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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正公奏稿卷二十七


  謝交部優敘恩折 同治七年八月初六日

  奏為恭謝天恩,仰祈聖鑒事。

  竊臣接准吏部諮開,同治七年七月初十日,內閣奉上諭:「兩江總督曾國藩籌辦淮軍後路軍火,俾李鴻章等克竟全功,著交部從優議敘。」欽此。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訖。伏念撚逆擾亂十有餘年,上年冬間削平任、賴股匪,民困稍紓。而張逆縱橫河朔,震驚三輔。今幸殄除,餘孽一律肅清,上蕆先皇未竟之功,實托聖主如天之福。臣剿撚無效,抱疚實深,方補過之不遑,夫何功之可錄。乃荷溫綸下賁,甄敘優加。以轉餉之微勞,沐詔書之褒寵,撫衷循省,倍覺悚惶。臣惟有宣佈皇仁,拊循還役,士卒有歸耕之樂,東南無伏莽之虞,庶幾仰答高厚鴻慈于萬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謹繕折叩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謹奏。

  謝調補直隸總督恩折 同治七年八月初六日

  奏為恭謝天恩,籲懇陛見,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准兵部火票遞到同治七年七月二十日內閣奉上諭:「曾國藩著調補直隸總督。」欽此。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訖。伏念臣自咸豐十年仰蒙文宗顯皇帝簡任兩江,已越九年。中間軍書旁午,身在戎行,於吏治未得盡心,即在江甯任所前後二年,籌畫餉需,顧此失彼,仍未能講求吏治,惠恤疲民,夙夜抱慚,惟以不獲稱職為懼。茲乃欽承恩旨調任畿疆,聞命之餘,倍深悚惕。目前中原軍務一律肅清,所有撤勇事宜業與湖廣督臣李鴻章往返函商,粗有頭緒。新任督臣馬新貽到任後,可與李鴻章和衷妥辦。臣現將經手未了事件趕緊清厘,籲懇天恩,俯准於交卸後入都陛見,俾得瞻仰天顏,跪聆聖訓,冀一切有所遵循。而粵匪案內累荷高厚之恩,剿撚案內仰沐優容之德,亦得叩謝闕庭,稽首頓首,志感志愧,庶以稍抒悃忱于萬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並籲請陛見緣由,理合繕折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陳明服中帶兵未能終製片 同治七年八月初六日

  再,臣自咸豐七年二月在營丁父憂回籍,八年六月以浙江軍務緊迫,欽奉諭旨催促赴援,勉循金革無避之義,複出帶兵,守制尚欠一年。雖墨經從戎與接篆居官者有間,而臣丁母憂亦僅五個月即遵旨赴省辦團,並未在家終制。兩次冒禮從公,耿耿此心,如嬰重咎。臣在家時,父母葬地未能詳慎,嗣由臣弟等改卜遷葬,至今已越十年,並未一展謁墓之禮,瞻望松楸,難安夢寐。至臣剿撚無功,本屬疚心之事,而回任以後,又不克勤於其職。從前疆臣有聲于時者,屬員之賢否,公事之源委,無不博諏而默識之,一一了然于心,方足經緯萬端,措置精當。臣舌蹇心悸之症,迄未痊癒,不能多見僚屬。即接見之時,亦因艱於言語,不能暢論公事,不能殷勤訓勵,暗中多所廢弛。論今日之有負重任,則無以對吾君;論前此之有忝子職,則無以對吾親。凡此愧歉兩端,常恐難言之隱,未能自達於聖主之前。今幸交卸在即,赴闕有期,除俟到京後剴切具奏外,謹先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新造輪船折 同治七年九月初二日

  奏為新造第一號輪船工竣,並附陳上海機器局籌辦情形,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中國試造輪船之議,臣于咸豐十一年七月複奏購買船炮折內即有此說。同治元、二年間駐紮安慶,設局試造洋器,全用漢人,未雇洋匠。雖造成一小輪船,而行駛遲鈍,不甚得法。二年冬間,派令候補同知容閎出洋購買機器,漸有擴充之意。湖廣督臣李鴻章自初任蘇撫,即留心外洋軍械。維時,丁日昌在上海道任內,彼此講求禦侮之策,制器之方。四年五月,在滬購買機器一座,派委知府馮焌光、沈保靖等開設鐵廠,適容閎所購之器亦於是時運到,歸併一局。始以攻剿方殷,專造槍炮,亦因經費支絀,難興船工。至六年四月,臣奏請撥留洋稅二成,以一成為專造輪船之用,仰蒙聖慈允准,於是撥款漸裕,購料漸多,蘇松太道應寶時及馮焌光、沈保靖等朝夕討論,期於必成。

  查製造輪船,以氣爐、機器、船殼三項為大宗。從前上海洋廠自製輪船,其氣爐、機器均系購自外洋,帶至內地裝配船殼,從未有自構式樣造成重大機器、汽爐全具者。此次創辦之始,考究圖說,自出機杼。本年閏四月間,臣赴上海察看,已有端緒。七月初旬,第一號工竣,臣命名曰恬吉輪船,意取四海波恬、廠務安吉也。其汽爐、船殼兩項,均系廠中自造。機器則購買舊者,修整參用。船身長十八丈五尺,闊二丈七尺二寸。先在吳淞口外試行,由銅沙直出大洋至浙江舟山而旋,複於八月十三日駛至金陵。臣親自登舟試行至採石磯,每一時上水行七十餘裡,下水行一百二十余裡,尚屬堅致靈便,可以涉歷重洋。原議擬造四號,今第一號系屬明輪,此後即續造暗輪。將來漸推漸精,即二十餘丈之大艦可伸可縮之煙囪,可高可低之輪軸,或亦可苦思而得之。上年試辦以來,臣深恐日久無成,未敢率爾具奏,仰賴朝廷不惜鉅款,不責速效,得以從容集事,中國自強之道,或基於此。各委員苦心經營,其勞勳亦不可沒也。溯自上海初立鐵廠,迄今已逾三年,先後籌辦情形,請為皇上粗陳其概。開局之初,軍事孔亟,李鴻章飭令先造槍、炮兩項,以應急需。惟製造槍、炮,必先有制槍制炮之器,乃能舉辦。查原購鐵廠,修船之器居多,造炮之器甚少。各委員詳考圖說,以點、線、面、體之法求方圓、平直之用,就廠中洋器以母生子,觸類旁通,造成大小機器三十餘座。即用此器以鑄炮爐,高三丈,圍逾一丈。以風輪煽熾火力,去渣存液,一氣鑄成。先鑄實心,再用機器車刮旋挖,使炮之外光如鏡,內滑如脂。製造開花、田雞等炮,配備炮車、炸彈、藥引、木心等物,皆與外洋所造者足相匹敵。至洋槍一項,需用機器尤多。如輾卷槍筒,車刮外光,鑽挖內膛,旋造斜棱等事,各有精器,巧式百出。槍成之後,亦與購自外洋者無異。此四、五年間先造槍炮兼造制器之器之情形也。

  該局向在上海虹口暫租洋廠,中外錯處,諸多不便,且機器日增,廠地狹窄,不能安置。六年夏間,乃于上海城南興建新廠,購地七十餘畝,修造公所。其已成者,曰氣爐廠、曰機器廠、曰熟鐵廠、曰洋槍樓、曰木工廠、曰鑄銅鐵廠、曰火箭廠、曰庫房、棧房、煤房、文案房、工務廳暨中外工匠住居之室。房屋頗多,規矩亦肅。其未成者,尚須速開船塢以整破舟,酌建瓦棚以儲木料,另立學館以習翻譯。蓋翻譯一事,系製造之根本。洋人制器出於算學,其中奧妙皆有圖說可尋。特以彼此文義扞格不通,故雖日習其器,究不明夫用器與制器之所以然。本年局中委員于翻譯甚為究心,先後訂請英國偉烈亞力、美國傅蘭雅、瑪高溫三名,專擇有裨製造之書,詳細翻出。現已譯成《汽機發軔》、《汽機問答》、《運規約指》、《泰西採煤圖說》四種,擬俟學館建成,即選聰穎子弟隨同學習,妥立課程,先從圖說入手,切實研究,庶幾以理融貫,不必假手洋人。亦可引伸,另勒成書。此又擇地遷廠及添建翻譯館之情形也。

  茲因輪船初成之際,理合一並附奏。該局員等殫精竭慮,創此宏規,實屬卓有成效,其尤為出力各員,可否籲懇天恩,給予獎敘,恭候命下遵行。如蒙俞允,臣當與李鴻章、丁日昌酌核清單,由新任督臣馬新貽會奏。所有新造第一號輪船工竣,並附陳機器局籌辦情形,謹會同湖廣總督臣李鴻章、江蘇巡撫臣丁日昌恭折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黎庶昌留蘇補用片 同治七年九月初二日

  再,臣于同治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承准議政王軍機大臣字寄,十月十三日奉上諭:「前因貴州貢生黎庶昌呈遞條陳,言尚可采,當降旨賞給知縣,交曾國藩差遣委用。該員以邊省諸生,抒悃上言,頗有見地,其才似堪造就,誠恐年少恃才,言行或未能符合,著俟該員到營後,由該大臣留心察看,是否有裨實用,不致徒托空言,附便據實具奏。」等因。欽此。

