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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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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九歎道:「善哉,善哉。這真是天意難逃,才進來時將及子刻,這時你大眾一亂,誤了時刻。合該那兩個有命。」 因把那左手掐的訣向空一放,只見那個個猴子,往外跑去,倏忽已不見蹤影。馮有德道:「哪有的事?不說你自說大話,反怨大家,真是巧舌頭。」 譚稹拜下道:「真人莫怪。俺等是不知玄理,只圖治病,哪知是這麼誤事?還望真人別施法術,拿了那徐甯方好。」 裴老九笑道:「你等凡人,不知這時刻的奧妙,聽我簡略的說一說。」 因命士兵等先去把街市人民有已死的送至其家,沒有死的搭來醫治。四城也傳去號令,依舊把旗幟張齊,不須驚恐,並喻知大眾說,現有神兵降凡教喻,有中箭被水的自來醫治。一時已傳遍街巷,男男女女,齊來治傷。那阮氏軍卒等,因見有金甲神兵,齊來追趕,嚇得都退下城去,會合大眾,報至中軍。阮小五大驚道:「哪有這事?爾等是臨陣退縮,亂造謠言。」 遂將那領兵頭領並幾個正牌軍、副牌軍,一律要斬。多幸有時遷阻諫,為眾求情,徐寧亦帳前說道:「俺已生還,軍士也爬城灌水,厥功甚大。賢弟要饒恕死罪,命他往四城探望,將功折罪。」 阮小五應道:「且看著哥哥金面,饒恕他等。」 喝命往四城詳探,回營報命。並命由城河兩岸,結成寨柵。河內是船,岸上是寨,接連有二十餘里,旌旗招展,都寫是水軍驃騎大將軍萬福河防守使短命二郎阮小五。安下他等在營候探。 且說那城內百姓,扶老攜幼,爭往治傷。劉玉、姚遠山也立廳上,只見那道士治傷,並不用藥。用手一按,即便痊癒,一面治著與譚稹、吳天錫等幾人說道:「道家玄秘,原講是過去、未來、現在,與釋家傳的道,俱是一理,此名為上清三界,唯有這光陰時刻是沒有現在的。譬如是貧道,此時在此說話,話一說完,便成為過去之事,光陰也隨著完了。又如今年是宣和二年庚子七月二十一日子時,此時一過,哪還有今年今月今日的子時呢?再有子時,已是次日了。所以這時刻最貴。」 譚稹拜下道:「真人高見,弟子是為國幹事,要勸著宋江等討賊贖罪。將將我把個林冲說得心轉,不期那宋江用計離間我等,眼見那狼子野心圖謀不軌,真人要發點慈悲,幫扶弟子,克復一州,便是一州,克復一縣,便是一縣。人民都水深火熱,怨天叫苦,我們要不來拯救,等待兀誰?」 裴老九笑了笑,挽扶著譚稹站起,揮令那好了傷的一律出去。眾人叩謝,為時已東方大亮,撤去火燭,重新入座。道士又命叫開城,不須害怕,這裡有金甲神兵自能護教。譚稹傳令,劉玉亦領了士兵六街巡視,有夜來被害的,都去安置。合城都一日無事,水軍在外,只有窺測,不敢往城中進兵,恐墜奸計。裴老九道:「今日倒安然無事,只恐夜裡索超與凌振攻城,卻是厲害。」 譚稹問道:「弟子是泗州差使,久留於此,只想要幹件功勞,意欲與幾個兄弟齊告奮勇,必將這梁山剿滅,方滿心願。」 裴老九道:「都監大志足堪欽佩,他等亦天星下界,不到時刻,不易剿捕。如今你見他勢力是恁的大?搶州奪府,占了數縣,各處又有些賊首與他訂盟,不是一時可能滅的。哪知若時刻一到,不容眨眼,只等那時刻一到,眨眼之間,煙消霧散。將來這裡也只有張仙、張迪甚難除治。如今掐算,宋江于明年二月大限已滿,那時有制服他的,不勞一兵,不傷一將。幾位要懷此壯志,可去投他。」 譚稹問道:「這人是誰?真人指教。真人以慧眼觀世,可知這宋朝天下能無久遠?金遼之患能廓清否?」 裴老九笑道:「大哉此問,貧道也不是神仙,焉知後事?只知是司馬溫公不知兵法,果然按太祖太宗傳的兵制,何愁不萬年天下?」 馮有德道:「道人你說的這話果是好聽。如今你看看洒家,要作個都統制在邊庭幹一干,有那命麼?」 裴老九笑了笑,譚稹道:「不要打攪真人,你看著今夜怎樣防守?我等要償吾夙願,可去投誠?」 裴老九道:「這裡守城卻是容易,但是你和馮制使俱有大難,如今盱眙軍和泗州太守已然都詳告都省捉拿你等,宜亟起程,投奔那宗澤帳下,日後超遷,不可限量。」 譚稹道:「這裡的軍務哩!」 裴老九道:「你休掛戀,那日你申告濟州克復此縣,你道那濟州怎的?一來有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李四與梁山勾結著,本是一氣。二來有關文拿你,他等要見你名字,你試想一想是怎麼樣對付你?」 馮有德不待說完,啊呀一聲,叫道:「氣殺我也,明日我不打濟州,誓不為人。」 裴老九安慰道:「不要著忙,這裡把一切公務交與吳都監,濟州要人馬到來,貧道抵禦,你等要信吾言語,先奔曹州,那裡是楊雄單弱,尚可脫身。唯至臨濮,不可多事,若見個姓裘的,或老或少,都是英雄,你等要一齊結拜,往東京去。將來有城下之戰,還伏你等,切不可錯此機會。」 譚稹拜謝道:「多感指教。」 隨便將印信公文連守正的押司一齊喚了來,事事都交與天錫一人執掌,公文案牘與荀生、於保正二人商議。 當下收拾行李包裹,因愛那徐甯金甲,也都包好。吃過晚飯,天錫又把些庫裡銀兩贈與他倆,譚稹不受,裴老九勸著道:「不須直正,雖說是民脂民膏,刮括來的,你等要以身許國,難道就餓著走路不成?」 眾人也齊口勸說,譚稹無奈,只撿了兩三塊紋銀,其餘那黃白之物,盡皆未取。有德倒暗中拿了幾錠金銀,對眾人道:「俺不像那麼癡,拿了怎的?」 當下裴老九等催促起行,士兵來報:北面有塵土揚天,怕是有索超兵馬。裴老九道:「事不宜遲,你等就快出西門,撿背路走濟州,也必有人馬不久必到。」 二人與眾人告辭,各上了馬,眾人都送至西門。天錫灑淚,不知是幾時再見,裴老九道:「前途保重。」 二人也揮著眼淚,馬上加鞭,趕趁著斜陽未盡,走出有二十里路。二人要連夜趲行,緊了肚帶,直奔曹州。 單說眾人自送了譚稹等二人走後,日已銜山。忽聞有士兵來報:索超軍馬已然下寨。在城觀看,現今與水軍聯絡,四圍結寨,各門有一個將軍把守汛地。吳天錫道:「這時宜怎樣防備?」 裴老九道:「不勞掛心,貧道已派遣神兵,四城防護。唯是白日,都監要小心一二,金甲神兵只能於夜裡聽用。」 天錫應道:「如此我白日設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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