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被審判的女醫生 | 上頁 下頁
七四


  還沒等斯考特把話問完,豪斯金斯就起身反對。於是卡希爾認可了後者的意見。

  斯考特氣餒地坐回到被告席位上。

  在與豪斯金斯另兩個證人,佛羅倫斯·尼爾利醫生和哈羅德·布魯諾醫生交手過程中,斯考特依舊出師不利。他們的意見與維蒙特的極為一致。斯考特在卡希爾裁定的限制條件下對他倆提問,但答覆與維蒙特的如出一轍。

  豪斯金斯精心準備和巧妙地提出了一項表面無懈可擊的證據,即由於一位醫生的治療失誤,導致了一位十九歲少女的夭折,而要是診斷正確,本是可以避免的。

  「豪斯金斯先生,對福萊斯特醫生的起訴是否到此就結束了?」斯考特問。

  「不,先生,」豪斯金斯答道。「我還有一個證人。但時間已晚,大家也都十分疲乏,我要求聽證會延續到明天上午。」

  「凡·克裡夫先生?」默特問。

  「我沒意見,」斯考特答道,因為與豪斯金斯相比,他覺得這一天更累。

  「那麼休會,明天上午十點鐘繼續,」默特說罷用木槌朝桌面砸去。

  凱特剛把鑰匙插入大門的第二把鎖裡,門就被拉開了,羅茜·莊焦急地問:「喂,怎麼樣?」

  「不是太理想,」凱特說。

  斯考特立即不同意地說:「我可不這麼認為。」

  羅茜將他倆引進起居室,迫不及待地又說:「告訴我,快把一些都告訴我!」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的證詞糟透了,」凱特說。「但那三個醫生——」

  「三個醫生?」羅茜問,為這突如其來的進展而感到迷惑。

  斯考特簡單解釋了一番。豪斯金斯請專家作證的目的是想證明州委員會的指控是對的,即凱特做醫生的能力不夠,造成了失誤。

  「你就這樣讓他得逞了?」羅茜問。

  「好啦!你們倆都冷靜點兒!」斯考特說。「讓我們從純粹法律的角度分析一下。」

  「我正是想這樣做呢,」羅茜說。

  「豪斯金斯是想證明州委員會的指控。所以他介紹的證人都是跟我們對著幹的。可到時還會輪到我們呢。」

  凱特提醒他說:「即使那樣我們也駁倒不了那三個醫生。我們連施瓦茨曼也沒有制住。」

  「驗屍官?」羅茜問。

  「是的,」凱特說。「另外還有沃德醫生,形勢就更不妙了。」

  「她往手術室裡一站,人人都怕,」羅茜說。

  「在聽證會上她也不是個天使,」凱特說。

  「凱特!」斯考特的口吻像是一個態度嚴厲的老師。「我們應該客觀一點,這件事上,你是病人我是醫生。你因為介入此事,所以對所見所聽會感情用事,這很自然。然而我是醫生,必須保持冷靜。不帶感情色彩地估量發生的一切,分析考慮今天的情況以及明天乃至後天可能發生的情況。

  「豪斯金斯今天是否在某些方面得手了呢?不錯,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是個能引起人同情的證人,因她失去了一個十九歲的女兒。但我敢肯定委員會明白她對那天晚上的描繪帶有感情色彩。」

  「克萊倫斯·默特先生不會明白,」凱特說。

  「好吧,他是施托伊弗桑特的傀儡。」但委員會還有其他兩個成員,斯考特說。「至於施瓦茨曼……」

  「他對你提的每一個問題都答得令人信服,」凱特說。「事實是你問得越多,他越來勁。」

  「真的嗎?」羅茜問,比先前更顯得焦慮不安。

  「是真的。」

  「所以我才挺身問他的,」凱特說。

  「你?」羅茜愕然地問。「你問證人?能那樣嗎?」

  「這次她算逃過了,」斯考特說。「可她不知道我在引誘施瓦茨曼往圈套裡跳。儘量讓他反復說沒有克勞迪亞吸毒的證據。我還希望豪斯金斯也跳出來強調這一點。當他說裡克·湯姆斯是我想像出的人物時,我真想親他一下。因為等到關鍵時刻我把這個想像人物帶到聽證會上時,委員會不僅會明白我們說的是實話,還會意識到他們之所以讓凱特為克勞迪亞的死負責,完全是攛掇起來想保住施托伊弗桑特家的名聲,掩蓋醜聞。然後我將把豪斯金斯的三位醫生證人再叫回來,問他們我今天沒被允許問的問題。」

  「你那樣做可是關鍵的一著棋,」羅茜說。

  「但願如此,」斯考特說。「凱特,我現在想喝點特有勁的東西。我需要休息。」

  凱特一離開房間,羅茜馬上放低聲音神秘地說:「喂,凡·克裡夫,我理解你為了給凱特打氣,對事態盡力美化,可跟我總可以說實話了吧。」

  「你為什麼認為我對凱特沒說實話?」斯考特問。

  「你明白我的意思,」羅茜說,「別瞞我了,事態到底怎麼樣?我得瞭解一下,才能相應地做出反應。要是形勢不利,凱特得有人扶她一把。那個人就是我。我需要時間籌劃。所以別瞞我,凡·克裡夫。」

  「好吧。現在的情況是,我還可提出一些證據,而且還有裡克·湯姆斯做後盾,我以為洗清凱特的名聲大致有把握。」

  「大致有把握?就這些?」羅茜訝然地問。

  「只要凱特在盤問期間能挺得住,就大致有把握。別忘了,評判人員當中有兩個醫生。有時同外人相比,同行之間更心狠。律師們在決定別的同行是否有資格做律師時,往往非常苛刻。他們一上來就能置人於死地,顯得自己人格多完美似的。特拉斯科特或沃德若有一個是這樣的人,我們就很麻煩。」

  「沃德是那種人,」羅茜陰沉著臉說。

  「也別忘了雷蒙·蓋倫特在電視播的系列節目。它們把本市的醫生們搞得驚慌失措,」斯考特說。

  「我曾勸凱特不要上那個節目,」羅茜說。

  「凱特說了些什麼倒無所謂,令人擔憂的是施托伊弗桑特那些惡毒的指控。他的矛頭對準了整個醫療界。因此特拉斯科特和沃德可能會覺得只要把凱特打入冷宮就等於保衛了他們的職業。毋庸諱言,豪斯金斯和施瓦茨曼是聽命于施托伊弗桑特的。還有默特。所以我要是對你或凱特立下什麼一定取勝的承諾,那就不光是傻瓜,也是在說謊。」

  「凡·克裡夫,你一定不能輸!絕不能輸!」羅茜·莊懇切地說。「我瞭解凱特。你要是輸了,她就徹底垮了。治病救人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宗教。」

  「我明白。我第一次跟她談話時就意識到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盡力而為,」斯考特說。

  「你有沒有考慮過……」羅茜剛一開口又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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