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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次日,邀了於保正輔仁、程裡正小傑,曉以利害,及怎樣捉賊法,又算著縣城裡並無兵卒,曹州軍馬一時也未必趕到,巨野鄆城雖然有,李立、孫新、楊春、宋萬等兩處鎮守,料定要不奉軍令,不敢救援。只有城武,據說是石秀勇猛,萬人莫敵。單縣是花項虎龔旺,曹縣是鼓上蚤時遷、白日鼠白勝兩人,為走漏消息,在此居住,鎮守之人據聞是金槍手徐甯,但是還沒有到任,只有湯隆在此代管。譚稹算了算,無可畏懼,議著於明早辰牌,命保正于輔仁和張順兩個去說了,那馬步都頭再作計議。

  單說那馬步都頭,姓姚名遠山,因幼年放過牛頗有膂力,又刺槍使棒的喜說大話,以此都叫他牛腿子。那步軍都頭,姓劉名玉,因自幼紅眼邊,外號叫紅眼狗。衙門因忌諱狗字,叫的口順,都喚作劉紅眼。這日於早衙以後,到使臣房,忽見有一個士兵正來尋找,隨著一客店夥家進來聲喏道:「二位都頭,如今有北鄉於保正在店相候,並治的好酒宴,請去喝酒。」

  二人一聽,素日與這個保正又是至厚,當時答應,料著也必是有事,不然為保下人家有了官司,進城為托懇人情釋放寧家的。二人一面猜著,來至店內。只見有張順在此,於輔仁道:「這人是孟太公家一位院公,與兄是一處來的。」

  彼此唱個喏,於輔仁道:「俺來也沒有別事,只因保下應交糧秣,這月還沒有交足,企求著知縣相公寬恩予限。」

  劉紅眼笑道:「保正要見了一說,焉有不許?只是這知縣相公向不坐廳,保正若必欲見時,俺等引進。」

  於輔仁笑道:「多感分心,此來也專請二位,正為此事。」

  因讓著入了座,排下酒菜及諸般按酒的果品食物,席間講些閒話。劉紅眼道:「今日有南鄉賈保正亦來見官,聞說有曹縣時將軍今午必到,衙門已預下酒宴,等候接風。」

  于保正道:「俺今有一件大事,告知二位。」

  劉紅眼道:「是甚大事。」

  張順搖手道:「事關機密,等著無人再講。」

  因忙著催著喝了酒吃了飯,將桌上盞箸等收拾已畢。張順低聲道:「如今有官軍來此,收復此縣。你等也知道信嗎?」

  二人因聽了這話,吃一大驚,趕著問于保正道:「甚時來的?這事可關係很大,官軍一到,我等都擔著干係,如何是好?」

  劉紅眼道:「俺等也無權無勇,又有老小,如今從賊,也非情願。」

  于保正道:「你等莫驚。」

  因將那譚稹三人現在北鄉,已將那楊小梅等全數捉獲的話,有枝添葉說了一遍。又順著張順說道:「今日是特差我等曉喻都頭來,宜怎麼設個法城裡接應,你們去一人接見,也是功勞。」

  姚遠山道:「這事要劉兄長去,俺今要隨著花知縣迎接上司,與賈保正又有公事,兄長要奉了言語訂了日期,這縣的城裡人都是容易。」

  張順大喜道:「這事卻好。」

  當時議定,各自分手。劉玉也回到下處,備匹快馬,告士兵說北鄉有事,相公要呼喚我時少刻就來。遂同著於保正竟自去了。

  單說賈保正,這人也在此南鄉充當保正,只因是白手成家,為人吝嗇,在鄉亦為害,鄉里無惡不作。如今與這位知縣異常親近,不時也獻個計策,苦害鄉人,與有隙的,更不肖說。這日有他的女婿販來綢緞,他看著買賣好,要他女婿全數留下,自己再買。女婿也慨然允許,將錢與貨交代已清,女婿又從打南方運一船的綢緞來,彼此開市。人家是又新又賤,自己貨物又低又劣,開張有兩個多月,不能利市。因此於心下妒忌,和知縣道:「相公要穿用綢緞,向俺那女婿去索。」

