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被審判的女醫生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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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托伊弗桑特要求由我親自做屍體解剖,而且要在他女兒葬禮後再公佈屍檢結果,市長讓我這樣做,我同意了。這個請求並不過分,是不是?他們家不希望在葬禮那天受到媒體的騷擾。」 「但也不是一個正常的請求,」斯考特說。 「父母很悲傷,我們對他們關照一下是小意思,反正沒什麼損失。」 「在職業醫療行為辦公室面前為我的當事人辯護時,所有的事實都是十分關鍵的。」 「噢,這事我已有所耳聞,太不幸了,」施瓦茨曼表示憐憫地說。「很抱歉,我幫不了你什麼忙。」 「你能不能至少告訴我,作為一個病理學家,如果把屍體挖出來,你認為能否發現毒品的痕跡?」 「這具屍體不行,」施瓦茨曼說。 「是因為屍體裡沒有毒品,還是過了這麼久了已找不到毒品?」斯考特問。 「因為屍體已經沒了,」驗屍官說。「我剛做完解剖,就從長島火葬場開來一輛靈車,把屍體拉走了。」 斯考特回憶起一個被他問及的抬棺材的人對他說的話:「比我想像的要輕得多。」 「想一想,」斯考特督促凱特·福萊斯特。「如果沒有毒性化驗或其他化驗報告,還有沒有醫生可以觀察到其他跡象,證明吸毒的可能?」 「那要看吸什麼毒,或哪種毒,」凱特說。 「不同的毒品有不同的症狀?」斯考特問。「比如說?」 「比如酒精,呈現的症狀人們都很熟悉。手腳變得遲鈍,臉紅,嘔吐、噁心……」 「這些症狀克勞迪亞都有,」斯考特說。 「是的。但可卡因也能引起噁心,」凱特說。 「往下說,往下說,還有什麼醫生可以看到的跡象,能作出吸毒的診斷?」斯考特說。 「我確信克勞迪亞並不是酗酒,」凱特說。 「那是什麼?」 「可能服用了巴比土酸鹽之類的東西。」 「應有哪些症狀?」斯考特問。 「頭疼、迷糊、上瞼下垂……」 「上瞼下垂?」 「即器官脫垂,比如上眼皮下垂。」 「克勞迪亞有這個症狀嗎?」 「沒有。」 「你剛才說可卡因也能引起噁心,」斯考特說。 「還有嘔吐,」凱特補充一句。「此外還會興奮,緊接著是情緒低沉。盜汗,焦慮不安。」 「這些克勞迪亞都有所表現,」斯考特說。 凱特笑道:「『有所表現』?你現在說起話來已經像個醫生了。」 「此案結束前,我得按醫生的想法進行思維,」斯考特說。「你能否作證說,克勞迪亞表現出的症狀或跡象是服用或濫用可卡因引起的?」 凱特猶豫片刻,搖搖頭:「坦白地說,不能。」 「這一證詞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斯考特指出。「我們辯詞的一半是說你受到了不準確的懷孕化驗的誤導。另一半是,病人因服用各種毒品使醫生不可能作出確診,這一半更加重要。毒品遮蔽和歪曲了她的症狀、跡象和化驗結果,所以任何醫生也不可能確切地說出她真實的病症所在。我們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 「她私人醫生大概知道,」凱特說。「那個施托伊弗桑特先生曾提到的伊夫斯醫生。」 「伊夫斯,」斯考特沉吟著。 「一個非常有名的內科大夫。專為有錢人治病,」凱特說。「可想而知,他可能什麼都不會透露。」 「不妨試試,」斯考特若有所思地說。「天知道他會不會說。」 克勞德·施托伊弗桑特在派克大道捅有一座顯赫的高樓,底層沿街的所有房間便是威爾弗雷德·伊夫斯醫生的診所。診所由一位經理管理得有聲有色,井井有條。他手下有四名護士,其職責是把每一個病人安置在一間保密性很好的檢查室裡,準備接受伊夫斯的檢查,這樣他寶貴的時間便一分鐘也不致白白浪費。 伊夫斯永遠是一身潔白乾淨的大褂,大褂一天換四次。他工作起來準確無誤,有如一個運轉精確的鐘錶。他的診斷幾乎沒有任何差錯,表述的語言亦乾脆而清晰明瞭。他的名聲不僅傳聞在紐約,而且波及全世界,故而許多病人竟來自于中東國家的統治階層。倘若你的孩子或家屬生病,或覺得自己患了重疾,而且你能付得起他索取的高額醫療費的話,你只能找威爾弗雷德·伊夫斯,因為別的醫生看不了的病他都能治。 斯考特·凡·克裡夫被引進伊夫斯醫生的診室時,後者的效率令他一驚。由於伊夫斯的多數新病人都是推薦來的,所以伊夫斯張口就問:「有沒有帶來X光片、掃描等材料?」 「我不是病人。」 「上帝,難道伯克女士竟讓一個醫藥公司的推銷員溜了進來?」伊夫斯十分不悅地說。 「先生,我不是醫藥公司的代表,我是個律師。」 伊夫斯立即將椅子往後一退,站起身。「我不跟律師講話。如果你有什麼上訴或治療不當的指控,去找我的律師談。出去!」 斯考特坐著沒動。「伊夫斯大夫,我來這兒不是抱怨,也沒有指控你的意思。而是代表一位年輕醫生瞭解一些情況。這位醫生必須要在州職業醫療行為委員會面前對別人對她的指控進行辯護。」 「我猜想你指的是福萊斯特醫生。」 「是的。」 「恐怕我幫不上你的忙。再見,凡·克裡夫先生。」 斯考特留意到伊夫斯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他進來時並未自報家門。他繼續說:「既然克勞迪亞·施托伊弗桑特一生的病歷你都掌握,她的情況你應當瞭解。她是不是吸毒成癮,常服用各種毒品?」 「關於任何一個我病人情況的問題,我一概不予回答,」伊夫斯沒好氣地說。 「我要是傳喚你,你也得出庭作證。」 「即便真出庭,我可以使用醫生的特權,不透露病人的任何隱私情況,」伊夫斯答道。 「病人已死了。你的特權已不再適用,」斯考特說。 「這個決定要由聽證會主席來做,」伊夫斯反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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