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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宿太尉保舉宋江 盧俊義分兵征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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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營鐵騎震如雷,一個橫刀萬寇哀。 掃盡邊庭烽火息,保全黎庶瘴煙開。 羽書奏捷聞金殿,鸞誥褒封下玉台。 忠節名題麟閣上,凱歌聲裡帶春回。 宿元景奏曰:「即目宋江收遼得勝,現屯兵封丘門外,聽候調用升賞。陛下何不委他再領兵馬征討?此人若去,一鼓而成。」 天子曰:「令遣宋江前去收伏田虎,更有方臘、王慶,誰與剿滅。」 童貫奏曰:「食君之祿,願施犬馬之勞,部兵前去征討江南方臘,以除陛下腹心之患。」 天子大悅,賜童貫金印兵符,授大元帥之職,任從各處調遣。童貫領旨出朝,到樞密院中發兵調取東京營丁五路兵馬,各起兵二萬於揚州伺候調遣。又於御林軍內選點二萬,守護中軍,兩員良將畢勝、酆美為左右翼。又選兩員勇將趙譚、王稟為前部先鋒,引三萬五千馬軍先行。童貫次日引領將佐共四十五員,精壯軍士一十三萬,望江南去征方臘。 次日徽宗皇帝宣取宋江面君,委受征討之職。宋江與盧俊義直到披香殿朝見天子,山呼畢,天子曰:「卿等為國出力,收伏大遼,其功不小,特因四方賊盜生髮,未盡剿除,以致卿等未曾受封。今宿太尉奏卿征田虎,候在建功,當重封爵。」 宋江拜伏曰:「臣等叨陛下之恩,雖肝腦塗地不能補報也。」 天子大悅,親賜宋江、盧俊義禦酒三杯,金花兩朵。回營速整軍伍,隨即起程。宋江、盧俊義會集眾兄弟曰:「今日面見天子,著我等征討田虎,此回比伐大遼不同。河北一路峻險,路徑叢雜,又兼田虎部下皆是精兵猛將,不可輕敵。我令水軍李俊、張橫、張順、三阮整備船隻,候旨起程。」 忽報朝廷差使齎奉聖旨已到。宋江即安排香案,與盧俊義等迎接敕旨。眾人跪下,使臣開讀詔曰: 皇帝敕諭:順天護國秉義全忠宋江等,邇者田虎作亂,侵擾邊疆,轉掠凌州所屬,為害匪輕,今特敕命宋江為平北招討使大元帥,盧俊義為招討副元帥,關勝為征北正先鋒,呼延灼為副先鋒,吳用為行營正軍師,朱武為副軍師,公孫勝為正法真人,樊瑞為副法真人,封女將扈三娘、孫二娘、顧大嫂等為定遠夫人,安道全為行軍太醫,皇甫端為監馬太醫,其餘眾將皆封馬步指揮使。即日興師,直抵巢穴,伐罪吊民,掃靜邊界,部下將士,但有功勞,表奏申文,重加官爵。所過州縣,即使應付錢糧,如有不遵者,悉從處置。故茲敕諭。 宋江等受詔已畢,擇日便行。皇甫端稟曰:「此處有一人,姓許名貫忠,乃河北曲陽人了,幼與小弟在廬江相會,曾言田虎留他畫宮殿,就留部下聽用,後見田虎不仁,逃歸故里,現在本鄉教學,曾應武舉,射得好箭,跟過田虎必知來歷。哥哥著人請來,問他根由,豈不美哉。」 宋江聽罷,叫皇甫端速迎。端隨即徑到守義坊見了許貫忠,各訴前情。皇甫端曰:「目今宋公明哥哥奉天子敕命,去征河北田虎,特命小弟敬來相請。」 許貫中曰:「久聞宋公明是個大丈夫,蒙賢弟來召,即當赴命。」 同到行營,來見宋江。