  同治二年三月,該員到臣安慶軍營當差,三年六月金陵克復,委辦善後事宜,四年五月臣奉命剿撚,相從北征,五年九月二十四日在周家口軍營聞訃丁嫡母憂,請假回籍守制,經臣批准俟到籍百日後仍回營襄辦營務。上年九月,該員假滿重至金陵。臣查黎庶昌自到營以來,先後六年,未嘗去臣左右。北征以後,追隨臣幕,與之朝夕晤對,察看該員篤學耐勞,內懷抗希先哲補救時艱之志,而外甚樸訥,不事矜飾。臣于同治二年十一月密保一次,又于續保克復金陵水陸等軍暨銘軍攻克黃陂案內明保兩次,奏請以直隸州知州留於江蘇遇缺即補,均經奉旨允准在案。今臣交卸督篆在即,該員系特旨差委人員,既無經手事件,不必隨臣前赴直隸,亦無須補行引見,應即歸於江蘇聽候補用。除俟該員服闋,由新任督臣馬新貽諮部起複外,理合附片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敕部查照。謹奏。

  交卸暫緩啟程折 同治七年十月初五日

  奏為恭報微臣交卸日期,並遵旨會商公事,暫緩啟程,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承准軍機大臣字寄同治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奉上諭:「曾國藩著俟馬新貽抵任後,將散勇事宜及地方一切公事會同商辦妥協後,再行來京陛見。」等因。欽此。新任督臣馬新貽於九月二十日行抵江甯省城,二十六日臣飭派署中軍副將喻吉三,江甯府知府塗宗瀛齎送兩江總督關防,兩淮鹽政印信,通商欽差大臣關防,並王命旗牌等件,交馬新貽接受任事。臣本任內應辦各事,大致業已清楚。遣散勇丁經費亦已籌出,只候李鴻章出京行至徐州、清江等處,臣與之函商一二次,即可就緒。長江水師分汛等事,前侍郎臣彭玉麟擬俟明年春間再行回籍,必可始終料理。至一切地方公事,均與新任督臣馬新貽詳細面商,隨時妥辦。揚州教堂一案,疊准總理衙門來函,囑臣妥為辦竣。業經另派司道大員,會同英國領事赴揚查辦,稍需時日。除啟程日期續行具報外,所有微臣交卸日期,理合繕折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請禁用私行楚收復淮南引地折 同治七年十月初五日

  奏為請禁用私行楚,收回淮南引地,以復舊制而整鹺綱,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照楚省本系淮南引地,定額最多,銷鹽最廣。從前淮綱盛時,歲征各岸課銀甲於天下,其征諸蘇省者不及十之一,征諸江西、安徽者不過十之三,征諸兩湖者則居十之六。是淮綱之興替,全視楚岸之暢滯為轉移。軍興以後,長江梗塞,淮鹽不能行楚,經楚省督、撫奏明借食川鹽,原屬權宜之計。臣于同治二、三年間,整理鹺務,維時淮商即以收復楚岸為請。只因引地被占十有餘年,行之既習為常,禁之未便太驟,是以暫將鄰鹽厘稅酌量加重,原冀川私本重而日衰,淮鹽漸進而日旺,不謂川販巧於遷避,百計漏厘,每運兩引之鹽,僅完一引之稅。臣訪知其弊,上年曾派委員至宜昌會同楚省委員公同掣驗,本年又減淮鹽之厘,期收敵私之效,非不多方補救。乃查鄂、湘兩局積壓淮鹽不下十余萬引,存數極多,銷數極滯,而川私紛至遝來,較前尤盛。推原其故,總由鄂省利食川鹽,雖有掣驗之名而明讓斤兩。近聞宜昌抽收川稅,仍不過六、七折,以致川販成本大輕,來源愈旺。是前此繞越而偷行者,今更肆行而無忌。川、鄂官商幾忘引地之應屬何省,請舉淮之受害於川者數端,為皇太后,皇上縷晰陳之。

  淮鹽逆流上駛,曆長江、洞庭之險,每船至少須裝千余包,船笨載重,計自瓜洲開行,非四、五個月不能達鄂,非六、七個月不能達湘。偶遇暴風、山磯,立時淹消巨萬,本銀悉歸烏有。川鹽則自川江順流而下,勢等建瓴,雜用小船,靈便異常。計程途則淮遠而川近,論舟行則下易而上難。此運道之捷於淮者,其害之一也。

  淮南之鹽以余東、呂四兩場為通場之冠,俗所稱余呂真梁者也。從前暢行楚岸,其鹽色之潔,由於商力充足,本年所產之鹽,堆至次年始行開售,堆愈久則鹵愈淨。近年垣商疲乏,隨收隨售,鹽色不無稍減。川鹽則自行楚以後,廣開井灶,其色甚白,其質甚幹。川販因之而居奇,淮岸因之而日廢,喧賓奪主,莫斯為甚。此鹽色之勝於淮者,其害二也。

  淮鹽定章以五百引起票,系有鑒於道光末年改辦票運不拘引數,聽商稟認。厥後承辦數千引之大販,皆為一二十引之小販搶運所誤,故新章定以限制,一以杜無本冒充之弊,一以驗有力承運之資。計請鄂、湘引票五百引,非現銀七、八千兩不辦,川鹽則計斤不計引,集資數百千即可辦運,鹽皆散裝。既官私之莫辨,厘不預納,亦來去之自由。此籌運之巧於淮者,其害三也。

  鄂、湘兩局售鹽,皆以到岸之先後定出售之遲速,鹽未到,輪不准搶賣。近數年來,銷雖極疲而商未跌價,深得整輪之益。但在船守風,抵岸守輪,計一檔之鹽,非一年之久不得脫銷。川鹽則到處可售,得價即賣,銷路廣則窮鄉僻壤,遍地皆私賣價,輕則鋪戶行家,非川不鬻。此籌銷之便於淮者,其害四也。

  有此四害,淮何能與川敵?川鹽一日不停,淮鹽一日無暢銷之望。議者謂川鹽停止,於川省業鹽人等有礙。殊不知淮南通泰二十場,垣商煎丁,以及鉤、扛、捆、忙人等不下數百萬戶,兵荒年久,困苦顛連,為從來所未有。滿望江路通行規複,引地徐圖轉機,不料鄂、湘最暢之岸,盡為川私所占,西岸亦多粵私,閩私所占,場運各商,倒歇之家固眾,而煎捆各役失業之人尤多,比之川省業鹽者何止數倍。凡認淮引之商,屢赴臣衙門呈遞稟詞,請堵川私,幾無虛日。譬之家有田產,任客民多年佔據,為尊長者忍視子弟之啼饑號寒而不為之救,有是情乎?至湖北軍餉原以川厘為大宗,刻下發、撚俱滅,軍事大定,鄂省存營極少,餉項足敷周轉。況淮鹽內亦收鄂厘,淮銷果暢,鄂餉即因之而增。此時堵止川私,核與前准部文俟淮鹽暢行,應即申明舊章,嚴禁鄰私,毋任侵佔等語實相吻合。相應請旨敕下四川、湖廣各督撫,停止川私行楚,以複昔年之舊制而收經久之利權。臣職司鹺權,曆有歲年,所征課銀,因軍餉緊要,未能多籌解京,私衷抱歉,耿耿於心。今雖交卸鹽篆,猶思籌異日之有餘,補近年之不足。我朝鹽法沿明舊制,畫分引地,系大經大法,一成而不可易。今南北軍務告竣,而不力爭以圖規複,則二百餘年之憲典,自臣而隳,其拂逆商情,斂一時之怨,厥咎尚輕。敗壞成法,貽後世之譏,厥咎更重。用是縷晰具陳,如蒙諭旨准禁川私,應如何分立限期,漸減漸停,如何堵緝粵私、潞私、浙私、閩私,不復抽收鄰稅,統由新任督臣馬新貽核議章程,奏明辦理。所有請禁川私行楚,收回淮南引地緣由,理合會同兩江督臣馬新貽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陝甘協餉歸湖北轉解片 同治七年十月初五日

  再,廣東提督劉松山所統老湘營一軍,自同治五年冬間入陝以後,凡餉項、軍火、帳棚、雜械一切,俱由江南供支。其運送承接之處,一曰清江轉運局,一曰徐州糧台,一曰靈寶糧台。三處接遞,源源轉輸。彼時撚蹤無定,各軍奔馳於道。清江、徐州兩處供應繁多,非專為老湘營而設。其靈寶糧台一處,則系奏明專管老湘營餉項。現在撚股蕩平,各軍凱撒,其轉運局、糧台各有長雇之車馬,有護送之勇丁,費用浩繁,應即次第裁撤,以節經費。惟劉松山一軍奉命西征,所有該軍餉項,臣與新任督臣馬新貽、撫臣丁日昌面商,仍歸江蘇接濟。俾劉松山無後顧之憂,方能一意剿賊。

