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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史大郎走華陰縣 魯提轄打鎮關西


  當時史進說:「怎生是好。」

  朱武等跪下曰:「哥哥是個良民,只將我三人綁縛出去請賞,免得累了你。」

  史進曰:「不是我賺你來,且自請起,別作主張。」

  史進再上梯子問曰:「你兩個都頭,何故半夜來劫我莊上?」

  都頭曰:「大郎私通賊寇,見有首告人李吉在此。」

  史進喝曰:「你如何誣陷平人?」

  李吉曰:「我本不知,在路上拾得王四的回書,把在縣前看,因此事發。」

  史進叫王四問曰:「你說無回書,如何卻又有書?」

  王四曰:「小人酒醉失了。」

  史進喝曰:「畜生,卻怎生好!」

  那都頭人等,都怕史進,不敢入莊。朱武以手指曰:「大郎且應外面。」

  史進會意,叫曰:「你眾人不要鬧吵,且退一步,我自綁縛出來解官。」

  都頭依其言,等待他送出來。史進下梯,把王四殺了。令莊客把莊內細軟等物都收拾了,點起火把。史進和三個頭領,全身披掛,各執槍刀,放起火來,大開莊門,呐喊出迎,正撞見都頭並李吉,史進大怒,即將李吉殺了。兩個都頭回身便走,被陳達、楊春殺死。縣尉跑馬回縣,官兵各自走了。史進引一行人馬,都到少華山寨中,朱武令殺牛宰馬賀喜。

  過了一月,史進尋思:「一時要救三人,燒了莊院,無處棲身。」

  對朱武等說:「我的師父王教頭在關西經略府中勾當。我的家私莊院燒了,我今要尋師父去也。」

  朱武曰:「哥哥只在我寨中,且住幾日,等待平靜了,小弟們與哥哥重造莊院。」

  史進曰:「雖蒙好意,只是我要去尋師父,也圖個去出身。」

  朱武等苦留不住。史進只自收拾碎銀作盤費,餘者都寄在山寨。史進頭戴一頂白范陽氈笠,身穿一領白綾襖,腰系一條紅搭膊,腳穿一雙麻鞋,背上包袱,提了樸刀,辭別朱武等。都送下山,灑淚而別。史進離了少華山,望延安府進發。但見:

  崎嶇山嶺,寂寞孤村。
  披晚露夜宿荒林,帶曉月朝登險道。
  落日趲行聞犬吠,嚴霜早促聽雞鳴。
  山影將沉,柳陰漸沒。
  斷霞映水散紅光,暮日轉收生碧霧。
  溪邊漁父歸林去,野外樵夫荷擔回。

  史進在路,行了半月,來到渭州,便入城來。到茶坊見茶博士問曰:「這裡經略府內,有個東京來的教頭王進麼?」

  茶博士曰:「府裡教頭有三個姓王的,不知那個是王進?」

  道猶未了,見個大漢身長八尺,腰闊十圍,踏步走入茶坊裡坐下。茶博士曰:「客官要尋王教頭,只問這個提轄,便都認得。」

  史進慌忙進前施禮曰:「小人大膽,敢問官人高姓大名。」

  那人曰:「洒家是經略府提轄,姓魯名達。敢問大哥高姓。」

  史進曰:「小人是華陰縣人,姓史名進。有個師父,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不知在此否?」

  魯達曰:「你莫不是史家莊九紋龍史大郎麼?」

  史進曰:「小人便是。」

  魯達曰:「聞名不如見面。你來尋王教頭,他在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處勾當。俺這渭州,卻是小經略相公鎮守。俺且和你上街去吃杯酒。」

  二人挽手出茶坊來,見街上一簇人眾圍住看。史進曰:「兄長,我們也看一看。」

  卻認得是江湖使槍棒賣膏藥的開手師父,叫做打虎將李忠。史進叫曰:「師父多時不見。」

  李忠曰:「你因甚到這裡來?」

  魯達曰:「既是你師父,同去吃杯酒。」

  李忠即收拾了行頭,三個人到橋下潘家酒店。正是:李白點頭便飲,淵明招手回來。有詩為證:

  風拂煙籠錦簾揚,太平無事日初長。
  能添壯士英雄膽,善解詩人錦繡腸。
  三尺簾垂楊柳岸,一竿斜插杏花旁。
  男兒未遂平生志,且自高歌入醉鄉。

  三人上酒樓坐定,魯達叫酒保擺酒齊備。酒至數杯,正談槍法,忽聽得間壁有人啼哭。魯達焦燥,便把盞碟丟在樓板上。酒保聽得,慌忙走上樓曰:「官人要甚東西,分付買來。」

  魯達曰:「洒家要甚麼東西,你怎的叫人在間壁啼哭,攪擾俺們。」

  酒保曰:「是綽酒座兒的父子二人。不知官人在此,自苦啼哭。小人怎敢。」

  魯達曰:「你與我叫來問他。」

  酒保須臾引來。只見一個六十歲的老兒,手裡拿串拍板,領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婦人來到面前。魯達看那女子,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動人的顏色。但見:

  蓬蓬雲髻,插一枚青玉簪兒。嫋娜纖腰,穿一條紅綃裙子。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底小弓鞋。娥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細細香肌消玉雪。雖若雨病雲愁,寔是懷憂積恨。大體還他肌骨好,不搽脂粉自然嬌。

  那女人拭著淚眼,向前相見了,魯達問曰:「你是那裡人?為甚啼哭?」

  那婦人曰:「奴家是東京人氏,因同父母來這渭州投奔親眷,不想母親在店中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此間有一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婚作妾。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假契,要了奴家。未及三月,大娘子將奴家趕打出來,逼要原典身錢。父親懦弱,和他爭競不得。沒奈何,父親自少教得奴家套把曲兒,這酒樓上趕座子。每日得些錢來,將大半還他,留些小子父作盤纏。這兩日酒店客少,違了他錢限,怕他來討時受他羞恥。子父們因此啼哭。不想沖犯了官人,望乞恕罪。」

  魯達又問:「你姓甚麼?在那裡住?鄭大官人在那裡住?」

  老兒曰:「小人姓金,排行第二,女兒名喚翠蓮。鄭大官人便是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在東門裡,魯家客店安下。」

  魯達曰:「俺只道那個鄭官人,原來是宰豬的鄭屠!這個醃臢的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敢這等欺人!」

  卻謂李忠、史進曰:「你二人在此坐著,待洒家去打死了那廝來。」

  史進、李忠抱住勸曰:「哥哥息怒,明日理會。」

  魯達又曰:「老兒,洒家與你些盤纏,明日回家去罷。」

  父子告曰:「若得家去時,便是重生父母。奈店主人不肯放。」

  魯達曰:「這個不妨事。」

  便取出三兩銀子,放在桌上,對史進曰:「你有銀子,借些與洒家,洒家就還。」

  史進便去包裹內取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又顧與李忠曰:「你也借些。」

  李忠只有二兩。魯達就將這十五兩銀子與金老兒,分付曰:「你拿去做盤纏。一面收拾行李,明早我來安頓你們起身。」

  金老父子拜謝去了。魯達把這數兩銀子還了李忠、史進。又吃了兩壺酒,還了酒錢,三人出了酒店,到街頭分別各回。

  金老兒得了這十五兩銀子,回到店中,先去城外覓了一輛車兒,收拾行李,還了店錢。次早起來吃了飯,天色漸明,只見魯達走入店來,高叫曰:「金老,你去便去,等甚麼!」

  金老引女兒,挑起擔便行。小二扯住曰:「金公那裡去?」

  魯達問曰:「他少你房錢?」

  小二曰:「房錢都算還了。只少了鄭大官人典身錢未還,著落小人看管。」

  魯達曰:「鄭屠的錢,洒家自還他。且放他們回鄉去。」

  小二堅執不肯,被魯達一拳打去,口中吐血,扒起便走。金老父子慌忙離了店去了。魯達徑投鄭屠家來,鄭屠正在門首賣肉。魯達走到門前,叫一聲:「鄭屠。」

  鄭屠慌忙出櫃唱喏,便教:「請坐。」

  魯達曰:「奉著經略相公鈞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

  鄭屠叫:「使頭,快選好的切十斤去。」

  魯達曰:「要你自己切。」

  鄭屠曰:「小人便自切。」遂選了十斤精肉,細細的切做臊子。

  那小二正來鄭屠家,報知金老之事,卻見魯達坐在肉案門邊,不敢進前,遠遠立住在屋簷下。那鄭屠切了肉,用荷葉包了。魯達曰:「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也要切做臊子。」