宋江見忠一表非俗,甚喜,教設宴款待。飲酒之間,宋江問曰:「兄弟皇甫端,幼與足下相知,深羨公德,聞公曾從田虎,必知曲折,望乞指教進攻之策。」 貫忠袖裡取出一圖,遞與宋江曰:「將軍行兵,只依此圖直取賊巢,唾手可取。」 宋江問曰:「足下此圖從何而得?」 貫忠曰:「昔在田虎帳下之時,但是部兵侵佔州郡,帶忠同行,每遇險隘屯兵之所,及經行河路必畫下一圖。某地可以進兵,某處可以埋伏,並無分毫差錯。將軍到地方不識之處,開圖便知進攻之策。」 宋江看罷大喜,問曰:「水路何處進兵?」 貫忠曰:「自東京一百多路至滹沱河,自代郡鹵城縣東去,參合縣入海,雖有水路亦無攻取之處。田虎佔據州郡,都是旱路,此去只用馬步軍,可以取勝。」 宋江欲留貫忠同行,忠曰:「有老母在堂,無人奉養,不敢從命。」 宋江見他孝心,難以屈留,教取黃金二十兩,白銀五十兩,酧謝貫忠而去。 宋江與盧俊義拜辭宿太尉、趙樞密上路,此時三軍已到北京,梁中書令周瑾出城迎接,到堂上禮畢,請宋江、盧俊義正面而坐。俊義曰:「小人誤受爵職,原是治下,安敢代此?」 梁中書再三請,眾頭領依次而坐,遂設宴款待。已畢,宋江辭謝出營安下。次日水軍頭領李俊、張橫來帳中見宋江稟曰:「今戰船整齊,專候哥哥軍令。」 宋江與吳用商議,吳用曰:「貫忠說水路不須進發,且令水軍一萬據住凌州,我與兄長從陸路而進,以分田虎之勢。」 宋江曰:「軍師所謀正合吾意。」 傳下軍令,著裴宣撥下大小頭領,領二十六員:正先鋒關勝、副軍師朱武、郝思文、林冲、孟康、侯健、燕青、鮑旭、項充、三阮、童威、童猛、樊瑞、李忠、周通、李俊、張橫、張順、宣贊、孫新、顧大嫂、秦明、湯隆,分撥已定。其餘眾將盡隨宋江從大關進發。 先說關勝會集李俊、張橫、張順等部領一萬水軍來到凌州。鎮守凌州太守柯守,馬管接入城,設宴相待。關勝問田虎消息如何?太守曰:「田虎攻休寧縣甚急,聽得朝廷兵到,解圍去了。目今田虎差大將王慶、王吉兄弟據住西陵山,每每來侵佔凌州,下官日夕準備守城。今幸得將軍到此,天子之福,下官之幸也。」 關勝問曰:「西陵山在何處?」 太守曰:「在西一百里路。」 正說間,探馬來報:「王慶、王吉差先鋒張翔引兵二萬來打凌州。」 關勝曰:「兵來我去迎他。」 便令孟康、侯健監造戰船,其餘盡數起發前去,打聽賊兵在北凌口屯住。關勝傳令下寨,朱武排成陣勢,關勝提刀出馬,大罵曰:「鼠賊無端,天兵到此,尚自抗拒!」 河北陣內田彪舞刀出馬,直取關勝,戰至五十合不分勝敗。鈕文忠挺槍出馬助戰,關勝全無懼怯。湯隆手提鐵錘拍馬出陣,望田彪後心一錘,打下馬來。沈安、張仲抵死救去了。鈕文忠回馬便走,關勝不趕,收軍回寨。天晚,一陣怪風過處,朱武聞知風色,對關勝曰:「今夜必有賊兵劫寨,可要隄防。」 關勝傳令:教林冲、李忠、周通、鮑旭、樊瑞、李俊、孫新、顧大嫂各引兵三千,左邊埋伏;燕青、宣贊、郝思文、湯隆、三阮各引兵三千右邊埋伏;童威、童猛、張橫、張順埋伏寨內,放炮為號。關勝寨內點燈燭與朱武對坐談兵。分撥已定。 鈕文忠敗回寨與眾人商議曰:「今夜好去劫寨。」 眾人皆言此計可行。鈕文忠、沈安、張文禮向前,秦升、馬異二人為合後,董澄、耿恭為左右翼,只留孔成守寨。鈕文忠引一萬餘兵,直至關勝大寨,鈕文忠遙見關勝與朱武對坐,引前部軍呐喊,殺入寨中。正搶上帳,只聽兩邊伏兵發喊,撓鉤套索把鈕文忠、沈安活捉了。張文禮被張順一刀砍死。朱武就寨中放起號炮,四下伏兵並起。後軍便回,被燕青等伏後攔住。