  其轉運之路,則須從長計議,籌一可久之策。從前江南餉項解至清江登陸,由徐州轉解汴梁,洛陽等處。入關旱路近三千里,勢迂而費多。不若由江路直達湖北襄陽之老河口,再行登陸,則由淅川入荊紫關,旱路三百餘裡,勢順而費少。該軍月餉約計每月正項需銀六萬有奇,嗣後江蘇協餉每月籌銀六萬兩解交湖北省城甘肅後路糧台接收。合之左營、穆營之三萬兩,劉典營中之一萬兩,計江蘇協濟陝甘之餉每月共十萬兩,均解湖北,由陝甘委員匯同各省協餉,並解襄陽老河口登陸入關。

  昨據徐海道高梯稟稱,蘇、豫交界地方,遊兵散勇三五乘騎,絡繹來往,槍械馳逐,解餉深恐遺誤等語。此時糧台未撤,已有戒心。頃臣已將靈寶糧台裁撤,而徐州糧台、清江轉運局明年亦必裁撤,數千里無一營盤,又無台局勇丁護送,陸路太遠,實不放心。不若改由襄陽入秦,水路愈遠愈便,陸路愈少愈好。至老湘營未經剿撚以前,截至四年五月底止,欠發銀九萬九千四十九兩有奇,尚系兩江境內剿賊時之款,仍應由江南籌發。業經臣劄飭湖南督銷淮鹽局分作十個月,每個月籌銀一萬兩解至湖北,交甘肅後路糧台轉解該軍,以清積欠。臣交卸之際,應將經手事件略為結束,相應奏明,請旨敕下陝甘、江南、河南各督撫查照辦理。謹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湘軍第五案報銷折 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

  奏為湘軍第五案軍需款目,遵旨造冊報銷,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欽奉同治三年七月初十日上諭:「同治三年六月以前各處辦理軍務,未經報銷之案,準將收支款目總數分年分起開具簡明清單,奏明存案,免其造冊報銷。其自本年七月起,一應軍需,凡有例可循者,務當遵例支發,力求撙節。其例所不及、有應酌量變通者,亦須先行奏諮備案,事竣之日,一併造冊報銷。」等因。欽此。所有同治三年六月以前簡明清單,分為四案。臣於六年三月初八日專折具奏,並申明三年六月以後至四年五月北征之日止,督飭各員接辦,照例報銷在案。查四年閏五月以後,湘、淮各軍同為剿撚之師,應由臣與湖廣督臣李鴻章會同造報,另案辦理。其自同治三年七月初一日起至四年五月底止,臣尚未奉旨。剿撚以前,所有隨時遣撤及留防之湘軍一切用款,仍由臣飭派江西候補知府王延長,安徽候補知府李興銳、彭嘉玉一手經理,逐款清厘,作為湘軍第五案。

  茲據安徽藩司張兆棟等督率王延長等詳稱,仿照簡明清單,據實開報之意,而另造細冊諮部查核,以符造冊報銷之意。綜計收款第四案簡明清單,內實存銀九萬八百十五兩有奇,實存錢七萬二千六百八十九千有奇。新收江、皖、湘、鄂各省藩庫、道庫、關稅、厘捐、茶稅、鹽厘及扣存製造轉運等項平餘共銀七百七十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二兩有奇,內除補放各軍欠餉三百四十二萬四千七百三十五兩有奇,錢一萬九百三十一千有奇,協濟外省餉銀一百三萬三千一百五十三兩有奇,計實收銀三百三十五萬九千三百四十九兩有奇,錢六萬一千七百五十七千有奇。開除正雜各款,實銷銀三百三十四萬七千五十二兩有奇,錢三萬六千九百一十千有奇,實存銀一萬二千二百九十六兩有奇,錢二萬四千八百四十七千有奇,歸於剿撚軍需下案接辦。以上各營用款,自同治三年七月初一日接報起,截至同治四年五月底出省剿撚止,劃清界限,各歸各報,其有未調剿撚、隨後裁撤之湘中、強中、義從、吉左、湘副後、長勝各營,附入此次造銷,以了湘軍東征積牘入款。不足則酌提五月以後厘金、鹽厘兩項補足,以清款目等因,具詳請奏前來。

  臣查從前各路軍營辦理報銷,均按軍需則例分款開報,其有與例不合者,必一一遷就,求合乎例而後止。在當時定例,誠以軍營用款最易冒銷,故于萬不能定數之事,而使之束縛於定例之中,所以杜昌濫、定限制,立法未為不嚴,用意未為不善。然相沿既久,不問用款之有無虛實,但求造冊之針孔相符,內外胥吏互相勾結,以冊式為秘笈,以報銷為利藪,而于公家帑項毫無裨益。臣此次造冊報銷,嚴飭各委員認定實用實銷四字,不准設法騰挪,不准曲為彌縫,情願與部例不符,不願與實數不合。蓋部中則例定自乾隆年間,其時全用經制之兵,用部撥之餉,與此次兵由外募,餉由外籌情形迥不相同。即嘉慶年間參用勇丁,而所募之數甚少,所定之例甚略,從未有一軍募至十八萬之多,行之十餘年之久如此次者也。

  臣于咸豐三年初募湘勇,系照江忠源營中發餉章程酌量核減。散勇每月四兩二錢,親兵四兩五錢,什長四兩八錢。在衡州將章程刊刻一次,頒發各營,厥後略有增改。在江西刊刻一次。至咸豐十年在祁門又刻一次。自後遵守多年,不復更改。臣之刊章雖未進呈御覽,而東南各省傳播已遍,即京師亦聞有流布者,當在聖明洞鑒之中。臣于咸豐七年九月具奏報銷規模,同治四年臘月具奏水師事宜,均將發餉數目大概陳明。而駱秉章、胡林翼、喬松年前後所奏,均有照臣處刊本章程發餉之語,是臣營餉章,昭昭在人耳目,斷難一字掩飾。茲將咸豐十年所刊營制、營規各一本隨折諮送軍機處備查。此次報銷,即系照刊本核算。從前江南大營請銷兵丁口糧每名月支銀三兩八錢有奇,仍支本身余丁本色口分米糧,加以管帶員弁大小約三十餘員,鹽糧等項連原省坐糧每用兵一千名,每月約需銀七千兩,請銷勇營口糧每名日支錢三百文,錢價酌中折銀,每名月需銀六兩以外,加以管帶各官薪水、雜支每勇千名,每月亦逾六千兩。

  臣部湘勇以五百人為一營,營官,哨官,勇夫薪糧公費統計一營月支銀二千八百兩有奇,每勇千名合計不過五千七百餘兩,較之江南大營成案有減無增。向例軍營各官遞升一階,則酌加薪糧若干,或得一巴圖魯勇號,則領餉更優。臣所定湘軍陸師章程,專論差使,不論官階。營哨各官論功,則隨時保擢,領餉則從不加支。即使從千、把保至提、鎮,而薪糧如故。其巴圖魯等項,亦但有虛榮而無實惠。他如旗幟、號衣、書醫、匠役,例准支銷者,悉包括于公費一項之內。故由後來論之,則安徽、河南、山東等省之餉章,較之臣軍而更少。由前此論之,則向榮、和春、張國樑等軍之餉章,較之臣軍而更優。自臣定章以後,湘軍四出援剿,鄂、皖、江、浙、秦、蜀、黔、粵等處,大率從臣章者居多。亦有先從而後改,大同而小異者。又有雖隸臣部下,而鮑超之霆字營,劉松山之老湘營,王可升之升字營,不盡遵臣刊章者。要之,凡勇千名月餉總不得越五千八百兩。

  李鴻章所部諸軍,同治元年初至上海,孤軍特起,地處極危,不得不稍加優異,以鼓士氣。四年二月間,李鴻章附奏軍需用款一片,系指在滬蘇用兵時發餉而言,款目稍異,情形不同,然亦千勇未嘗逾六千兩之數。迨四年五月臣奉旨督師,所用各軍淮多湘少,同為剿撚之軍,仍照刊章一律支放。此又因時權衡而仍力求撙節之本意也。向來採買、製造為銷款之弊藪,臣於帳棚軍火,再三推求博訪而預籌之。但有制辦太多之患,而無價值過昂之弊。向來軍需正款,收放一律庫平,惟雜款每百兩扣平餘銀一兩。臣營初亦純用庫平,自咸豐九年起,與胡林翼議定,無分正雜用款,概以湘平支放。而所收各處庫平每百兩申出三兩六錢,另列入款撥用,積少成多,所省頗巨。

  向來花名清冊為送台領餉之據,即為送部備查之案,然兵冊則虛名居多,勇冊則假名居多,相沿已久。蓋勇丁去來無定,原籍本無伍符可稽,而又有汰革者、告假者,隨時更換。又或疫疾連喪數十人,大敗連喪數百人,倉卒難以募補,則其空缺之時,應有截曠銀兩。在營官之賢者,或將此項截曠銀兩多養死士,修補軍機。不肖者,則以此自肥私橐。臣每于各營遣撤之時,飭令繳出截曠銀若干,平日則未及深究。若令按月造送名冊,彼不能將曠缺一一呈明,必造假名冊以應之,積習牢不可破。臣洞悉此弊,故刊章內但以勤于點名為重,而不以造花名冊為重。各營無冊送臣處,臣遂無冊送部。咸豐九、十年間,戶部屢次催造花名冊,臣迄未造送。其有違部例者在此,其不欺朝廷者亦在此。此心可質鬼神,初無絲毫意見,敢與部臣相抗也。今此案造冊報銷,亦但造銀數冊,仍未造花名冊,實不欲以臨時編造偽名,稍涉欺飾。伏乞皇上垂察,敕下該部曲為鑒亮。幸甚。將來剿撚軍需,淮、湘各軍同支江南之餉。臣與李鴻章會同造報,亦擬不造花名冊以歸簡易。理合預行陳明。所有湘軍第五案造冊報銷緣由,專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敕部核覆施行。謹奏。