  花知縣道:「這事正巧,今日有時將軍來,他的部下正難打點。」

  因差個承局道:「你帶士兵往東街姓鄭的綢帛店裡,要他綢緞。俱用那上等顏色,花樣好的。」

  承局領命,工夫不大,只見有探馬跑來,回報說道:「時將軍人馬快要到了。」

  知縣聽了,便命備馬,又命個承局道:「你去催去,綢緞要趕急送到。少時便用。」

  那承局領了命,來到東街,只見有去的承局埋怨說道:「哪有綢緞?鄭家都早賣淨了。」

  這承局道:「有人沒有?」

  那承局道:「那裡有?衙門劉都頭聚了不少的本城鋪戶,在那裡議事。」

  這承局道:「議什麼事?」

  三步兩步趕至店裡,只見有若多的買賣客商,都聚在屋裡邊,內中有一個說道:「我等也就是聽信一齊上門。」

  一個又道:「但保要不燒不搶,不至打仗,捉了那賊,更是好事。」

  剛說到此,見他由外面闖入,都縮住口,這承局道:「老鄭向哪裡去了?」

  姚遠山道:「你作什麼?敢莫又來索綢緞不成?我告你說,你是本城人,這事也不便瞞你,你且坐下。」

  就拉他坐下道:「小二哥,你是明白有出息的人,只因你娘待你奉養,沒奈何作了承局,混個食飯。但你要自己知道,這樣的賊知縣能長久嗎?眼今有官軍人馬前來剿賊,三日之內,准要大亂。俺等在這裡商議,官軍要圍了城時,俺等就將那知縣縛了去見。一來我都是大宋百姓,食毛踐土,當報國恩。二來要奉侍這樣知縣,合縣就全都苦了,不如及早大眾齊心。你若是能以擒他,更是功勞,將來都省必要申奏,那時要謀個出身,侍奉你娘,你看著哪個好、哪個長久。」

  承局因聽了這話,忖度半晌。眾人亦你言我語,一說有官軍將到,不容不答應,小二應道:「俺依是依。但我是來取綢緞,相公要等著送禮,沒有綢緞,怎麼回復。」

  姚遠山道:「你莫作難,方才那鄭大官人因才有承局來索要綢緞,這裡因銷售淨了,沒得送去。現往他岳父店裡前去挪借,少時也必送去。」

  小二道:「這話真麼?」

  眾人都笑了說道:「不然還哄你不成?」

  小二又道:「那官軍幾日來?」

  姚遠山道:「你不要對人說,如其洩漏,官軍要進了城時,你須仔細。」

  遂附著小二耳畔,告說一遍。小二答應道:「行得,行得,這事我倒都明白。只那綢緞務必送去,將來要用我時節,估量我能的無不從命。」

  眾人都拍掌道:「好,好,應該這樣,這真是痛快人,將來大功都是你的。」

  眾人亦你談我論,各自四散。

  小二亦回至屋內,見賈保正立在廳下,見他進來,滿臉堆笑。一旁又堆著綢緞,笑著說道:「我正候小二哥,來了正巧,等相公回來時,替我回話,這是我店裡選的上等的衣料緞匹,孝順相公的。只有一事關係很大。」

  附耳低聲道:「你看我那個女婿,方才向我借用綢緞,你說有多麼可惡。因他和知縣相公不大投緣,才對我說。如今有官軍人馬要平本縣,不知由哪裡說起,叫我也趕緊回家躲避災禍。二哥你想這人是瘋了不是?這話是從何說起?想他是恨惡相公,這樣詛咒。」

  小二笑了笑,知他與女婿兩個平日有隙,勸他躲避那是良言,他倒要這樣說,真是可笑。因喚著當執的收了綢緞,引他於大廳之側,房裡吃茶。一時有報馬飛報:將軍到了,鐘樓擊鐘,鼓樓擊鼓。又聞有三聲炮響,畫角齊鳴,鼓樂大作,有都頭姚遠山部引著馬步兵卒排班侍候。只見時遷將軍,戴一頂將軍軟盔,穿一件金線鏤絲燕尾青的戰袍,威威武武。有本縣知縣花占榮,在前邊牽著馬,一直往縣衙裡來。開了屏風,時遷下馬,已早有縣衙裡備下接風酒,有知縣陪侍著,卑顏奴膝敬了數杯,時遷座上道:「這裡倒很是平靜,舊日官軍哪裡去了?」

  花占榮道:「都仰仗大王洪福將軍威望,所有官軍都錄用了。如今有馬步兩都頭團練教管,都很是受約束。」

  因喚著姚遠山冠帶進見。

  這時劉玉因同了於保正見了譚稹,把所有破城事已經議妥,定於明晚三更四面攻城,城內要縛了知縣開城接應。當時議定,這時也奔回縣衙參見。時遷剛至階下,只見有知縣引著,有南鄉賈保正也來拜見,口說有要緊機密大事稟報,將軍只求把左右叱退。時遷喝著道:「左右退去。」

  知縣亦敕令階下,連劉玉、姚遠山亦皆回避。賈保正道:「小人因一片公心,不敢隱瞞。如今有女婿鄭致仁,要勾引著城裡官軍,不久就反。方才勸我回家躲避,大致於明日晚間,一同起事。」

