一次追獵中,不慎落入由「苦膽」領導的一支蘇人鬥士手中。他們的屍體被大砍為四塊,扔給狼吃了。看來,「血刀」給抗擊這幫蘇人的士兵們做嚮導是理所當然的事。

  按史蒂文森堡的記錄,他身高5英尺7英寸,棕色眼睛,黑頭發,古銅色皮膚,1868年5月1日,成為一名士兵。

  芝加哥《內海》記者,或威廉·埃利羅·柯蒂斯說他的五官根本不像印第安人,更像西班牙人或古巴人:「有一個小嘴巴和略呈鷹鉤狀的小鼻子。雙唇棱角分明,顯得剛毅、沉著,嘴角常常憤世嫉俗地向下撒著。完全表達了他的個性特徵……」如同大多數印第安人那樣,他不輕易迷戀一些小裝飾品,也不注重無價值的漂亮服飾。柯蒂斯說,除了在子彈帶上別一塊小小的馬蹄鐵外,他不喜歡其它任何裝飾品,「我從來沒有看出他的這塊馬蹄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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