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向愷然 > 半夜飛頭記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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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發廷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揣想,但是就老爺的臉色看起來,若不是受暑,便是心裡有甚不了的事,頓時覺得煩悶得了不得。不然,絕不會顯出這種顏色來。老爺此刻心中,萬不可再思索什麼事,身體原來不甚強壯,又上了幾歲年紀,臉上已顯出了這種蒼黑的顏色;若再煩心,恐怕神智錯亂。」 張鳳笙對周發廷一揖到地說道:「老先生的醫道,真神妙極了,我心裡實在是一時因一件不遂心的事,煩悶到極處。」 周發廷點頭道:「老爺的事,我已完全知道,用不著煩悶,我已有極好的方法,替老爺分憂。且看了小姐的病再說,小姐服了我的藥,這兩日怎樣呢?」 張鳳笙偏著頭出神道:「老先生怎知道我心裡煩悶的事,並已有極好的方法,替我分憂呢?這不是奇了嗎,不是哄我的話嗎?」 周發廷見張鳳笙的臉色眼光,益發失了常態,連忙大聲說道:「我如何不知道,你不是因王石田一封信煩心嗎?這事包管在我一人身上,我七十多歲的人,說話絕不至荒唐。我說有方法,必是不錯!」 張鳳笙被周發廷大聲一喊,心裡頓然開朗,兩眼的淚,種豆子一般灑下來,向周發廷又是一揖道:「老先生真有方法,救我一家性命,死且感德。小女服了老先生的藥,有三日不曾吐血。只是昨日上下,又吐了兩口,卻沒添別的症候。因此下午又打發人進城接老先生。」 周發廷道:「前日不是王石田在府上住了一夜嗎?」 張鳳笙道:「我特為寫信將他接來,前夜當著賤內和小女,卻已答應將無懷收回。」 說時移近座位,湊近周發廷耳邊說道:「不知怎的,他昨日一回去,剛才又打發人送一封翻悔的信來了。這事老先生教我如何不急?若是小女知道,不又要添些症候嗎?」 周發廷笑道:「沒要緊,儘管他翻悔,只是小姐是不宜使她知道,且去給小姐看了病,再出來商議。」 張鳳笙心裡雖有些半信半疑,但知道周發廷,是個有點奇氣的老者,事情並不曾向他說過,他居然知道這般詳細。至於王石田的信,除了自己而外,家中沒第二人知道,他竟能一語道破,和目睹的一般,不由得不驚訝,便不由得不相信。又見他說得絕不要緊的神氣,料定必有幾成把握,心裡也就安定了許多。當下命人進去通報夫人,隨引著周發廷直到靜宜書房裡。 因周發廷已是七十多歲的人,用不著避忌,張夫人帶著靜宜出來。周發廷診視已畢,張鳳笙問脈象如何,周發廷道:「大體無妨,只以靜養為好。」 即開了一張藥方,張鳳笙仍陪著到外面客廳裡,湊近身問道:「老先生有何方法,望即賜教,好使我放心。」 周發廷一邊摸著鬍鬚,一邊從容不迫地,說出一個方法來。照著這方法一辦,卻生出無窮的大風波,事事出人意外。 但是不肖生寫到這裡,卻要休息休息,再寫第二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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