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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石青喝說道:「混沌東西!有什麼大的事這樣大驚小怪的。」

  陳老妥道:「沒有便好,四處還謹防要緊。明日上船,這事都交了顏坦,就不幹我事了。」

  因領著承局人等來看朱勔,叫丫鬟進去,問受驚沒有。時遷亦乘此夾空兒,二人便跑,徐廣順道:「你端的毛賊大膽,既這樣時,何不早說,至今我心還跳哩!」

  時遷笑道:「兄長勿怪,我們要先往獄裡,看看那兩個大蟲是怎樣解救法。」

  徐廣順道:「那卻不忙,我們要先與觀音堂報個喜信,免得於明日下手,不知在哪一箱裡是那寶塔。」

  時遷道:「兄長說的是。」

  二人就急忙前去報與嚴氏,又仔細說明道:「是個錦匣,兩個都一般一樣,滿用是黃綾包裹,貼有封條,拿時要小心則個。」

  嚴氏答應,又告知孫二娘並眾女將。

  二人又急刻告辭,先來於死囚牢裡,張望一會,那時還未交五鼓,獄中正睡。廣順以囊中麻藥麻了禁卒,又尋至單身房後,將管獄節級等一齊麻倒。看那二犯,一個是楊進所遣,名叫彭白起的,綽號滾地雷,手使一對陰陽鏢,那鏢和三刃的槍頭一般長大,中間是柄帶雙護手,此人是少林派裡第一人物,河南、河北無人不知。一個是楊進部下,名叫馮得勝,綽號狼判官,為人因貌相兇惡,滿部落腮的紅鬍鬚,手持寶劍,如畫裡鍾馗一樣。時遷喚道:「你就是狼判官嗎?」

  馮得勝道:「俺便是狼判官,你待怎的。」

  時遷道:「俺來救你。」

  因就將來意說明,說你們兩個人不要著忙,明日若有了動作,必來報信,你等由獄裡殺出去,獄裡有別的好漢,也要援引。但有一件,我是梁山人,徐兄是河北高大王派遣來的,二位出去,要看在江湖分上,斡旋各寨成了一家,才不枉義氣二字。」

  二人大喜道:「多感二兄吩咐。我等出獄,哪敢忘恩。只因是一時差錯,誤交了手,不因是二兄解救,敝寨又不知音信,哪有生理。」

  時遷道:「天不早了,我等去了。」

  隨用那囊中解藥解醒禁卒,連牙職節級等俱各救醒。二人又轉身出衙。當時天色東方已亮,遂仍去佛樓上換了衣衫,複來於市上茶坊裡買碗茶吃。時有辰牌,則見有馬步人馬一隊一隊的先後過去,一齊于應承局裡搬了箱籠,一路有人役牙職,擔了貢品,一徑往禦船上來。將次裝完,則見有文武官吏齊來送行,朱勔乘馬,左右有牙將護從,高掌著一柄傘,隨後有顏坦、甄亥仁並判官姜道韞、知府龔道仁、廉訪使陳約俱都在後面相送,三聲大炮,人馬起行,朱勔心中萬也不想,是這麼周密,還有差錯,將下得馬,致謝那送行官吏不要送了,龔道仁等各皆拜別。將欲轉身,忽聞有一片喧嚷,石青隊裡忽然大亂,一來是在營軍士素對於陳老妥等不大甘服,二來也聞得人說,這次有各山寨主劫取花石綱,個個心中先捏把汗,誰家亦俱有老小,當兵作役,誰肯賣命?

  當時有一人喊喝有了賊了,眾多人馬登時大亂,只見有冒唐虎的苗將沙貴立,手使雙鞭,一馬殺入,左邊有方天壽,右面有阮氏三雄並眾多苗將們,如削瓜切菜一般,躲不迭的皆被砍倒。亥仁也誤中一槍,刺落馬下。安保因不及上馬,投入亂軍裡往東竄去。顏坦因見勢不好,倒拖開山斧,拍馬便跑。所有那送行人馬,如知府龔道仁、廉訪使趙約,皆仗有伴當,護庇逃得性命。本州人馬,有緝捕觀察使袁可用,率領軍卒人等並馬步兩都頭郭明、黃順等,一齊都迎入陣來。有認識方天壽的,喊說:「好賊,你真個膽量大,今有俺郭明在此,還不受縛?」