  酌議江蘇水師事宜折 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

  奏為酌議江蘇水師事宜,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臣擬酌改江南外海水師營制,業于本年四月初七日附片陳奏大概在案。伏思厘訂新章,必須參稽舊制。查《中樞政考》所載,江南水師向分外海、內河兩支。外海兵六千七百七十六名,官一百一十八員。內河兵八千零二十一名,官一百三十三員。其船數則無可稽考。道光二十四年,前督臣璧昌奏稱,江南舊例,營船二百七十五隻,業已破廢不堪,另造舢板船一百三十五號,大船十二號等語。約而計之,其船不過裝載二千數百人。額定之兵,尚有萬餘人無船可載。有水師之名,無舟楫之實,不能不大為變通,講求實際。竊謂水師之多少,宜以船隻之多少為斷。無船則兵無用武之地,官為虛設之員。欲定水兵之額數,必先籌口糧之入款,兼籌修船之經費。即如外海船隻,須用廣艇、紅單、拖罾之類,每造一號,動費數千金,夾底者或萬余金。加以大小修整繩索扛具、子藥、炮械,所費更為不貲。上而火輪兵船用款尤巨,下而舢板、小艇需費亦繁,竭江蘇之物力,不過辦船百餘號,裝兵三千餘人而止。其不能不大裁舊制之兵,酌減舊設之官者,勢也。

  至於養兵之餉,舊制水師亦照陸營之例,有馬糧、戰糧、守糧等名目,平日或小貿營生,或手藝糊口,尚不足以自存。今既責令常住船上,不得不稍從優厚。故長江章程,兵糧月支二兩七錢或三兩不等,較戰糧已加一倍,較守糧幾加二倍。今議江蘇水師,亦宜仿照長江之例,外海則尚須略增。自軍興以來,綠營之兵無功,各省之勇著績,兵丁亦頗以平素餉薄為辭。今欲一兵收一兵之用,不能不酌增口分者,亦勢也。

  惟既增出款,即須籌畫入款。長江之餉,五省各留厘卡一處,系出於正賦之外。臣尚以太多為慮。江蘇水師則經費出自司庫,斷不能於正額之外添出無著之餉,尤不可狃抽厘之說,留一永遠之卡。溯查乾隆四十七年增兵六萬有奇,其時大學士阿桂上疏陳論,以為國家經費驟加不覺其多,歲支則難為繼。臣國藩于咸豐元年在侍郎任內奏請裁兵,即引伸其言,歎為遠慮。今日整理水師,豈肯盡背前言。

  江蘇水師,嘉慶、道光年間,每歲用銀若干,蘇省無案可稽。此時約略計算,總不欲使新章之銀浮於舊制之外。如其不敷,更須酌裁陸兵以補救之,不獨江蘇為然也。即沿海各省整頓水師,均須核算餉項,如使新餉果浮于原數,即應兼裁陸兵以酌濟水餉。蓋水師久無戰船,非修造兩三年不能集事。陸路縱缺額兵,苟募勇兩三月,即可成軍。陸路則有事招勇,無事裁撤。水路則制器於多年,取用於一旦。權衡緩急,海疆似以水營為重,其他省之但有陸兵並無水師者,縱不遽議裁撤,趁此中原大定之際,亦可將出缺之弁兵緩至二十年後再議募補,將來重募之日,盡可仿浙江之例,大減額兵,酌加口糧。此又因節省經費而兼籌陸營之計也。謹議江蘇水師事宜十四條,營制十六條,繕具清折,恭呈御覽。伏乞敕下各衙門詳細會議,歸於至當。

  凡疆臣奏事,每畏部臣駁詰,亦古來之恒情。獨至此等大政,則不畏駁詰,且惟恐其不駁,惟恐其少駁,目前多一詰難,日後少一愆尤,不特求部臣再三駁詰。即江蘇前後各任如協辦大學士湖廣督臣李鴻章在蘇省用兵最久,洞悉水陸情形。兩江督臣馬新貽在浙江辦理減兵事件,講求已熟。江蘇巡撫丁日昌素有捍禦外洋之志,並請敕下李鴻章、馬新貽、丁日昌各抒所見,將江蘇水師船政妥為核議,務使外防與內盜並謀,舊制與新章兼顧。臣雖離兩江,倘有所見,仍當續行陳議,期於利多弊少,不特江蘇為然,即長江水師亦乞敕下沿江五省督撫隨時察看。如有不妥之處,三年以內盡可奏明,斟酌損益,臣斷不因系初議之人,稍存回護之見。

  臣之微意,不過欲使中國兵勇以舟楫為室家,以海洋為坦道,庶幾事以屢試而漸精,人以狎水而漸壯。至於船式如何而後善,營制如何而後強,自當博采群言,不敢略執成見也。一俟江蘇水師定章後,沿海閩粵各省,均可參酌辦理。大局幸甚。所有酌議江蘇水師事宜緣由,謹會同兩江督臣馬新貽、江蘇撫臣丁日昌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謹將酌議江蘇水師事宜十四條,開單恭呈御覽。

  第一條:分別內洋外海及裡河三支。

  江蘇轄境江海匯歸之處,固稱澤國。即江以南,蘇、常、松、太等屬,亦複湖河紛歧,跬步皆水。原制水師,內河、外海分為兩支,今擬改為三大支:曰內洋、曰外海、曰裡河。自江陰之蝦蟆山以東至崇明之十激口四百餘裡,皆長江之尾閭,此內洋也。自十滧口以東八十裡至佘山,由佘山以北至贛榆縣之鷹遊門出洋約八九百里,與山東洋面毗連,內為五條沙,外為黑水洋。由余山迤南至金山衛出洋約二百七八十裡,與浙江洋面毗連。此外海也。至腹地之水,以太湖為巨。浸太湖人海,凡分三道:北為劉河,南為黃浦江,中為吳淞、江,此裡河也。就內洋而論,北岸之港五十有四,南岸之港二十,崇明之港五十有五,沙路叢出,最易藏奸。就外海而論,羊山,馬跡,花腦,陳錢,有避風,皆為盜賊出沒之所。其沙船遇盜,則佘山前後尤多。就裡河面論,太湖久為盜藪。而泖湖、澱山、陽城、昆城等湖及福山、江陰等口,亦常有搶劫之案。外而禦侮,內而詰奸,三支水師,均不可少。

  第二條:內洋外海水師分立營數。

  江南水師向以提督所屬之南匯一營,蘇松鎮之中、左、右三營及所屬之吳淞,川沙二營,福山鎮之左營一營,狼山鎮之右營一營,及所屬之掘港一營,為外海九營。近年長江章程內新議添設狼山鎮屬有通州、海門二營,共為十一營。今酌量核議,應於其中分五營為內洋水師,分六營為外海水師。查福山一鎮系道光年間所創,外海之營太少。今擬撥蘇松鎮之川沙、吳淞二營,改歸福山鎮管轄,凡內洋五營:曰蘇松鎮之右營,曰福山鎮之左營,曰狼山鎮之右營,通州海門營。凡外海六營:曰提督之南匯營,曰蘇松鎮之中營、左營,曰撥歸福山鎮之吳淞營、川沙營,曰狼山鎮之掘港營。內洋五營略分汛地,北岸上游狼山右營主之,北岸下游通州營主之,南岸上游福山左營主之,南岸下游海門營主之,崇明南北皆蘇松右營主之。外海六營則不分汛地,當以吳淞口、十滧兩處為各艇船停聚之所。無事之時,則分別月分輪流巡哨,有事之際,則不分畛域一體剿捕。至於分月巡哨之章程,失事之處分,統俟初次部複到後再行續議。其內洋五營與長江水師之江陰營如何分別巡哨,互相防衛之處,亦俟下次續議。

  第三條:裡河水師分立營數。

  江蘇裡河向有提標右營,太湖水師左營、右營。茲仍其舊。而另添淞北營,淞南營,共為五營。淞北營巡緝吳淞江以北之支河湖蕩,如尚湖、昆城湖、陽城湖、金雞湖之類。並查劉河北、茆七了、福山、江陰等出江之口,淞南營巡緝吳淞江以南之支河湖蕩,如澱山湖、澄湖、龐山湖、鶯脰湖暨葉舍蕩、王江涇等處。與浙江接界,槍船出沒之所,汛地至三泖為止。太湖左營巡緝東路蘇州所屬湖面,右營巡緝西路常州所屬湖面,兼查運河東氿、西氿,長蕩湖、滆湖等處,提標右營巡緝自三泖起至吳淞口止,專防黃浦江駛入腹地之門戶。凡裡河五營,不復分隸各鎮,專歸提督統轄,仍聽督撫節制。惟從前舊制,內河各營雖名水師,實則並管陸路,各有汛地。此次五營所分地段太寬,支流太多,凡近水面有事,皆系水師之責,近水口岸亦可兼顧。若離岸稍遠,水師不能兼顧。

