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大俠鐵琵琶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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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傑這時轉身向邱老婆婆行禮,並且口呼老伯母,要以子侄之禮拜見。這邱老婆婆慌忙攔阻著道:「公子爺可不要折受我老婆子,我們不過江湖上的粗野人。公子你只要不嫌我們這種人家討厭,那就很好了。」 蕭文傑只好以常禮拜見,阿霆阿震這時也湊到蕭公子面前,向蕭文傑道:「我們哥兒兩個一切無禮的情形,請蕭叔叔看我們小,擔待我們吧!」 蕭文傑忙說道:「兩位小哥可別這麼稱呼,我這點年紀可不敢當,如不嫌棄我這無能的人,咱們以弟兄相稱,倒覺得爽快。」 鐵琵琶邱傑連忙說道:「你這可不對了,你不叫我客氣,你反倒和他倆人客氣起來,他兩人說得極是,正該稱你作叔叔才是。」 飛狐柳雲亭一旁說道:「我們不打不成相識,這是打出來的交情,彼此免去俗套,有好多正經事要說呢。」 這時蕭公子落座,阿霆阿震卻不離蕭公子的身旁,很親近地低聲講起話來,這時一叟才向鐵琵琶邱傑問道:「我們的事大概老鏢頭已知大概的情形,我們前途危險尚多,今夜中所見的那兩個獵人,是否就是追緝我們的?老鏢頭和苦行大師是怎麼個認識。」 鐵琵琶邱傑答道:「山中所見那兩個匹夫,正是朝廷中所派下來的能手,這兩人倒也十分扎手,沿路上只要有稍微岔眼的地方,他們絕不放過。鐵獅幢流雲岩這裡是他們必經之路,我住在這裡,他們哪會放過,可是幸而他們對於你們這一行人還不發覺落在我這裡,我這兩個小孫孫,和他們糾纏了一番,又被我在下把他們引入亂山中,大約他們再找到官道上,總得在明晨後。可是我還沒想這麼容易叫他們逃出我手去。不過這兩個匹夫也十分狡詐,我倒不敢十拿九穩地准能留住他們了。我和苦行大師也是近三年才認識的,我實在慚愧得很,相隔這麼近,我竟不知道鐵筆峰隱跡著這麼位空門俠隱,還是三年前我重返江南,和我這斷臂的仇人去算舊賬,哪知我離開這裡也正是仇家尋我來的時候。我的形蹤大師卻早早知曉,竟在離開流雲岩的時候,仇家找上門來之時,苦行大師幫了我個大忙。若不然,我這一家人說不定就許重遭毒手,直到我趕回來,才親到鐵筆峰叩見大師仗義相救之德。算是從此定了方外之交。 「我不敢說報恩,我在大師前曾說過:『我邱四一家,只要有一息尚存的,不論若干年後,只要見著大師的片紙隻字,我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這次大師飛函指示,叫我接應這般風塵俠隱保護的忠良之後。我一接到大師的信驚喜欲狂,這位蕭禦史和蕭制軍我全早聞大名,更由於老師傅們都是名震武林的風塵俠隱,我能為這般人盡力是我一家人求之不得的。不過我對你一叟和柳老師更是景仰多時,你們各有一身絕技,我這殘廢人生的性情難改,就是願意在挾武功絕技的人面前長些見識。只是我若把苦行大師的信早早露出來,我們要想在老師傅面前討好只怕不能吧,所以才這麼無禮地取鬧了一番。倒是得償所願,我在下能夠瞻仰了老師傅們的絕技,快慰萬分。不過大師的信並沒說十分明白,只說蕭制軍也在危難之中。實際的情形,我還不大明瞭。那麼一叟你們從這裡是一直趕奔涼州了。」 一叟很詳細把眼前的事說與了這位老鏢頭。 鐵琵琶邱傑聽了激憤異常,說道:「既是這樣,我可不敢強留老師傅們了,這樣看起來不僅夜間的兩個人得設法收拾,恐怕後至者大有人在。那麼天明後,老師傅們保護著公子,趕緊起身,就是這風雪中不好走,我看最多三天的工夫也可趕到涼州。我們現在能夠稍微盡力的,就是我祖孫三人,我們把這裡事了結了,在你們起身之後,我們祖孫要往回路搜尋一下。看看他後面還有何人。我們也跟著趕到涼州,其實連山荊和我那孀媳甘三娘全可以出去,不過我想叫她們仍在流雲岩這裡,倒好阻擋後路,探查這條路上的消息,只是我這兩個小孫孫手底下,倒還交代得下去,不過年紀小太任性,我不敢撒手,只好時時看著他們。」 說到這,邱傑側耳聽了聽,忽地向阿霆招呼道:「下去,趕緊看看,我如若是沒聽錯,很像於明發來的信號,他在第四峰頭或有什麼發現吧?」 阿霆答了聲「是」,立刻飛身縱出去,這時天已將明,彼此商量好,一叟等在這裡又吃了一陣早點。叫石四虎收拾車輛,一叟和柳雲亭等全向邱傑的一家人道謝,蕭文傑更向邱傑說道:「老鏢頭,這麼慷慨幫忙,不避艱險,一家人這麼相助,叫小侄我倒不敢說感恩報德的話了。小侄我只要能夠趕到涼州,救我伯父脫了這場大難,對於老鏢頭一家人,我蕭氏門中有一息生尚的,絕不敢忘大德,言盡於此,我什麼話不說了。」 鐵琵琶邱傑慨然說道:「公子,你只要不忘全家之仇,鼓起勇氣,徐圖報復,至於我們幫一點小忙,不足介意。事情太以緊急,我只好催你們上路,咱們有什麼事涼州再會。」 蕭公子點頭道:「好。」 這時石四虎已把車輛馬匹備好,邱傑和邱老婆婆,連他的兒媳,帶著阿震往外相送。這時東天將發曉,邱傑隨著往外走著,不時地回頭往後面看,一叟知道是不放心他孫兒阿霆出去的情形,蕭文傑還不好意思就上車,邱傑道:「公子你不必拘束,現在你一身的關係太重,保重你身體要緊。」 蕭文傑方上了車,阿霆已從後面飛縱進來遠遠招呼道:「阿爺,他們全走麼?」 邱傑不答他的話,卻緊著問:「怎麼樣?」 阿霆道:「說來可笑,那兩個東西始終沒走出山去,又往繞回來。於明恐怕他真個翻回流雲岩,所以發信號,通知我們,現在已經又把他兩人領到岔路上去了。」 邱傑點點頭,這時已往外走,阿霆卻趕到車前,掀著車簾說道:「蕭叔叔咱們涼州會了。」 蕭公子在車上答應著道:「我很希望到涼州能夠早早和你弟兄見面。那就是我蕭文傑之福了。」 阿霆阿震對於蕭公子頗有些依依不捨的情形,跟著車輛旁不肯離開,一叟和柳雲亭等牽著馬走出柵牆,這時一叟卻回身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鏢頭、嫂嫂,請回吧,我們相會有時,何必遠送?」 鐵琵琶邱傑把腳步停住,向一叟等道:「好吧,我們就不遠送了。老師傅們前途珍重。」 一叟等拱手告別,順著斜山坡走下來。邱老鏢頭目送了一程,只是天公好似專和這身負奇冤,遭逢奇慘的蕭公子為難,這陰霾的天氣,不僅沒晴,已住了的風雪又起來。只是這般人,只好是冒著奇寒徹骨的冰天雪地往前緊趕。這一天還算好,過了鐵獅幢,在九龍寨的驛站住了一夜。第二天仍然冒著滿天風雪往前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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