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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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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定昨天夜宿穗高山客棧,今天下到德澤。我是來接他的。」 「哦!接魚津先生:」 「是不是太慢了點……」 阿幸沒理會阿馨的話,卻說:「原來是這樣。能夠見到魚津先生,太好啦!」 「我想,該在這一帶遇上他的吧。」 「他可能在涸澤客棧等著吧。」 「可是,他不知道我去涸澤呀。」 「那也許在涸澤登山客棧和人家閒聊著吧。或許在睡午覺,他這個人是會這樣的。」 聽了阿幸的話,阿馨心定得多了,也許魚津真的在睡午覺。 阿馨滑雪曾多次上過山,可象這次真正的登山,還是第一次。再有半小時左右,就可到達涸澤了,這當口,極度的疲勞開始向阿馨全身襲來。 「快下雨了。要是能到涸澤登山客棧以前,雨不下就好。」 聽阿幸的話,抬頭望去,果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滿天昏暗,山坡上的大片雜樹叢在風中搖動。 當隱約看到造在前面山坡上的涸澤登山客棧的時候,一滴冰冷的小雨點,打在阿馨的臉頰上。 登山客棧就在前面了。可是這以後的路,卻要沿著最後的急陡坡才能上去。過了一會,到達積滿雪的淺穀,過了淺穀,進入了一片礫石灘。阿馨在細雨中,走一陣歇一陣,休息了好幾次。 抵達涸澤登山客棧前,一看表,三點正。 這登山客棧造在四面環著北穗高、後穗高、前穗高等山峰的盆地正中央。所有的山峰都被著自衣似的,覆蓋著沉甸甸的積雪,白衣下擺沿著山谷,一直垂到山腳。 短暫的一刻,那些嚴峻的穗高山的群峰使阿馨看得出神,可是因為她掛念著魚津,所以很快就清醒過來,拉開登山屋的門,走了進去。進門處是一塊泥地,四五個年輕的登山運動員坐在椅子上,圍著爐子。 看管這所登山客棧的主人是一位六十來歲的甚爺,他是個小個子,頭戴滑雪帽。他把呆板的面龐扭向阿馨,「請進來。」 阿馨環顧室內,未見魚津,開口便問:「魚津先生呢?」 「魚津先生!他要來嗎?」甚爺問。 「他是預定今天要從穗高山客棧下到這裡來的。」 「呵,還沒來呐。」 「應該今天上午就下來的呀,沒到這兒來嗎?」 「那不可能,他要是下來的話,一定會到這兒來的。」 「可是……」阿馨的心一下子充滿了不安。 就在這時,阿幸進來了,大概是去洗了臉,他用毛巾邊擦臉邊說;「哎呀,用不著擔心,在這兒等著吧。不多一會兒就會下來的。」 對阿幸這種講法,阿馨感到不滿。她接過甚爺用託盤端來的茶碗,喝了一口問:「現在能上穗高山客棧嗎? 「要上是能上的。」 「要花多少時間?」 「慢慢上去得三個小時吧……不過,今天你是上不去的。」阿幸說道。 阿馨帶著不安的心情,透過窗戶望出去,外面的雨聲驟然大了起來。 阿馨離開爐旁,拉開房門。雨下得相當大。阿幸來到阿馨身後。 「雨倒沒什麼。但,今天不行,你從上午九點鐘一直走到現在,非常累了吧?」 阿馨不直接回答,反問他:「大叔!您累了?」 「我嗎?我不累!我經常背著四十多公斤的東西,來來去去的,今天只當它是鬧著玩。」 「那,您帶我到穗高山客棧去好嗎?」 阿馨說得認真,阿幸驚愕地注視著她。 「您真想去?」阿幸沉默了一會,然後走到雨裡去,仰面看看天空。「雨看來就要停了。雲彩沒了。」然後他走回來說:「好!那就決定去吧。不過,夠累的喲。」 「嗯,不要緊的。」 「現在幾點鐘?」 「三點半。」 「要去的話,這就走吧。慢慢地上去好啦。」 兩人立即走進了客棧。 休息二十分鐘左右,他們離開了客棧。阿幸說的不錯,雨幾乎全住了,有一半天空是碧藍的。 甚爺送他們到門口時說:「回來的時候,住這兒吧。」 「噯,明天晚上,可能來打擾您。」 說完,阿馨跟著阿幸走去。他們從登山屋所在的平地下到屋後開闊的積雪山谷。正前方屹立著穗高山。看得到山嶺上有個低窪之處,德高山客棧就座落在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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