  第四條:狼山鎮新設之通州、海門二營,仍須酌改規制。

  長江章程第二十六條內載,狼山江寬百余裡,洪濤浩蕩,海風不測。長龍、舢板船身太小,有風即不能出港,擬每營造大舢板二十號,並造紅單拖罟等大船數號等語。茲查長江之舢板,槳枝多而船身低,於該處甚不相宜。而紅單等船又嫌其太大,惟現造之八團舢板尚屬合用。但專靠風力,不用人力,無風無潮則不能行駛,且修造之價頗貴,為數不宜太多。今酌船隻之大小,以定營制之多寡,應改為通州營八團舢板二十號,海門營八團舢板十二號,較原議共減去二十三號。至臣國藩于同治二年臘月議長江章程一案營制折內,通州、海門兩營皆系舢板二十號。事宜折內,副將營應派舢板四十三號。本年三月議補缺案內,將海門舢板補四十三缺,但顧副將營四十三號之通例。遂忘海門營二十四號之專條,系屬錯誤,應請旨將臣國藩交部議處。此外如續有查出錯誤之處,容隨時奏請更正。至江蘇內洋、外海水師,既已另立規制,則通州、海門二營仍應歸江南提督專管,長江提督兼轄。

  第五條:各營船制數目。

  江南水師船數、兵數,兵燹以後,無案可稽。僅由蘇松鎮衙門抄得原任督臣璧昌道光二十四年十一月奏案一件,據稱舊例江南營船二百七十五隻,業已破廢不堪。璧昌等乃議減數另造,計外海大艄船十二號,內洋大舢板船八十五號,小舢板船三十八號。當時船式,今不可考。臣于本年釘造廣艇,仿廣東紅單拖罟之式,僅成一號,釘造八團舢板已成十余號尚屬合用。將來經久章成擬造廣艇十二號,外海六營每營各撥二號,每號配兵約四十名。擬造八團舢板六十四號,內洋五營每營各撥十二號,每號配兵約二十名。擬撥長江之式舳板七十六號,淞北、淞南營各十五號,太湖兩營各十三號,兼用八團舢板各二號,提標右營二十號,每號配兵十四名。擬造火輪兵船四號,每號配兵約五十名至八十名不等。共計戰船一百五十六號,較之璧昌奏案多出二十一號,較之舊制尚少一百十九號。蓋弁兵之薪糧宜增,而司庫之經費有限,不宜多設額缺耳。

  第六條:添用火輪協巡。

  八團舢板及廣艇皆須乘風乘潮,一遇風逆潮阻,均難行駛。惟輪船則風水兩無所礙,擬以現在海生小輪船一號交福山鎮管轄,飛龍小輪船一號交狼山鎮管轄,專巡內洋以捕盜局。天平輪船一號交提督管轄,鐵皮輪船一號交蘇松鎮管轄,專巡外海。上海鐵廠今年造成者,尚非兵船,此後即續造火輪兵船。擬造四號,分撥提督及蘇松,狼山,福山三鎮,為專巡外海、內洋之用。

  第七條:設廠修造戰船。

  上年因船隻太少,海面屢有搶劫之案。本年雇廣艇八號、民船二十餘號巡緝,尚稱得力。又在廣東借艇船二號,在揚州買艇船一號,其在吳城船廠新造者,廣艇甫成一號,八團舢板已成十余號,尚欠四十余號,明年春夏乃可辦畢。現定于金陵之燕子磯設立船廠,若辦艇船十二號,則須吳城、燕子磯兩廠並造,又須至廣東購造以輔之。計三處經營二年,乃可辦畢。每成一號,即將現雇商人之艇船退去一號。

  至上海鐵廠修造輪船,本年造成者尚非兵船。此後乃續造兵船。如造四號,亦須二年乃可辦畢。其裡河五營,所用之舢板,即用李朝斌所部太湖水勇之船,目前暫可無須另造。然其中多有咸豐八、九年以後所修造者,漸已朽壞,勢亦不能久待,即當陸續抽換。將來三年一小修,十二年一更換,均照長江之例,排定子、醜、寅、卯年分。舢板在金陵船廠輪流興工,輪船則在上海鐵廠興工,廣艇一項則或在金陵船廠修造,或借上海船塢整理,或赴廣東購造,隨時斟酌妥辦。船廠所以設于金陵者,以木卑不宜人鎮江以內之裡河,不宜出江陰以下之內洋也。故在上游較為穩便。

  第八條:新營與舊制酌量更改。

  向來水師之制,新章有必須更改者。舊時雖有水師之名,並無船炮之實,將弁皆常住衙署,新章則宜常住船上。舊制水師亦有戰兵、馬兵、守兵之名,新章則不分馬、步,但有柁工、水手之名。舊制江南戰船經費司庫所撥甚少,悉令道府州縣攤捐,新章則以船廠為最要之務,經費宜籌鉅款。舊制水兵月支一兩至二兩不等,口糧太輕,誰肯效命于大海風濤之中?新章擬增加口糧。

  欲加口糧,不得不裁減昔年之兵額。查《中樞政考》內載,江南內河水師兵丁八千零二十一名,外海水師兵丁六千七百七十六名,內河副、參、遊、都、守共二十一員,千把外委一百零四員,外海參、遊、都、守共十七員,千、把外委九十九員。臣今擬定新章,水師專以管船為主,每船各設一官,船大者酌設兩官。其無船之官,無船之兵,皆須裁撤。約計應裁去兵一萬一千余人,應裁去官六十餘員,乃與船數相符。茲將各營酌改舊制及擬裁官兵另開清單,恭呈御覽。

  第九條:弁兵薪糧。

  長江章程兵丁中,柁工月支三兩六錢,管艙、頭工、炮手等月支三兩,槳手月支二兩七錢。茲定江蘇三支水師,其裡河五營,內洋五營,將弁、兵丁、書識等,悉照長江水師章程給發。至外海六營弁兵格外辛苦,均宜稍從豐厚。凡養廉、俸薪、蔬菜、燭炭、紙張等項,擬請副將月加銀二十兩,參將、遊擊月加十六兩,都司加十二兩,守備加十兩,千、把、外委加八兩,廣艇柁工月給銀九兩,班手月給銀六兩,其餘兵丁、書識月給銀四兩五錢,庶與內洋及裡河水師顯示區別。至火輪船之將弁、柁工、兵丁,俟兵船造成後,另行續議。其外海提、鎮酌加廉銀,亦俟奉到部複另行續議。

  第十條:前議淮揚水師應行緩辦。

  長江章程第五條內載,安徽淮河自正陽關以下至洪澤湖止,並接連蘇屬之支河湖蕩,應另設淮揚水師。鎮江以東凡江南之支河湖蕩,應另設太湖水師各等語。今此案太湖水師即包於裡河五營之內,是江以南之湖河,業經粗定章程矣。至江以北,淮、揚、海三屬舊制,本有東海鹽城營,若與安徽之洪澤湖一帶共立一支水師,系屬正辦。臣亦嘗與安徽撫臣往返諮商,將淮揚水師章程議妥,將行具奏矣。近聞滎澤決口,黃河南趨,渾水已入洪澤湖內,若使大溜果注江南,則局勢全變,氾濫無定,所有淮揚水師之說,自應緩辦。東海,鹽城兩營只可姑仍其舊,置之不議。如明年滎澤合龍,黃流北趨,江淮晏安,則蘇省之東海營水師、鹽城營水師自可酌修炮船,整理舊制。而皖省之洪澤湖上下,亦可添立二三營為一支水軍,以詰奸而禦侮。惟經費有常,必須量人為出。現議江蘇水師極力撙節,斷不使新章之費游於舊制之外,將來議淮揚水師亦須加意撙節,或裁陸營之兵,增水營之餉,不使新章之費游於舊制之外,乃為可久之道。此外,如湖北、湖南、江西三省支河湖汊,原議亦有另行設防之說。今軍政大定,長江之炮船足敷各省之調遣,該三省如須另立水師,似亦宜裁減陸兵,添濟水餉,不使新章之銀浮於舊制之外,庶臻妥愜。臣因淮揚而兼及安徽,因安徽而兼及兩湖、江西,蓋緣數省水軍設防之議發自微臣,恐糜費過巨,不得不慮及久遠也。

  第十一條:緩撤太湖水勇。

  江蘇之太湖水師系同治二年所立,歸李朝斌統帶。當時軍務吃緊,處處皆須炮船防剿,厥後蘇境肅清,李朝斌補授江南提督,此項炮船即為調剿撚匪,捕拿水盜及保護厘卡之用。臣回任後,陸續裁撤四營,現在尚存七營。今裡河既立五營,自應將水勇七營之船改為經制五營之船,但移換之際,最難妥協,若將七營之哨勇遽行裁撤,改用舊官、舊兵,則陸居已久,操舟不慣,勢難用短而舍長。若全留水勇分隸各營,概以舊官管帶,則兵將不習,必至不相融洽。若以水勇改為水兵,即以現在之營哨官充補舊缺,則舊官又無從位置。再四思維,惟有將七營水勇盡明年內緩緩裁撤,每撤一營,騰出船炮,即交舊官舊兵使用。舊兵不足者,募水勇以充補。此一年數月之中,遇有裡河五營缺出,即將應撤之營哨官酌補,使勇營之官與舊營之官狎處相習,庶兵丁可漸慣舟居矣。

