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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一紙書來故人無恙 數聲槍響邏士遭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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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金秀山走後,光陰容易地過了三個多月,熊靜藩已沒有把這回事放在心裡了。這日忽來了四個關東大漢,一式地穿著灰色長袍,口稱奉金爺的命,特地送信來問候熊先生的。 熊靜藩出來,四大漢同時打跧請安,一個從懷中取出信來,雙手恭恭敬敬地捧著送上。熊靜藩打量這四個人,體魄雄壯是不待說,眉目之間,都現出一種精悍之氣;衣服也非常寬大,各人腰間都好像帶了什麼東西,不過非仔細定睛看不出。看金秀山的信,雖只有幾句問候的話,然文字皆極雋雅,是一個擅長文學的人的手筆。 熊靜藩見信中沒有要緊的事,就懶得寫回信,口頭對四人說了一番感謝金爺存問,並問候金爺的客氣話,拿了四十塊洋錢賞給四人。四人初推辭不敢收,熊靜藩再三勉強他們才收了,重新打跧謝賞。 四人剛走了不到三小時之久,熊靜藩偶然出外,便聽得馬路上的人紛紛傳說,一碼頭有強盜打死了一個印度巡捕。熊靜藩心想:青天白日,怎麼會有強盜打死巡捕的事發生呢?隨即向一碼頭走去,想打聽是怎樣一回事。 走到一碼頭看時,馬路上果然還有血跡不曾洗去,打死的印捕已經用汽車運往驗屍所去了,馬路上停留看熱鬧和探消息的人,比平常增加了幾倍。 熊靜藩走到一家熟識的店裡去打聽,這店裡的人說:「我親眼看見兩個身穿灰布棉袍的男子,年紀卻不過三十來歲,身材高大,一面並肩走著,一面談話,從我這店門口經過。橫過馬路到對門街沿上,好像擄起棉袍,待從裡衣口袋取什麼東西出來。一個不留神,『當』的一聲從棉袍裡面,掉下一件很重的東西在水門汀上,我趕著立起身看時,原來是一杆七八寸長的手槍。當時恰好有個印度巡捕,一步一步地在馬路旁邊踱著,忽見這大漢有手槍掉下,也不說什麼,只用眼向大漢盯住。 「那大漢並不驚慌,更不急於拾手槍,還回頭望著這巡捕笑了一笑,才行若無事地彎下腰去。剛將手槍拾到手,這巡捕已擎自己的手槍在手,指著大漢喝道:『不許動!』大漢哪裡作理會呢?只見他連腰都沒伸直,兩腳一蹲,就和飛得起的一樣,身體騰了空。我還沒看得仔細,那大漢便已縱身到了第三層樓上的屋簷邊坐著。這巡捕見一個已逃上了屋,正待轉槍頭對同行的這個開放,只是哪裡來得及呢?這大漢早已挺槍在手等著的神氣。這麼槍頭還沒掉轉,大漢的槍聲已響,巡捕應聲而倒,槍彈正從太陽穴進,穿腦而出,簡直手腳都不曾揮動就死了。 「大漢將巡捕打死,也是一蹲身就騰空而上,但是雙腳一著屋簷,不知怎的又掉了一杆手槍下來。坐在屋簷邊的那個大漢,見同行的手槍掉了,隨即往下一跳,正落在手槍旁邊,拾起手槍還看了一看,複望瞭望巡捕頭上的傷處,方重新一躍上房,二人頭也不回的,只幾縱便不知去向了。等到兩頭的巡捕聽得槍聲趕過來時,只看見這個被打死的巡捕,創口流血不止,氣是已經咽過了。平常若是遇著有強盜和巡捕開槍,馬路上的人,總是嚇得向兩頭飛跑,恐遭殃誤傷;唯有今日不同,兩個強盜都行若無事的,一點兒不慌亂,看的人也沒有驚慌失措的,不僅不分頭向兩邊飛跑,反而大家立住腳看強盜蹦上蹦下。」 熊靜藩自然很佩服這兩人的本領高強,只是聽得兩人一般的三十來歲年紀,一般的身材高大,一般地身穿灰布棉袍,不由得心裡有些著驚。 不知這打死印捕的兩個人,是否就是金秀山差來的人,且俟第四回再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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