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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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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宋江,這日因娶過王麗娘去,未及兩月,夫妻兩個只是不和。吳用就勸著說道:「這不妨事,將來有姣好女子再納一個。無論如何,這總是進士之女。」 宋江笑道:「俺不能瞞著你。以前閻婆惜因我是打熬筋骨,不和她近,所以看中了張文遠,兩個都打的火熱。如今小兄也想要快樂快樂,不爭那娘子見我總是不樂。近日又看些佛經,日日念佛,又修齋吃素的,總是遠我。你想這人生一世苦奔了多少年,所為什麼?至今連閨幃受用,俱不能享。說來倒不如嘍羅,在外邊方便了。」 吳用也微微笑著,正然懊惱,接著有石秀、楊雄、白勝、張順等加緊軍報,宋江大怒道:「這些人太不中用。想來都快樂慣了,吃不得苦。」 因喚著裴宣、朱武、公孫勝、林大虎等到後廳商議,道:「這些人應正軍法,俺想要就此勢力開拓疆土,他們把自己有的倒都失了。」 公孫勝道:「這事也不怨旁人,第一是定陶縣任用非人,凌將軍去尚無捷報。」 宋江大怒道:「那裡那知縣是誰捉住碎剮了?」 公孫勝道:「那人已早被譚稹寸磔於世,那人是二王千歲薦的阿舅,叫花占榮。」 宋江氣得道:「豈有此理!老二和太公爺倆光享現成的福澤,一說就怨我素日胡作非為,怎今也知道薦人作知縣呢?」 遂吩咐朱武道:「你編個我的喻帖,以後也無論是誰,有薦事非人的一同作罪。」 吳用說道:「這事要派誰去曹縣重要,宜請著大將軍董平克日前往兗州,濮州以關勝前往,自無閃錯。更宜把將軍楊志亟速調回在兗州駐守去,若仗著樊小乙是終有閃失的。哥哥宜趁此機會,一面安內,一面攘外。依弟之見,天壽已領兵南下作招討使,哥哥也親走一遭,大寨之事,即命由盧二王爺暫行執掌。不過要派個妥人看護中軍,蔡福、燕青也調往外州去是要緊事。」 宋江道:「如此甚好。在我也很想,南去風景最佳,那在潯陽樓上見個女子,容貌體態無一不美,說話也鶯聲嚦嚦,比我們這方風土天淵之別。」 吳用笑著道:「哥哥是太取笑了。哥哥要夙好女色時,在鄆城縣何至惹事?」 宋江亦聞此言語,深悔失言,亟命傳點,笑對著林大虎道:「我若遇事,心裡倒沉靜許多,他們要能及我時,何至又這麼費手續?」 林大虎贊道:「哥哥是天生英質,誰人敢比?」 遂引著朱武、裴宣一同至忠義堂上,分班侍立,又三聲點左右,已鳴鐘擊鼓,宋江升帳,當時點派以上柱國同德守正功臣封太傅邾國公五虎上將軍關勝,領馬軍五千人、步軍三千人,駐於濮州。石秀以驃騎大將軍濮州節度使聽其節制,又特命上柱國崇仁保運功臣封太保許國公五虎上將軍董平,領馬軍五千人、步軍三千人,駐于曹縣。湯隆、白勝亦聽其調遣,並派著騎都尉忠武將軍紫髯伯皇甫端,騎都尉壯武將軍中箭虎丁得孫,隨著為帳前副將。命輕車都尉懷化大將軍病大蟲薛永,雲麾將軍青眼虎李雲,歸德將軍沒面目焦挺,忠武將軍一枝花蔡慶,俱隨著邾國公關太傅營前聽用。 又調那楊志回寨,命鎮國大將軍飛天大聖李袞,為館陶防禦使,草刺蝟毛江,加贈為遊擊將軍,八臂哪吒項充,領馬步五千人接應曹州。分派已畢,俟楊志到來時,以驃騎大將軍為單縣防禦使。派水軍驃騎大將軍阮小五,接濟糧草。以趙王河阮小二、袁口鎮阮小七及黃口集張順、單縣童猛,各按著水路策應,聽受指揮。當日由裴宣、朱武分撥兵馬,林大虎以金紫光祿大夫禮部尚書右僕射恭代那宋江祖餞。當日各軍分頭下山。 單說凌振,這日與索超並彭、韓滔等帶著人馬,行至定陶。離城有三十余裡,聞有人說徐甯於昨日晚間已被生擒,現今已降了譚稹。索超驚異道:「這廝怎這樣勇猛?徐甯哥哥怎能被擒?