  第十二條:裁出之缺分標另補。

  此次裁缺人員,江蘇之內河、外海水師共裁千把外委六十五人,系《中樞政考》舊定之缺。長江之通州、海門兩營,共裁守備、千、把、外委二十三人,系本年奏定新設之缺。該弁等本有實缺人員,勢不能不還以一缺調補他處。今擬通州,海門兩營裁去之員,俟有長江水師缺出,即歸於長江提督黃翼升會商總督先行敘補,必須此項有缺人員補完之後,始能另補他項人員。外海、內河各營裁去之員,俟有江蘇水師缺出即歸於江南提督李朝斌會商先行敘補,必須此項有缺人員補完之後,姑能另補他項人員。此兩項舊官,其於未經補缺之先,仍准酌給薪俸,以資贍養。至江蘇所裁之缺,因遷就姑存舊官,是以全裁外委,未裁千、把,將來千、把出缺,應以一半酌改為外委之缺,以期與營制相合。其究應裁千、把若干,外委若干,俟初次部複到日再行續議。

  第十三條:三鎮酌留陸兵。

  從前蘇松、狼山、福山三鎮所轄外海、內河各營,雖名水師,實則兼管陸路,故解犯,解餉,看守城門等事,皆屬陸兵之責。各鎮皆有中軍,皆有隨身兵丁伺應差事,今既酌改舊制,水兵以船為家,則陸路公私差使無人承應,擬三鎮各留陸兵百人,以備差遣。至中軍系標下之領袖,蘇松鎮中營今議仍舊,即以中營遊擊為中軍。狼山鎮中營現議裁去,該鎮本駐通州,即以新設之通州營遊擊為中軍。福山鎮中營亦議裁去,該鎮所屬尚有左營仍舊,即以左營遊擊為中軍。所留陸兵,均歸中軍兼管,庶水陸截然分途而體制仍在舊規。

  第十四條:計算出入經費。

  江蘇水師自嘉慶、道光以來,每歲用銀若干,蘇省無案可考。惟就《中樞政考》所載,水師十九營官弁兵丁之數,約略計算,每歲需用俸薪餉項銀七萬六千餘兩,兵米四萬九千一百余石,每石以銀一兩三錢,合折需銀六萬四千餘兩,共銀十四萬餘兩。又就抄得璧昌之奏案內稱,江南舊設外海水師船一百七十一隻,三年小修,三年大修。又,三年拆造,九年一周,例動司庫銀十九萬七千七百八十九兩有奇。內河水師船一百四隻,三年小修,五年大修。又,三年小修,三年折造,十四年一周,例動司庫銀五萬九千七百兩有奇。每屆一周,除司庫正支外,由道、廳、州、縣捐攤銀約在百萬以外各等語。是除攤捐之百萬,十二年中司庫實用銀二十五萬七千兩有奇。每年牽算,僅二萬余金耳。司庫所發太少而捐攤之銀又有名無實,以致咸豐初年並無一船,其流弊遂至於此。臣于此次酌定章程審之又審,總求常有堅船而又不欲使文員捐攤分文,又不欲使新章之銀浮於舊制之外。除火輪、兵船一項擬在二成洋稅另議動支外,約計十六營官兵,俸餉每歲需銀十五萬餘兩。再加修船及各項雜費,歲需銀約三萬兩,兵米歲需銀約一萬餘兩,較之原制每歲多用銀三萬餘兩。此外尚有坐船、書識、子藥等費,不能不議裁陸兵以補水師額餉之不足。如陸兵不可裁,則需再減船數、兵數。此事關係各省大局,應俟奉到初次部複,乃可詳細續議。

  謹將江蘇水師酌改舊制及擬裁官兵開列清單,恭呈御覽。

  計開:

  提督所屬之外海南匯營,原制都司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一人,把總二人,外委二人,共官七員,配兵四百一十四名。

  今擬仍為提督之南匯營添遊擊一員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都司一員,副哨、千總一員,二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再增輪船一號,正哨、都司一員,副哨、守備一員,兵數俟續議。

  照舊制裁去外委二員,其把總一員移于提督右營。其所添之遊擊,擬以福山鎮內河中營遊擊移調。其所添輪船之都司一員,擬以狼山鎮左營都司移調。其所添輪船之守備一員,擬以太湖營守備移調。蘇松鎮所屬之外海中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六人,共官十四員,配兵八百一十名。今擬仍為蘇松鎮之中營,以遊擊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二號正哨、千總一員。副哨、把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再增輪船一號,正哨添都司一員,副哨、千總一員,兵數俟續議。

  照舊制裁去外委六員。其把總二員,移于太湖營。其所添輪船之都司,擬以內河京口協左營都司移調。

  蘇松鎮所屬之外海左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五人,共官十三員,配兵八百零一名。今擬仍為蘇松鎮之左營,以遊擊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千總一員,二號正哨添守備一員,副哨千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五員,其把總四員移于太湖營,其所添之守備擬以福山鎮內河中營守備移調。

  蘇松鎮所屬之外海吳淞營,原制參將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三人,把總六人,外委七人,共官十八員,配兵一千八十九名。

  查道光二十三年添設福山鎮總兵僅立外海一營,今擬將蘇松鎮之吳淞營改歸福山鎮標下,以參將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二號正哨千總一員,副哨把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再增輪船一號,正哨、都司一員,副哨、千總一員,兵數俟續議。照舊制裁去外委七員。其千總一員移于淞南營,把總四員移于淞北營。其所添輪船之都司,擬以劉河營都司移調。

  蘇松鎮所屬之外海川沙營,原制參將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三人,把總五人,外委七人,共官十七員,配兵一千五十名。

  今擬將蘇松鎮之川沙營改隸福山鎮標下,以參將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千總一員,二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七員,千總一員。其千總一員移于太湖營,把總四員移于淞南營。其所添之守備,擬以狼山鎮內河中營守備移調。

  狼山鎮所屬之外海掘港營,原制都司一人,千總一人,把總二人,外委二人,共官六員,配兵二百四十一名。

  今擬仍為狼山鎮之掘港營添遊擊一員為營官,用廣艇二號,每號正、副哨官各一員,頭號正哨、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二號正哨添守備一員,副哨把總一員,配兵各四十名,共兵八十名。再增輪船一號,正哨、都司一員,副哨、千總一員,兵數俟續議。

  照舊制裁去外委二員。其所添之遊擊,擬以狼山鎮內河中營遊擊移調。其所添之守備,擬以狼山鎮內河左營守備一員,蘇松鎮右營守備一員移調。

  以上外海六營,用艇船共十二號,營官六員,正、副哨官共二十四員,兵共四百八十名。輪船四號,正、副哨官共八員。事宜內議定提督及蘇、狼、福三鎮各帶輪船一號,將來或並不分標分營,俟輪船成後,再行續議。

  蘇松鎮所屬之外海右營,原制都司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五人,共官十三員,配兵八百名。

  今擬仍為蘇松鎮之右營,但改作內洋字樣,添遊擊一員為營官。用八團舢板船十二號,共哨官十二員,內都司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外委五員,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二百四十名。

  照舊制裁去守備一員,移于掘港營。其所添之遊擊,擬以內河京口協中營遊擊移調。

  福山鎮所屬之外海左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六人,共官十四員,配兵七百三十三名。

  今擬仍為福山鎮之左營,但改作內洋字樣,以遊擊為營官。用八團舢板船十二號,共哨官十二員,內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外委五員,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二百四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一員。

  狼山鎮所屬之外海右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六人,共官十四員,配兵八百三十八名。今擬仍為狼山鎮之右營,但改作內洋字樣,以遊擊為營官。用八團舢板船十二號,共哨官十二員,內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外委五員,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二百四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一員。

  狼山鎮所屬新設之通州營、長江水師營,原制議用二十五人之長龍船二號,二十人之督陣大舢板船一號,二十人之大舢板船十號,十四人之舢板船十號,營官遊擊一員,哨官都司二員,守備一員,千總四員,把總六員,外委十員,共官二十四員,配兵四百一十名。

  今擬改用八團舢板船十二號,仍以遊擊為營官,共哨官十二員,內都司二員,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三員,外委四員。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二百四十名。

  照前制裁去千總二員,把總三員,外委六員。

  狼山鎮所屬新設之海門營,除誤補之十九缺已于事宜單內聲明外,查長江水師營制,原議用二十五人之長龍船二號,二十人之督陣舢板船二號,二十人之大舢板二十號,營官副將一員,哨官都司二員,守備三員,千總十員,把總九員,共官二十五員,配兵四百九十名。

  今擬改用八團舢板船十二號,仍以副將為營官,共哨官十二員。內都司二員,守備一員,千總四員,把總五員。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二百四十名。

  照前制裁去守備二員,千總六員,把總四員。

  以上內洋五營,用八團舢板船共六十號,營官五員,哨官共六十員,兵共一千二百名。

  提督所屬之內河右營,原制參將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三人,把總四人,外委七人,共官十六員,配兵七百四十七名。