樊瑞仗劍作法,喝一聲:「起!」 只見空中火把不計其數,千萬個黃巾力士從空中打來,一萬餘兵殺死大半。四更,天神已散,風息天明,關勝升帳,押過活捉四人,拜伏在地,情願投降。關勝差林冲、阮小七押送凌州,交付與柯太守監候。 宋江領兵在大同關下寨,哨馬來報:「把關元帥山士奇速令先鋒吳可成、石恭、石敬、石遜等引一千五百軍,離關二十里下寨。」 兩陣相對,宋江問曰:「誰擒此賊?」 呼延灼應聲而出。吳可成挺槍拍馬來迎,二將鬥到五十余合,石恭見吳可成力怯,拍馬挺槍助戰。呼延灼一鞭把石恭打死,石敬、石遜見了大怒,出陣夾攻,呼延灼越逞精神。正鬥之間,張清恐呼延灼有失,走到陣前,取石子打中吳可成面上,翻身落馬。李逵趕上砍死。石遜被呼延灼打折右臂,兄弟二人敗上關來。山士奇問曰:「怎的敗回?」 石敬把前事告之,士奇大怒,傳令點兵三萬,戰將數員,下關搦戰。宋江令呼延灼拍馬出陣,石敬與士奇曰:「石恭俱是這使雙鞭的打死了。」 士奇笑曰:「此等之人,何足懼哉。」 挺槍直取呼延灼。鬥三十餘合,不分勝敗。石敬要與兄報仇,閃在馬後,拈弓搭箭,射中呼延灼左臂,呼延灼帶箭便走,被士奇一槍搠倒戰馬。花榮、張清力救回陣。盧俊義拍馬來戰,兩個正是對手,鬥五十餘合,不分勝敗。范全挺槍出陣中,被張清一石子打下馬來,史定急救去了。袁景達手執一百斤石錘打將來,李逵輪起雙斧迎住,項充、李袞引牌手滾將去,卻將袁景達馬腳砍倒,撞下馬來,被李逵砍作兩段。山士奇和俊義戰到深處,士奇見不是對頭,勒馬便走,盧俊義不舍,拍馬追去,被曾全、睦輝、史定三將齊出夾攻。石敬保士奇上關去了。盧俊義力敵三將,大喝一聲,卻把曾全刺下馬,活捉過來。史定、睦輝便走上關,堅閉不出。宋江鳴金收軍回寨,名人獻功,賞勞三軍。 且說山士奇一面申文求救,一面緊守關隘。再說宋江與吳用商議取關,時遷曰:「小弟聽知關內有個百尺浮圖寶塔,我同石秀哥帶轟天子母炮四個,潛地扒上關去,將炮架在關樓上,用藥線三五丈長,引著連珠炮響,就關內放起火來。哥哥引兵來裡應外合。」 宋江依允。當晚二人來到關西,時遷上去一看,不能入去。星光下只見一株大樹,倚在關邊。時遷從樹上溜將下去,見沒動靜,複上來對石秀曰:「你可將炮上關樓脊上施放,我去塔上放火,若是關內四散火起,你便可下來砍開關門。」 二人說罷,時遷扒上塔頂,聽時已是三更,宋江與盧俊義引一萬哨兵,十二員大將,次後張清、索超等引兵五千到下攻打。關門內聽得正,上關樓放弩箭擂鼓,卻被石秀點著藥線,關樓上連珠炮響,唬得守關軍士各自逃命。時遷聽得炮響,就塔上放起火來,關內鼎沸,石秀從樹上溜下來,早把關門砍開,眾兵搶入關來。山士奇投北而走。 天明,宋江入關,教救滅了火,出榜安民,功勞簿上寫時遷、石秀頭功。宋江對吳用曰:「今日眾兄弟齊心,已得此關。」 再把許貫忠地圖展開觀看,「離此九十里外,便是玉門關,卻有猛將守把,軍師有何妙策,可取此關?」 吳用附耳低言數句,直教玉門關外變作屍山血海,金烏嶺下翻成劍樹槍林。畢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全像水滸傳卷之十八終 新刻全像水滸傳卷之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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