怎麼也不見時遷有何軍報?」 彭進言道:「元帥也勿要焦急,譚稹那廝有謀有勇,吾等須小心一二。」 索超大罵道:「什麼謀勇?不過在泗州一帶鎮嚇趙立、充個都監、拜個承信郎,就這樣跋扈了得?有何本領捉俺的人,容俺在這裡紮寨歇兵一日,明日我捉住那廝,怕不碎剮了他。」 因命於山的南面屯駐營寨,自引著翊衛軍五百人,與凌振、蔣敬、彭、韓滔等住一所古廟裡,曉示三軍,勿得驚擾。這廟裡有一個廟祝道人,叫裴老九,在初也雲遊各處,為因是道君皇帝素信道教,各方道士人數極多,就這裴道士也曾與林靈素、劉混康等習過符錄,參與過千道會的。那年在東京岡埠作萬歲山,皇帝就果在後宮漸生皇子,於是加封道士各有官爵,又命著林靈素講誦道經,道士亦各予俸祿。這廟亦敕名「三清觀」,觀裡有御賜田地二三十頃,道士亦食邑千戶,歷年有俸祿衣糧,非常富貴。只因有楊小梅等一場攪擾,幸經這道士作法戲辱一次,那日把蠅拂一甩,立見有千百個長蟲大蟲,大大小小,蜿蜿蜒蜒,直欲把小梅嚇死。嚇得小梅拜地為師,叩求饒命。後來那小梅被捕,裴老九道:「善哉,善哉,畜生若一到縣衙,必遭寸剮。」 因此那附近村戶,連張太公、于保正、程小傑等都十分尊信他。張順也曾來叩請,要幫著譚稹等出去滅賊,那時手指還正然縛著布,裴老九道:「聞知你家的小姐割臂血書,有掃滅梁山的大志,忠誠為國,實是可敬。貧道有兩粒仙丹,拿了與小姐一粒,你食一粒,管保那創痕立愈。」 張順叩謝又拜在地上道:「師傅是有道真人,今日梁山這麼無道,緣何不慈悲拯救生民。」 張老九笑了道:「你等凡人,不知天意,貧道已默會玄機,不出五日,這裡要廬舍為墟,同歸於盡。你等是為國除患,不能不告知你等。告知譚稹,早為提備。」 張順因聞言大驚,報知譚稹,即同了于輔仁荀生並裡正程小傑等,一齊都拜倒地上,叩求解救。裴老九道:「事不宜遲,自明日起,留意在四門盤詰有面生的,或重載的,車馬駝轎多要留神。縣衙前後,一律要引水,灌澆成為泥濘的樣子。貧道掐算,這裡有雷火之劫。人民要死傷大半的。」 眾人叩頭道:「人民遭這劫數,怎麼解救?」 道士又掐算半日,緊皺眉頭道:「只除把徐寧放了,萬事全休。不然把梁山之賊,有名叫什麼蚤的先行拿住,此外亦別無良策。你等還這就快走,少時還各有災星,身遭不測。」 眾人都不敢耽擱,趕忙回縣,將話就告知譚稹,趕速防備。說猶未了,只見有北鄉來報,梁山軍馬已駐於三清觀軍中,是索超掛帥,有蔣敬、凌振等隨營參謀,彭、韓滔為左右總兵,官人馬是鴉察察的,不知其數。于山的正南面結成營寨。又有探報,現今在萬臨河上見了兵船,打著是梁山忠義軍阮小五的旗幟。譚稹笑道:「這賊是真氣急了。」 因喚伴當請了徐甯來,徐寧低首,只是不語。譚稹又吩咐道:「四處城門小心提防。」 又派著張順去,領著士兵莊客,按著裴道士囑告之言,引著河水又汲井水,把一座縣衙門澆的潮濕。徐寧說道:「俺今要坐在這裡,如坐針氈。列位若愛惜我時,賜我一刀,或立時發放我,我俱都感激不盡。若這樣待我時,是何意見?」 吳天錫道:「將軍休急,我等那勸你言語都是肺腑,何必要一心從賊。」 徐寧笑道:「來日我說的那話端的是實,眼今那朝廷沒眼,信賴小人,若蔡京、童貫、余深、林攄等,哪個不都是奸党蔡京兒子?更不肖說以邊疆這麼緊,他勸著皇帝說生個人來,應求娛樂,因此就遍告各州,采求那花鳥禽石、各宗玩具,兄弟在京親眼所見,道士也出入宮禁,不加禁阻。後宮之亂,人所共知,劉太后自殺,人人談論。如今那阿骨打已然稱帝,滅遼之後,必當滅我。以此我早則有心林泉退隱,如今因看著梁山仗義救民,事事要恢復周召那宗政治,弟兄也同心合德,替行天道,以此我幫助大家效點微勞,你等要勸我回頭,再食那無義之粟,此生是不能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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