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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敕(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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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曹國公李文忠提調都督府事敕 大都督府掌天下兵馬,其遷選調遣,辯強弱,知險易,發放有節,進退信期,度行卒之勞逸,察司隊者邀功,若防奸禦侮,非止一端,於斯職也甚貴。朕以貴賞功,其於機也甚密,特以機密托之腹心,所以都督天下兵馬,謂裁其事耳。 今府僉事已任,左右都督、同知都督未職。特以爾曹國公李文忠專行提調府事,都府一應遷選調遣,務從爾議,然後一同來奏。若府官及大小軍職少有不如律者,即便究治。若有功並如律者,奏毋他隱。奉敕往治,欽哉! ◇諭御史大夫丁玉敕 前者大軍入西羌萬山,將松州已行攻取,修城守禦了當,甚是威鎮西夷。 今議得松州地方山多田少,所種不足所用,若令四川民人供給守禦,廢有用之民,守無用之地。符到之日,可設法抽出軍來四川撫養一會,或于保甯立一衛,或揀何處緊要所在立一衛,鎮靜四川。 又 舊歲命爾西征,以今觀之,非人事必然,甚有天意以相四川。且妖人彭姓者,潛妖遁跡,暗構愚民,已有年矣。若非命爾率丁氏舊日土兵出境,其四川之禍又非淺淺。若丁氏土兵未出境上,聞妖作亂,乘時蜂起,以四川各衛並都司官機謀調遣,甚有不足,安能止妖遏邪!今禍亂已平,國之福也。 卿跋渉崇山,究心日夜,甚為艱勤。然卿未至四川指揮,普亮等帥軍不律。近聞李指揮律如軍法,其茆音尚未典刑。特差人詣四川,斯二指揮必不可恕,亦當律以軍法。夫國之用將也,以備捍大患而禦奸侮,如斯不律者,安能食祿受官!刑不輕恕,於法無疑。如敕施行。 ◇諭信國公湯和敕 今年春,命爾率騎、步駐臨清以備北塞,所將列侯有七。今令人持符詣軍中提三侯還京。所提者:吉安侯陸仲亨、江夏侯周德興、宜春侯黃彬。其有管領馬疋、軍士,均調與南安鞏昌、河南永嘉管領操練,務要的當。 北土消息,常川要知十分,南北都要仔細,常差人北平、山東往來探聽,毋得怠慢,謹慎、謹慎。 ◇諭遼東都司發回高麗百姓敇 六月初十日,報到高麗龍州民鄭白等,率戶以五男、婦一十五口來降。朕未審爾二將軍識否? 且高麗今古稱東夷,越崇山之險,僻居海隅,其風甚詐,人性多頑。況彼奴主分定,民人樂土,豈有舍桑梓而歸異鄉者耶!斯必示弱於我,若此,一二年間,如此者又將疊至,深有智焉。若我無知,其害又非小小,敕符到日,省諭來民,加以公文送回,以破彼奸。 邇者中國方寧,正在休兵息民之時,其東夷接境在我,切無生小隙,使彼得為口舌。若我正而彼邪,彼果不臧,則師出有名矣。其來降,切不可留。況《春秋》有雲:無納逋逃。如使互有匿納,何時了歇?湏當發回。 ◇諭遼東都司敕 古之能將,出禦封疆,入衛謹密,雖內有奸臣,外有詐敵,間無入焉。 奏差來言:高麗行禮事斯,非殷勤致敬之意,實萌間諜之由。 斯高麗也,今古稱為東夷。聖人有雲:「夷、狄,禽獸也。」輕交必離,重交必絕,未有始終者也。所以者何?其性,謀人者多,安人者少。豈不識彼書之語,備在前書,並都評議,使司公文。斯不明之言,自漸而進,其知備乎?然與外交者,可謂三國羊祜是其人也,餘多為所害。故臣子無外交之理。 又 昔漢唐之四守也,滄海之東,三韓之地,人多狡詐,不懷恩意,而乃叛服不常,非智德之將戍守斯地,其鴨綠之西北,斥堠於金山,彎弧調騎,控朔漠以撫女貞,雖備也恐虞。 邇者為女貞、高麗入歸者眾,朕將授首帥者職,未知重輕,特令營陽侯至定遼相度,與爾等議可否量重輕,使之受官食祿。 今年四月,營陽侯歸,奏彼中事勢及齎到奏目,雖列有等第,朕猶恐弗精,再差人與爾等議,果來文的否。若的無他論,則下注授之以職;若有不當,則火速明白寫來奏聞,朕當決之。 ◇諭遼東都司指揮潘敬葉旺敕 朕觀高麗之為東夷,餘書未詳,其性俗備載漢、隋、唐、宋諸史,誠可驗也。其巧詐多端,叛服不常,以其輕薄也。 當漢、隋、唐、宋大治之時,其高麗未嘗不為邊患,以招兵伐。今高麗逆賊弑其君,又詭殺朝使及內官人等,不久,遣使飾非,可謂信乎?前者不令來朝,彼堅執不聽,及其與之期約,而乃不遵所約,其狀顯然。止可各固封疆,使其自然。 今爾等手握雄師,戍守遼左,不思制人之術,而萌為人所制之機,果何智哉! 