  並說有什麼譚吳馮等三個都監,率兵於明晚攻城,小人因一片公心,唯恐人民再遭塗炭,特來與將軍駕前指名舉告。時遷大怒道:「有這等事?」

  知縣亦慌了手腳,跪下說道:「仰仗洪福,得先發覺。」

  時遷笑了道:「你去將那個鄭致仁捉來見我。」

  知縣領命,趕著就密差心腹,引導軍卒先捉了鄭致仁。這時又有個士兵廳前獻媚,他伏地稟報:「縣裡有都頭劉紅眼,方才親往北鄉見了官軍,怎樣約的,小人不知,望拿了劉玉來,自有分曉。」

  知縣也就把劉玉賺入廳來,喝說綁了。左右有不少軍卒,一齊動手,都推至階前道:「你等大膽,幹的好事,這時還不速招認,還等何時。」

  時遷喝叫道:「都與我打。」

  左右又一聲答應,當時用棒,各打了三百棒。一旁有賈保正又作證鑒,劉玉供認道:「情實不假。只因有北鄉於保正,進城邀我。」

  因將那店裡所說及見了譚稹等如何議定的話,說了一遍。時遷大叫道:「都推入死牢去,等縛了譚稹時,一齊問斬。」

  又喝叫嘍卒道:「你等往城武曹州府,快去告密,星夜要前來援救。」

  又喻知知縣道:「此事宜特加嚴密,不可洩漏。明日要聽我調度,捉拿譚稹……

  (原缺約四千餘字)

  孟娘子笑著道:「你的心意奴卻省得。只為去找了他去。」

  亞雄啐道:「呸!你淨是遭踐人,去不去的只在你們。」

  張志功道:「妹妹也不須煩惱,如今裘家也已經搬走了。只因有開封府的廂官常去尋隙。又說:「那王英與他孫子相好,以此把老人氣的上了濮州,那裡有他的朋友,姓曾名十朋。在初是大金國人,當過軍官,如今在濮州柳下屯落戶,有個女兒,名喚俊英,如今算隱在草澤不出世了。」

  亞雄問道:「這話是真是假?」

  志功道:「有誰還騙你不成?」

  孟大娘子笑道:「你休著惱,奴家也知這女子有大本領。但是已三旬以外,真假怎的?終不然還劫你婚姻不成?」

  亞雄又啐一口道:「呸!偏你又多口嚼舌,哥哥若這樣說時去也使得。」

  孟大娘子笑道:「你看如何?但有了裘劍韜時,去也使得了。」

  說著,姑嫂兩個即日收拾,將所有的金銀酒器盡皆踏扁,包了一包。店中之事就托于本村包義代為照看。志功把一條長槍擔著行李,又牽了一匹馬、一頭驢,叫姑嫂分乘著。當日起程,往曹州來。路上那亞雄動問濮州多遠,兩人都含混答應,心裡暗笑。

  這日已行至東明界,沿路打聽,說這裡臨濮鎮有個大寨,寨主叫山裡貓孟大嘴,其人之嘴大至耳,盡日際打家劫舍,無所不為,村坊都怕他厲害,此時怨道:「如今算有了忠義軍鎮喝住了。不然像你們孤行客,又有女子,哪能不搶劫了去。」

  二人笑了笑,謝了村坊。姑嫂又抱孩子騎了驢馬,一直往臨濮鎮來。約方日落,只見有幾個嘍卒在一處村林下探望尋風,見有人來,又見有志功扛槍,便來喝道:「你等往哪裡去的?」

  志功答道:「俺等是東京的人,投親來的。」

  嘍卒又問投什麼親,一語未完,林中有一條大漢跳將出來,一手拿刀,一臂有綢布縛著,大聲叫道:「是張家姊姊嗎,來的正巧,小弟已被了傷了。」

  喝叫著嘍卒等牽驢拉馬,引至林內。亞雄一見這人,有七尺以外,虎背熊腰,兩道濃眉,一雙豹眼,嘴角都至於耳際,滿部紅虯髯,嫂嫂指引道:「這是奴家小姑,拜見伯父。不想在這裡相見,卻是何故?」

  孟康灑淚道:「實是慚愧,為因有宋江人馬來此說降,因俺不依,約定在此處交戰。若戰敗了,俺便將這裡讓他,不想鳥賊倚仗人多,輪番與洒家交戰,因左臂受了傷,不能取勝。侄女你來的湊巧,替我報仇。」

  說著有一片鑼鼓聲響,從林的那一面閃出一隊人馬來,刀矛亂舞,旌旗蔽空,戰將是叱吒風雲,嘍卒是殺聲徹地。欲知那來者為誰,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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