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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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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件事之後,我沒再去旁聽「世界文學中的白癡角色」,因為,我見識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但是,每天晚上我和珍妮都跟「裂蛋」一起演出,整個白天我們做愛、散步,在查爾斯河堤上野餐,日子宛如天堂。珍妮寫了一首好聽的歌,歌名叫「全力踢我做愛」,其中我有五分鐘的獨奏。那年春夏美好極了,我們還去紐約灌了錄音帶繪費波斯坦先生,過了幾星期他打電話通知我們將灌一張專輯。不久之後,到處有人打電話來請我們去地方小鎮演出,我們用費波斯坦先生付給我們的錢買了一輛大巴士,車上有床鋪等等,跟著就上路了。 在那段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在我生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天晚上,我們在「何爹」表演完第一場之後,「裂蛋」的鼓手摩西把我拉到一邊說:「阿甘,你是個正派好人。不過,有樣東西我要你試試,我認為它會讓你的琴藝更上一層樓。」 我問是什麼東西。摩西說;「呐,」他給我一根細細的香煙。我告訴他我不吸煙,謝謝。摩西就說:「這可不是普通香煙,阿甘。它裡面有一種東西會拓展你的境界。」 我告訴摩西我不覺得我需要拓展什麼境界,但是他的態度可以說有點兒堅持。「起碼試試看。」他說。我考慮了一下,心想一根煙應該無傷,於是我就試了。 呃,容我說一句:我的境界的確拓展了。 用遭一切事物的速度似乎都緩慢下來,而且感受力變得鮮明敏銳。那天晚上的第二場演出是我畢生最棒的—次表演,我在演奏時似乎樂感增加了百倍,表演結束之後,摩西跟我說:「阿甘,你以為那叫正點?——等你做愛的時候試試它,你就知道了。」 我試了,結果這一點他也說對了。我花了點錢買了些這玩意,結果,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整天用它了。問題是,過了一陣子它似乎使我變得更笨些。我一早起來就點上一根大麻,然後整天躺著直到去表演。一開始,珍妮沒說話,因為,大家都知道她自己也吸一、兩口,但,之後,有一天她對我說:「阿甘,你不覺得那玩意你用太多了嗎?」 「我不知道,」我說.「多少是太多?」 珍妮說:「你用得這麼多就是太多。」 但是我不想戒掉。不知怎的,它擺脫了一切我可能招心的事,不過那段時間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事。晚上,在演出場次之間的休息時間裡,我會坐在「何爹俱樂部」後門階上,仰頭看星星。要是天上沒有星星,我還是仰頭看。一天晚上,珍妮走出來,發現我在仰頭看雨。 「阿甘,你一定要戒掉這玩意,」她說。「我擔心你,因為你什麼事也不做,除了演出,整天就那麼躺著。這是不健康的。我認為你需要離開一陣子。過了明天我們就結束外地檔期了,所以我想,或許我們該找個地方去度假。也許上山。」我只是點頭。我甚至不肯定自己聽到了她的話。 呢,第二天晚上在外地演出時,我找到後臺出口,走到外面點了根大麻煙。我一個人坐在那兒,只管自己的事,沒去招誰惹誰,這時有兩個女孩走過來。其中一個說:「喂,你不是『裂蛋』合唱團的口琴手嗎?」 我點個頭,她一屁股就坐在我腿上。另一個女孩咧嘴笑著叫著,突然間脫下外衣。我腿上那個則試圖拉開我的褲子拉鍊,又把自己的裙子往上拉,我就坐在那兒,腦袋昏沉沉。後臺門突然打開,珍妮喊:「阿甘,時間到……」她戛然住口,旋即立刻說,「嗅,混蛋。」然後摔上後門。 我這才一下子跳起來,我腿上的女孩滾到地上,另一個咒駡著。我走進俱樂部,珍妮靠在牆上哭。我走過去,可是她說:「離我遠一點,你這混蛋!你們男人統統一樣,就跟狗一樣——你們不尊重任何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我不太記得我們演出的最後一場過程。回程路上,珍妮走到巴士前頭,一句話也不肯跟我說。那天晚上她睡在沙發上,第二天早上,她說也許我該自己找地方去住了。就這樣我收拾東西走了。我的頭垂得低低的。我沒辦法跟她解釋,什麼法子也沒有。又被攆出去了。 那以後,珍妮走了。我到處打聽,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摩西說我可以跟他擠一個窩,等我找到地方再搬過去,但是那段時間寂寞透了。由於我們暫且沒有任何演出,沒什麼事可做,我就想也許該回家去看看我媽媽,或許去巴布的家鄉做養蝦的生意。也許我不是天生搖滾樂明星。或許,我心想,我終歸只是個夜郎自大的白癡。 但是,有一天,摩西回家說,他方才去街角一家酒館看電視,居然看見珍妮·可蘭。她在華盛頓,他說,參加一項反越戰的示威大遊行,摩西說她應該在彼士頓跟我們賺錢,幹嘛花精神去搞那種鳥事? 我說我必須去看她,摩西就說:「呃,看看能不能把她帶回來。」他說知道她大概住在什麼地方,因為有群波士頓人在華盛頓租了間公寓,去做反戰示威。 我收拾行囊——我的所有東西——謝了摩西,立刻上路。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回來。 我到了華盛頓時,那兒的情況一團糟。到處是警察,人們在街上呐喊,扔東西,就像是暴動。警察用警棍敲那些扔東西的人的頭,情況看起來快要失控。 我找出珍妮可能住的地方的地址,走到那邊,但是沒有人在家。我在門階上等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九點左右,一輛汽車停在門口,有幾個人下車,她在其中!我起身朝她走過去,但是,她轉身奔回汽車上。其他人,兩個男的一個女孩,他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其中一個說:「聽我說,要是我就不會現在去招惹她——她非常難過。」我問為什麼,那傢伙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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