高麗既不如我約,令卻使者歸高麗,則當複以禮成,差有名望者來朝,則事大之誠,必可孚於我衷。今貢不如約,又詐以虛文行移,入我邊守,雖曰其性輕薄,於斯之為,深有機焉。爾等不止于邊,擅令入城,又擅令同周誼來者先歸,此必諸將甚中奸誘,賄賂動揺。朕細思之,則他日為彼所害於爾者,又非淺淺。 今後毋令擅自入境,如有來者止于邊,待後使歸,首將不許見。今後若有貢賦前來,仍于邊上止歸,不許入獻,且令自為之。爾等如敕,毋得違為,以幹憲度。 又 禦邊之道,務在深思。所以深思者,必欲審勢量度,奚張威武,孰使懷恩。斯二事,必見機而作,庶幾制人。 前者高麗不如約,是後假以計稟事件,差人詣遼覘視。今留周誼在朝,遣通事歸。爾等善待縱之。此人親齎周誼書往,更約以完禮來貢,若此去再不如約,而乃妄差人來,就邊止回,不許入境。 且高麗昔在漢、隋、唐間,時降時叛,時出輕騎擾邊。若善與相交,既久,彼又密令廣齎物貨,招誘戍兵,故事在漢高帝時,雖不的為,實衛滿同於高麗。若此,今縱與之來,不可不備也。故茲敕諭。 ◇勞西河衛指揮敕 西河之地,勢控戎、羌,番、漢同居,儀風不一。土民性勁,動以兵加。昔君命守斯地,非恩威兼著者,何能畏服者耶! 爾某官自朕命往戍,幾年於茲。威聲遠振,番、漢甯居,近悅遠來,皆爾之功。特敕勞之。故茲敕諭。 又 河州之域也,羌、戎雜處,番、漢同居,鳥、鼠一穴之地亦邇焉。其土人性務為盜,殺伐無時,非智謀不禦。卿當守此,必外張威武,內懷多仁,則戎、羌服矣。爾其慎哉! ◇勞西涼衛指揮敕 朕惟涼州之域,北控朔漠,西南制羌、戎。卿守是方,即今暑退金生,嚴凝之氣將至,憫爾禦邊之勞,差人往諭,慎守勿怠。 ◇勞寧夏衛指揮敕 寧夏之邑,背山面河,昔人界之以為險。拒趙宋者,趙元昊是也。今我大將軍掃清沙漠,朕命卿守之。此地,關內之北門,胡人之前戶,慎備。秋高,縛胡必有日矣。爾其深謀哉! ◇勞北口衛指揮敕 朕惟幽燕之北,群山輻輳,以斯口稱為古北,天造之險,所以限夷、夏也,可謂信之矣。卿分戍此,毋以險自恃,必斥堠分明,務在制人不制於人。智哉! ◇勞四川衛指揮敕 川民之所以頑,其恃在四山環之。昔所以蠶叢、魚鳧,專之以為國,為此也。自秦得之後,每入中國,斯化之及也。今命爾守是方,務懷仁以撫之,民樂矣。爾其敬哉! ◇勞福建衛指揮敕 八閩之地曠,民好嘯聚,凡守此者,非智勇者不易。今卿當此方面之重,必晝夜籌策,撫善繩頑,則為將之能者也,戒慎之。 ◇勞海南衛指揮敕 曩自戡定以來,人皆臣服。然當此之際,必居安慮危,方稱保民之道。前者命爾戢兵炎地,固守疆圉,朕恐爾恃滄海之險曠,城隍之高深,妄備肆逸,特遣人往諭。 且滄海之曠也,人將以為險,朕謂非險也。其海濱迤西及南,諸番蠻貊,國無大小,環而王者不知其數矣。海之曠,吾與共之。設有揚帆浮游,奚知善惡者耶!必加嚴備,乃無警。於民策之善者,汝其慎之! ◇勞廣西衛指揮敕 朕惟桂林之域,左蒼梧而右蠻溪,地多煙瘴,命卿戍守已有年矣。今當盛暑,遣人往諭。爾其撫士卒、調飲膳,勿使瘴癘有乖。卿其慎戒之! ◇勞昌國守禦千戶敕 東溟中有奇甸,環數百里,民有生於是者,樂於是,是以古人置邑曰昌國。設守令以牧之,戍兵以護之。斯土海環四維,非舟不達,所以防者,防水賊也。 前數年,命卿守此,久失存問。特遣使往勞。卿其相機防禦,以妥吾民。故茲敕諭。 ◇賜平涼縣尹王軫父諭 朕起草萊,削群雄,攘夷狄,安中國之務,欲天下承平。 邇者諸郡官吏不畏法律之嚴,奸弊疊興,禦史台管局宇文桂因事被問,囊中所藏書信百封,盡取目之,悉系浙右儒吏獎譽之言,或是或非,皆欲禍人,中間亦有私托求進者。 嗚呼!昔元之初得天下,人材皆務實學,故賢能由公道而進。後元之失天下,世俗皆尚虛名,故贓私幹權門而用。朕多渉艱難,備知此矣。其立法未嘗不嚴,而用法未嘗不審,然贓吏貪婪,如蠅蚋之趨朽腐,螻蟻之慕腥膻。噫!若是者豈非慈父失教于平日耶?抑其子之不孝,不聽父之訓耶? 今于百封書中,得一善教其子者,系浙右登科舉人王軫之父家書,意望管局宇文桂轉達平涼子之任。所書未發,朕偶獲見之。書中語言諄切,教以忠孝,子之賢否雖未可知,然薄俗中有善於為人父者如此,誰能出其右哉! 勸善懲惡,移風易俗,實有國之善治。其令中書遣人齎朕詔諭,往詣其家,賜以白金百兩,附子五枚,川椒五斤,絹十疋,以旌其賢。令有司免本戶雜役,依舊應當裡長,其弓兵不需再役。 洪武四年閏三月 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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