  今擬改為提標裡河右營,仍以參將為營官,用長江舢板船二十號,共哨官二十員。內守備一員,千總七員,把總九員,外委三員。每號配兵十四名,共兵二百八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四員,其所添之千總四員,擬以劉河營千總二員、福山鎮內河中營千總二員移調。其所添之把總五員,擬以劉河營把總四員、南匯營把總一員移調。

  提督所屬之太湖左、右兩營,原制副將一人,都司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三人,把總四人,外委四人,共官十四員,配兵七百七十七名。

  查原制,官數、兵數若干屬左營,若干屬右營,無案可稽。今擬仍為提督之太湖左、右兩營,左營以副將為營官,右營即以都司為營官,仍歸副將統轄。每營用長江舢板船各十三號,兼用八團舢板各二號,哨官各十五員。內左營千總三員,右營千總三員,兩營把總各十員,外委各二員。長江舢板每號配兵十四名,八團舢板每號配兵二十名,共兵四百四十四名。

  照舊制裁去守備一員,移于南匯營。其所添之千總三員,擬以川沙營千總一員、狼山鎮中營千總二員移調。其所添之把總十六員,擬以福山鎮中營把總二員、蘇松鎮中營把總二員、左營把總四員,狼山鎮中營、左營把總各四員移調。

  督標所屬之內河京口協中營,原制副將一人,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一人,把總五人,外委六人,共官十五員,配兵九百三十五名。

  今擬改為淞北營,仍以副將為營官,用長江舢板船十五號,共哨官十五員。內守備一員,千總三員,把總十員,外委一員。每號配兵十四名,共兵二百一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五員,其遊擊一員移于蘇松鎮右營。其所添之千總二員,擬以狼山鎮左營千總二員移調。其所添之把總五員,擬以吳淞營把總四員,福山鎮中營把總一員移調。

  督標所屬之內河京口協右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五人,外委六人,共官十五員,配兵八百七十六名。

  今擬改為淞南營,以遊擊為營官。用長江舢板船十五號,共哨官十五員。內守備一員,千總三員,把總十員,外委一員。每號配兵十四名,共兵二百一十名。

  照舊制裁去外委五員,其所添之千總一員,擬以吳淞營千總一員移調。其所添之把總五員,擬以福山鎮中營把總一員,川沙營把總四員移調。

  以上裡河五營,用長江舢板船共七十六號,八團舢板船四號。營官五員,哨官共八十員,兵共一千一百四十四名。

  漕標所屬之內河監城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二人,共官八員,配兵六百九十六名。今擬暫仍其舊。

  漕標所屬之內河東海營,原制都司一人,千總一人,把總二人,外委二人,共官六員,配兵四百五十二名。今擬暫仍其舊。

  督標所屬之內河高資營,改為京口協左營者,原制都司一人,把總一人,外委二人,共官四員,配兵五百八十四名。今擬裁去此營,其都司一員已移調他處,實只裁把總一員外委二員。

  提督所屬之內河劉河營,原制都司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四人,共官十一員,配兵六百九十四名。今擬裁去此營,劉河營之汛地即新章淞北營之地也。其都司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已移調他處,實只裁外委四員。

  福山鎮所屬之內河中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六人,共官十四員,配兵七百七十四名。今擬裁去此營,其遊擊一員,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已移調他處,實只裁外委六員。

  狼山鎮所屬之內河中營,原制遊擊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三人,共官十一員,配兵七百三十六名。

  今擬裁去此營,即新設通州營之汛地也。其遊擊一員,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已移調他處,實只裁外委三員。

  狼山鎮所屬之內河左營,原制都司一人,守備一人,千總二人,把總四人,外委三人,共官十一員,配兵七百五十名。今擬裁去此營,即新設海門營之汛地也。其都司一員,守備一員,千總二員,把總四員,已移調他處,實只裁外委三員。

  以上擬裁者五營。

  以上江南舊制,見於《中樞政考》者,外海、內河水師二十一營,官二百四十一員,兵一萬四千七百九十七名。除鹽城、東海兩營仍舊外,今改為十四營。存官一百六十二員。實裁去千總一員,把總一員,外委六十三員。存兵二千四百四十名,實裁去一萬一千二百零九名。除官弁隨時補足外,兵則有目前本未招足者,如外海川沙營,原額一千二十三名,現僅招一百名。內河太湖左、右營原額七百六十一名,現僅招七十五名。其餘可以類推。是今之所裁者,皆空缺之兵,非已補之兵也。亦有目前招募將足者,如吳淞營現有兵千餘人,狼山、蘇松兩鎮現各有兵二千餘人;提右營現有兵九百餘人。此項已招之兵,應仿浙江之例分別裁遣,俟接到初次部複,再行續議。至長江新設之通州,海門二營,原制官四十九員,並誤補者凡六十八員,勇丁凡九百名,今仍定為二營,存官二十六員,實裁去四十二員,存兵共五百二十八名,勇丁則全行裁遣。

  酌擬武職借補章程折 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

  奏為酌擬武職借補章程,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准兵部諮,會議具奏,嗣後曾經軍務省分,綠營各缺暫准奏請通融借補,提鎮准借至副、參,副將准借至遊擊,以次遞借,不得借至三級以下。其已經借補實缺之員,即以本銜在任候補,不得照借缺品級再行升借他缺。至已經借補一缺,每項不准接續借補,年終開單奏明。借補成數,統計至多不准過五成。如逾此數,仍於次年將序補人員補還。至長江水師各缺,亦應按此次定章以三級為限,統俟十年後再察情形,應否仍復舊例,奏明酌核辦理等因。于同治七年五月初三日欽奉諭旨:著照所議辦理,欽此。

  查部臣所議章程,斟酌時宜,仍不背乎古法,極為周妥,自應遵照辦理。惟與現在情形不能不再求變通者,約有數端。一在借補官階,部議不得逾三級。查軍營出力人員洊保崇階者太多,不得不推廣借補以為安插之計。擬請嗣後各項補缺,提、鎮借至副、參遊止,副、參、遊借至都、守止,都、守借至千、把止。如此明示限制,雖與部議稍有不符,而品級不甚懸殊,體制亦無窒礙。惟千、把補缺向歸諮案,現以大銜借補,擬請改歸奏案,以示區別。其本班擬補千、把者,則仍歸諮案辦理。一在借補人數。部議不得逾五成。查十餘年來,各路軍營提拔人材,稍有才略者,斷不致沉淪末弁,循例應補之員,較之降格借補之員,才具之優劣迥殊,人數之多寡亦異。即使借補人數十居八九,亦不致令本班之人頓形觖望。惟部臣慮及借補太多,易滋流弊,擬請嗣後各項補缺借補者,三缺得二。挨補者,三缺得一。借補則分考試、當差兩班,擇其技藝嫺熟,差事勤奮者,按班借補。挨補則分候補、應升兩班,核其名次在前,曆俸較深者,按班挨補。如此明定班次,既可超拔人材,亦頗限以資格,似與部議尚相吻合。一在借補後升轉之途。部議只准照本銜候補,自屬簡便良法。惟尚有未能限定者,如提、鎮借補參、遊之後,本班額缺較少,斷難冀幸簡放。而著有勞績,亦不能不循例升轉。以下遞推,本班之難於得缺,情形相同。嗣後借補各官,如遇升轉,擬請隨時酌量奏明,請旨定奪。仍照部議,以十年為限。十年之後,應否仍復舊制,再行體察情形,奏明酌辦。

  臣所以鰓鰓過慮者,實因三江兩湖用兵太久,武職保舉大員太多,姑存借補小缺之途,以為安插閑將之地。臣今奉命調任直隸,該省募勇無多,武職保舉之員較少,本可不再置議。然東南江楚等省撤遣將弁惶惶無所依歸者,實不乏人。臣不敢以身離兩江,遂不謀一安置之法,且處處可以收標者,省省可以考試,技高者,固可考補實缺,技劣者亦可稍沾薪糧,庶漸少遊蕩無歸之員,亦足戢囂淩不靖之氣。謹將江南近年考試武職章程,錄呈御覽。

  至長江水師初次擬補各缺,尚未明定章程,即第二次,三次出缺酌補,亦尚難期劃一。臣今議奏江蘇外海水師,應俟部議允准暨閩、粵等省水師次第議定後,再由部臣議一水師班次遷補章程,與陸軍畫分兩途,而疆臣亦各參末議,庶為可久之道。所有酌擬武職借補章程,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謹將江南省近年考試武職章程,分別四條,恭呈御覽。

  ——校閱弓箭技藝。初定章時,每月於二十五日考試一次。試以射步箭,挽大弓,演鳥槍,習長矛,馬上放槍五事,各員弁報名時聽其自行注明願考何技。五事中,以能試兩技為合格,僅一技者不准與考。屆期由臣自行閱看。如一人不能遍閱,或諮提督,或劄司道,隨同閱看。嗣改為馬箭、步箭、鳥槍三項,先馬後步。本年五月乃改為先射步箭,以中三矢為合式,予考馬箭、鳥槍。若中箭不及三矢,免考馬箭、鳥槍。屆臘月封印以後,經前署督臣李鴻章定為免考一次。仍照章酌給賞項,俾資度歲而示體恤。

