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五鳳朝陽刀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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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洲、石靜儀也認為展華陽這一去,盧老師是凶多吉少。一來展華陽另投名師,學成黑煞手之後,非常厲害。盧老師雖然也是以掌力成名的武功,只是年歲已老,更兼展華陽尚有四個厲害的黨羽,幫助著他。 展華陽手黑心狠,他早已不再認這個師父,盧老師是人單勢孤,非毀在他手裡不可。石靜儀向柳雲洲道:「爹爹說的一點不差,我們還是不能耽擱,急速趕回盤松嶺,我們到了那裡把牲口安放在隱僻之處,先暗中探查一下。他們若是沒到,我們不必露面。不要先叫展華陽有所藉口。他是一定去的,等到他師徒見面之後,他若還顧念到師門受藝之情,不和盧老師翻臉,好好地離開盤松嶺,我們也就不必露面,索性離開盤松嶺之後,再和他動手。倘然他忘恩負義,絲毫不念當年師門受藝之情,敢有不利於盧老師的舉動時,我們也只好立時動手,和他一決生死存亡了。只是對付這種不兩立的仇人,爹爹你可千萬不要再跟他講什麼江湖朋友的規矩,我們也得避重就輕,我們一照面,就亮兵刃動手,不可容他施展那黑煞手的掌力。」 石天義點點頭,柳雲洲更是認為盧老恩師危險萬分,這裡一時也不能再待下去了,遂招呼夥計進來,給鹿兒進些飲食,算清店賬,叫夥計趕緊把馬匹備好起身。店家看著客人在這時反要趕路,十分疑心,可江湖上朋友多是行事怪異的,也就不敢多問。馬匹備好,這爺兒四個在這沉沉的黑暗中,各自飛身上馬,離開耿家灣,仍然趕奔盤松嶺。這一路趲行,四匹馬全是在店中緩足了力氣,雖則是黑夜之間,好在這條路已經走過一次。柳鹿兒竄在頭裡,他的身形瘦小,馬背上出輕,在這荒曠無人的道路上,任意馳驅。二更交過,已經離著盤松嶺不過三四里之遙,場主石天義招呼柳鹿兒牲口稍微地放慢些,離著盤松嶺一近,須要謹慎提防,查看黑煞手展華陽這撥人,他們若果然也到這裡,只怕時候就不差先後了。 柳雲洲、石靜儀也全把牲口放慢,貼近道旁,在樹木頗叢的地方,不時地隱蔽著。夜靜更深,只要有什麼聲息,這曠野間可以聽出很遠去。漸走漸近,離著盤松嶺已經不足一里了,老場主石天義回頭向柳雲洲、石靜儀打招呼道:「我們不如早早把牲口隱藏一個地方,我們趕到盤松嶺下,暗中偵察一番。」 鹿兒也把牲口圈住,向石天義道:「天這樣冷,牲口走著,雖然在這冰雪地中過這一夜,還可以擋得過去。若是把牲口拴在僻靜的地方這麼凍著它,牲口沒有那麼老實的,非掙扎脫了韁不可。」 石天義說道:「我也這樣想,還是有人看守著比較好些。」 石靜儀道:「鹿兒你好好地看守著馬匹吧。」 鹿兒一聽就急了,趕忙道:「這個差事我可不能當,我受了這麼大辛苦,就為的是也可以看看熱鬧。把我撂在野地裡,我還不如在店等候了,我記得偏著西南有座土地廟,咱們把牲口牽到那裡,存在廟中,叫土地爺替我們看守,半夜准保一匹跑不了。」 場主石天義說道:「鹿兒你跟隨去倒沒有什麼,可不准如同兒戲,真若是翻臉動手時,不准你多管,你若是惹出意外的禍來,大敵當前,自顧不暇,可沒有人管你的事。」 柳鹿兒忙答應道:「爺爺自管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惹禍。」 這時鹿兒已經一領韁繩,由盤松嶺前這條橫道,斜奔西南,果然走出不多遠來,坐北向南,孤零零一座土地廟,離著嶺下住之人家,相隔一箭多地遠。只是那廟門倒鎖著,這是這一帶居民起建的,遇到了大秋之後,農年豐收,所有的農民祀神的地方。鹿兒向石天義道:「門已鎖著,這個沒有法子,只好用力把門給他折一扇吧!」 柳雲洲把韁繩向鹿兒的手中一遞,呵斥了聲:「胡說些什麼!」 柳雲洲捋住了門扇上的鐵鎖,把力貫掌心,猛力地一擰,嘎叭一聲,鐵鎖折斷。把兩扇梧扇推開,外面遍地積雪,這雪光照得裡面也可以略微辨出形勢來,這土地廟稱得上土蔽塵封,迎面上塑著一尊土地像,在神案兩旁站著兩個手足不全的泥鬼。這種小廟整年地見不著多少香火,這四匹牲口牽進去,土地廟中立時顯出熱鬧起來。那鹿兒把韁繩拴到梧扇上,西邊只是兩匹馬,那兩匹牽到裡面,都把韁繩拴到了兩個泥塑的小鬼兒脖子上。 石天義此時擔心著盧建侯的事,任憑鹿兒淘氣,不去理他,一同走出來,把兩扇門帶好,各自把腳底下身上整理一下,一直撲奔盤松嶺下。相隔沒有多遠,只有一盞茶,已來到金砂掌盧建侯宅子附近。時已深夜,附近的人家早已入睡鄉,何況這種冷天,連野犬的叫聲全聽不見。 柳雲洲向場主石天義一招呼,示意把人散開,不要聚在一處,叫老場主和自己從東牆往裡探查,叫石靜儀帶著鹿兒從西牆進去。分手時,柳雲洲諄諄囑咐,今夜的事,不要輕舉妄動。若是展華陽等不到這裡來,我們還是不露一點聲色,趕緊退出來。倘若這裡已經發出什麼變故,要看當時的情形現身答話,囑咐他們娘兒兩個只要可以不露面的,還是先不必早早地出頭。石靜儀答應著,帶著鹿兒繞奔西牆,柳雲洲和老場主石天義從門前繞過來,轉奔東牆,柳雲洲頭一個翻上牆頭,往裡探身查看,大牆內毫無動靜,向石天義一點手,老英雄跟蹤而上,這裡好在已經來過,他們翻上牆頭的地方,正是大門偏西的一道跨院,柳雲洲、石天義飄身落在院中。 柳雲洲忽然向石天義低聲說道:「老人家你聽後面分明有什麼人在口角著,三更已過,盧老師會和別人有什麼纏不休的事,值得半夜爭論?老人家隨我來。」 柳雲洲伸手把背後的劍按了按,騰身而起,翻上了跨院的天院,順著房坡輕蹬巧縱,小心著腳下,不叫帶出過重的聲音來。 石天義緊隨著他,連翻過兩道院落,聲音越發清楚,正是金砂掌盧建侯老師父,正在暴怒喊著:「好個忘恩負義的惡人,你有什麼臉面來見我?」 柳雲洲一驚,把身形伏下去,向後面跟隨過來的石天義一擺手,叫老場主趕緊把身形隱住,謹慎著不要被下面人發覺了形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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