  說罷一刀迎面砍去。老妥因望見人多,才敢上馬,手持著三股鐵叉,左邊有活猴子馬龍友,右邊有滿天飛常得勝,又遇著石青、安保兩人在步下跟隨,各仗手中兵刃圍護。朱勔有伴當汪小丑,乃告發方天壽的小廝,一時機警,喝命把禦船靠岸,搭了跳板,與石青、安保等慌忙上船,又命船所的人役將貢物,各船隻齊向後退將擺得舵。只見有不少女將,一齊呐喊,早奔了各只船來,殺翻人役,跳上船來。由時遷、徐廣順並獄裡新出來的兩個大蟲,上船以後搖櫓便走。各船都改張旗幟,上寫是文嘉大皇帝殿前招討使並張趙陳劉等各樣大字,朱嚇得面如土色,只見那岸上官軍,個個怯弱,哪裡有交戰本事,個個都東逃西跑,倉皇奔命,有腿慢的,被一般賊人趕到,一刀一個,殺倒於亂草地上,東歪西倒,遍野橫屍。一時因賊人蹤影倏忽不見,忽見有陳老妥等部引著敗殘軍將,盔歪甲破,那裡與顏坦眾將商議何事。石青要喊叫他等,忽見由水的裡面鑽出一個人來,伸頭望船上一睃,嚇得石青趕忙縮回。只見那不少貢船都被搖去,朱勔也目呆口定,不敢吱聲,待了多時,才見有袁可用部引著郭明、黃順等尋至船上來。朱勔道:「下官若不仗你等,性命沒了。」

  因顏坦、陳老妥合兵一處,將引著敗殘人馬,先後入城,看覷老小。只見那一般姬妾號哭不已。查閱人馬,有判官姜道韞死於東岸,其餘有三千餘人逃走大半,被傷人數共計有二百余名,其餘那跌傷頭面,磕折腿腳的不計其數。朱勔都吩咐知府支給官錢,寧家調養。有已死的悉皆燒化。當時與鄰近州縣齎了公文,勒限於十日以內緝拿賊首,等著要解送京師,申奏請罪。一面又貼出榜去,沿家按戶悉行搜檢。陳老妥道:「這事是緝捕觀察一人之罪,他在事先乃管理地面的緝捕觀察,竟無有一毫察覺,又容得賊匪們這樣橫行。恩相如何不即降罪?未免便宜了他。」

  朱勔躊躇道:「下官也仗是他等救了性命,怎好降罪哩!」

  陳老妥笑道:「相公差矣。此事於恩相有礙,不如此時,朝廷要降一罪來怎麼抵賴?」

  因從袖子裡拿出柬帖,見上面寫著道:「文嘉大皇帝殿前都點檢封越國公方七佛,為曉喻爾等軍民勿得驚恐,今率領各營將士接取花石綱,有阻撓違抗者悉行斬戮。須知貢物乃各地黎民膏血,朱勔那廝多行不義。」

  朱勔問道:「這下面什麼話?」

  陳老妥道:「相公明鑒。這下面那些話哪裡看得?被小人扯去了。為今之計,這來的賊匪們既有著落,就該責令本州速即剿捕,將觀察袁可用立即正罪,聖上要怪問下來,才好抵賴。」

  朱勔答應道:「說的也是。」

  因請著那知府過來說話,知府把眉頭皺著回衙與袁可用道:「你要晦氣。本府也知你為人,但是那朱勔相公一口咬定,我也無法。」

  因飭令刺字匠人,將可用左頰上刺了,迭配嶺南字樣。一日一比要捉拿劫搶花石綱的匪犯,方才來見。可用也知是老妥一人點撥。這日,於廳上回道:「恩相在上,要拿方臘小人我哪裡去拿。此次那搶劫正犯,乃是在逃方天壽、徐廣順等,有郭明看見的。想是他等勾通了唐虎、楊志公幾人所作的。相公要捉拿原犯,宜啟奏朝廷,調動軍兵。小人一人哪裡去找?相公要可憐見小人時,索性迭配了遠惡軍州,倒也罷了,叫俺拿賊,情實是無處去尋。」

  知府也聽了有理,當時勸慰著,且回家去。一面與朱勔商議起動公文,行知各處。又遣人申奏朝廷,自行請罪。

  你道那朝中怎樣?當日早朝,高俅因畏懼此事,不敢出班,聖上問道:「眾卿可有甚方法剿拿方臘?」

  眾人都呐呐無言,只見右班一人伏俯金階,山呼萬歲,天子一看,乃尚書左丞,授杭州軍節度使知軍州事薛昂,拜跪於階前奏道:「臣該萬死。日前奉命本應起身,為時因京內大水未克陛辭,今賴有戶部侍郎唐恪決水下流,又得有林靈素、王允誠兩位大真人設壇祈禳,然路上雨水多,車馬不便。今既有這樣賊寇如此橫行,搶劫皇綱,屠戮判官,殺傷軍民,竊據睦州,實乃是為臣之罪,望乞聖上,重譴謫臣於遠惡軍州,以贖罪尤。」

  天子笑了笑,因他是蔡京所薦,夙最寵倖,與余深、林攄又是一起,遂降下旨意道:「恕卿無罪。卿家宜趕急赴任所,肅清匪患。」

  薛昂拜謝道:「臣謝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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