  鄭屠曰:「小人便切。」

  又選了十斤肥的,也切做臊子,亦把荷葉包了。魯達曰:「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剁做臊子。」

  鄭屠笑曰:「都是來消遣我!」

  魯達聽罷,跳將起來,睜眼看著鄭屠曰:「洒家特地要消遣!」

  把兩包臊子,劈面打去。鄭屠大怒,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尖刀,跳將出來,就要揪魯達。被魯達就勢按住了刀。望小腹上只一腳,踢倒了。便踏住胸前,提起拳頭,看著鄭屠曰:「洒家始從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屠戶狗,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只一拳,正打於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一邊。鄭屠掙不起來,口裡只叫:「打得好!」

  魯達曰:「你還敢應口。」

  望眼睛眉稍上又打一拳,打得眼珠突出。兩旁看的人,懼怕不也向前。又打一拳,太陽上正著,只見鄭屠挺在地上,漸漸沒氣。魯達尋思曰:「俺只要痛打這廝一頓,不想三拳真個打死了。」

  脫身便走。回頭指著鄭屠曰:「你詐死!洒家慢慢和你理會。」

  大踏步去了。街坊鄰舍誰敢攔他。魯達回去,急急卷了衣服盤纏,提了短棒,奔出南門走了。

  鄭屠家中眾人,救了半日不活,妻子徑來府尹處告狀。府尹看罷曰:「魯達系經略府中提轄,不敢擅自捕捉。」

  府尹隨即上轎,去見經略稟曰:「府中提轄魯達,無故打死鄭屠。不曾稟過相公,不敢擅自捉拿。」

  經略吃了一驚,尋思:「這魯達真好武藝,今犯人命事,俺如何救得他。」

  乃回府尹曰:「魯達乃是我父親老經略處軍官,撥他來做提轄。既然犯了人命之罪,你可拿他取問。如若供招明白,也須申聞父親知道,方可斷決。怕父親日後邊上要這個人用不便。」

  府尹曰:「下官問了情由,合行申稟。」

  遂辭了經略,回至州衙。便喚緝捕使臣押下火牌,捉拿犯人魯達。當時王觀察領了公文,就帶了二十個土兵,徑到魯達處。有房邊人曰:「恰才背著包袱,提了短刀出了。」

  王觀察只得捉左右鄰舍,同到州衙,回話:「魯在懼罪出逃,不知去向。」

  府尹見說,即差人依限緝捕,行角挨捕文書,出賞錢一千貫,寫了魯達年甲,畫了形圖,到處張掛。

  卻說魯達離了渭州,東逃西奔,行了半月之間,走到代州。入城看時,只見一簇人,圍住在十字街頭看榜。但見:

  挨肩搭背,交頸並頭。
  紛紛不辨賢愚,嚷嚷難分貴賤。
  張三蠢胖不識字只把頭搖,李四矮矬看別人也將腳踏。
  白頭老叟盡將拐棒柱髭須,綠鬢書生卻把文房抄款具。
  行行都是蕭何法,句句俱依律令行。

  魯達見眾人看榜,也鑽入人叢裡,只見眾人說道:「代州雁門縣,依奉太原府指揮使司,該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鄭屠犯人魯達,即系經略府提轄。如有人停留在家者宿食,即與犯人同罪。若有人捕獲前來,或首告到官者,給賞錢一千貫文。」

  魯達正看到那裡,聽得背後一人大叫曰:「張大哥,你如何在此!」

  直扯到巷口。不知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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