  ——分定班次額數。軍營遣撤人員,官階大小不一。同治四年二月初定考試章程,系列兩班,遊擊以上者為一班,都司以下者為一班,丁卯年武闈鄉試後,又有武生稟求附考,因再酌分班次,遊擊以上仍為一班,都、守、千、把世職武舉另立一班,外委、武生又為一班,共分三班。其考取之額數,初定章時並未限定取數,年來報考者不下三百人。現定遊擊以上每二名取一名,都守、千把、世職武舉等項五名取二名,外委、武生兩項三名取一名。武生一項求收考者極多,上年十月收錄三十餘人後,旋即停止,不准預考他省。若行此法,則武生宜概不收考。

  ——酌給薪水獎賞。初定章時,遊擊以上列為一榜。超等月給薪水錢十二千文,特等月給錢十千文,一等月給錢八千文。都司以下列為一榜,超等月給薪水錢八千文,特等月給錢六千文,一等月給錢四千文。嗣因營中哨弁及隨轅當差人等有願與考試者,該員弁等本有月支之薪水,略給獎賞,由司道等酌議。遊擊以上一班無薪水者,超等給洋錢十二元,特等八元,一等六元。都司以下至武舉一班無薪水者,超等給洋錢八元,特等六元,一等四元。遊擊以上本有薪水者,如取超等一名,給獎賞銀五兩,二名以下給銀四兩,特等給銀三兩,一等給銀二兩。都司以下至武舉本有薪水者,超等第一名給獎賞銀三兩,二名以下給銀二兩,特等給銀一兩五錢,一等給銀一兩。其外委、武生一班無薪水者,超等給洋錢四元,特等三元,一等二元。有薪水者減半。此項月需經費,均由善後局籌款動放,統歸外銷。業經諮明戶、兵二部有案。

  ——酌量補缺委署。初定章時,略仿書院月課之式,專為鼓勵人才起見。本擬屢次前列者,即准儘先拔補。各員弁等,人人奮興,每日自赴校場練習功課甚密,無如缺少人多。四、五兩年考班拔補者甚屬寥寥,六、七年間始酌量拔補委署,其中如陳勝輝五次列超等第一,委署松江城守營遊擊。楊治三次超等第一,補京口左營都司。黃炳恒三次超等第一,補江陰營把總。譚新益兩次超等第一,補安徽宿州營守備。馬祺華兩次超等第一,補淮安城守營守備。其餘一次超等第一者,如鞠登欞署安慶協副將,顏連玉署泗州營都司,王步雲補柘林營都司,劉傳愈署江甯城守營都司,陳瑞麟補蘇松鎮中營千總,陳得順補金山營千總。其列於超等第二名以後者,如劉玉堂署洪湖營都司,劉青山署葦蕩右營守備,劉得勝署鎮江營把總,奎秀補吳淞營參將,向從龍補溧陽營都司,張鵬程補蘇州營右軍守備,王占鼇補提標右營把總,略足以示獎勵,由是考班始有欣欣向榮之意。惟勇丁出身撤營投標者,尚多技藝出眾之材,嗣後仍不得不隨時遴選,或酌補,或委署,以慰將士之心。

  請傳辦要件統歸內務府大臣行文片 同治七年十一月初三日

  再,臣未交卸以前,兩次接造辦處來文,俱稱移會兩淮鹽督並附紅單兩件,內開預備皇后所用活計等因。查各省承辦上用物件,向例或由內務府大臣諮明督撫,或由織造轉諮督撫籌款辦理。造辦處系內務府之司官,只有移會織造監督之文,並無徑諮各省督撫之事。至此次來文俱稱移會兩淮鹽督。查兩淮只有鹽政,並無鹽督。自道光十一年裁撤鹽政,歸併總督兼管,迄今已近四十年。在京各衙門無不周知,造辦處豈不知之而杜撰一兩淮鹽督之名,滋人疑慮,殊不可解。本朝設立內務府衙門,其總管大臣即以內閣部院大臣為之,將前明宦寺擅權徵求外省之弊革除淨盡,實為千古善政。內務府之堂官、司官與部院之堂官、司官體制相同,部院行文於督撫皆用堂官之印,不列各司之銜,則內務府行文于督撫亦應用堂官之印,不列各司之銜。除將兩次來文抄送軍機處查核外,相應奏明請旨,敕下該衙門,嗣後遇有傳辦要件,統歸內務府大臣行文督撫,不宜徑由造辦處移會,以符定制而杜弊端。理合附片陳明,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略陳直隸應辦事宜折 同治八年正月十七日

  奏為略陳直隸應辦事宜,並請酌調人才,以資差委,酌撥銀兩,以濟要需事。

  竊臣奉命移督直隸,自顧精力衰頹,夙夜兢兢,深以不克勝任為懼。上年十二月召對之次,荷蒙皇太后兩次訓示,以畿輔空虛,必須認真練兵,吏治尤須整頓等諭。臣恭聆之下,悚佩難名。近複詳加察訪練兵、飭吏二端,誠為直隸最大之政,其次則治河亦屬要圖。謹就此三者略陳梗概,伏候明訓指示。

  直隸近歲以來,北有馬賊,南有教匪,東南與齊省接壤,則梟匪出沒之區,而降撚、遊勇亦多散處其間,伏莽堪虞。一旦竊發,旬日嘯聚,動以千計,非有數千勁兵星速剿捕,即恐釀成大變。此內患也。其無形之外患,陝回現尚猖獗,宣化固宜嚴為置防。洋務雖日安恬,天津濱海,亦宜暗為設備。綜計數者,必須練兵二萬有奇,乃足以敷調遣。目下劉銘傳一軍萬余人駐紮張秋,該軍精勁冠時,應請敕下李鴻章,即以銘軍長作拱衛京畿之師。其餉項照舊由江南供支,業經李鴻章奏明在案。待劉銘傳陛見以後,或將該軍全調北路,或因運米之故,分紮東、直之交。臣再與之商酌辦理。此外,尚須練兵萬人。或專就原議之六軍調省城而合練之,或兼用湘、淮之營制,募北勇而另練之。俟臣到任後,再行察度奏明辦理。惟二萬餘人果能練成勁旅,敬求皇上不輕調動。凡兵一經調出,即難遽歸,倉卒有警,畿輔仍屬空虛。上年輦轂震驚,可為鑒戒。此不能不預為陳明者也。

  直隸之吏治,臣入境以後,略詢民間疾苦,大約積獄太多,羈累無辜。聞有州縣到任年餘,未曾坐堂一次,訊結一案者。又因連年用兵,差徭甚重,大戶則勒派車馬,供支柴草,小戶則攤派錢文,擄充長夫。劣紳勾通書役,因緣訛索,車輛有出而無歸,貧戶十室而九逃。今雖軍事大定,尚複派修城之資,索前欠之費,誅求無已。大吏過於寬厚,罔恤民艱。加以政出多門,相忍為國。劣員于此處敗露,方懼嚴參,而彼處鑽營,反得優保。總督之事權不一,屬僚之徑竇愈多。玩上則簸弄是非,虐民則毫無忌憚。風氣之壞,競為各省所未聞。臣到任後,不得不大加參劾,擬以清理積訟,停止雜派為先務。嚴立法禁,違者重懲。臣自向素非苛刻者流,近在江南亦系失之於寬,今忽變為嚴厲。劣員或求書函以圖救全,或騰謗議以冀寬弛,皆屬意中之事。臣隨時體察,攻伐之劑,去病即止。苟使數月期年,風氣稍轉,亦無難漸就和平,複我常度。而下車伊始,則非剛猛不能除此官邪,是亦宜預為陳明者也。

  直隸之大河凡九,其不經東、西二澱而徑人海者有三,其經過東、西二澱而後人海者有六。六者之中,惟永定河、滹沱河常泛溢而為民患。論者謂二澱為民間田廬所占,不能容納眾流,日就淤塞。上年永定河決,被水之縣甚多。臣于河工素未講求,出京以後,擬先看永定河再行履任。審度情形,奏明興工。惟查永定河工,從前每年部撥歲修銀近十萬兩中,隔數年輒複另案發帑,加培土工。自道光二十二年後,而另案之土工停矣。自咸豐三年以後,而歲修十萬僅發四分之一矣。近雖由劉長佑奏請歲發五萬,而司庫支絀,不能如期到工,以致堤身處處受病,常常潰決。上年南四汛大工,原請經費十一萬,而部撥之閩海三萬、山東三萬,洎未報解。將來三月興工,無款籌墊,不能不奏請先從部庫借撥。又聞所估之數,只可敷衍目前,斷難堅實。經久恐須添籌鉅款,乃可一勞永逸。此亦宜預先陳明者也。此三者,非有人不能振興,非有財不能展布。河工尚難計算,即練兵一事,除戶部六軍經費照常撥解外,所短尚多。請旨敕下兩江總督馬新貽、江蘇巡撫丁日昌,每月撥銀三萬兩解至直隸,稍資周轉。臣就兩江員紳中開列數人,請旨敕下吏部調至直隸,俾收臂指之助,不勝感幸。所有直隸應辦事宜緣由,恭折具陳,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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