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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化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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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備言神化,而歸其存神敦化之本於義,上達無窮而下學有實。張子之學所以別於異端而為學者之所宜守,蓋與孟子相發明焉。 神,天德; 絪縕不息,為敦化之本。 化,天道; 四時百物各正其秩序,為古今不易之道。 德其體,道其用, 體者所以用,用者即用其體。 一於氣而已。敔按:此言德者健順之體,道者陰陽之用,健順陰陽,一太和之氣也 氣,其所有之實也。其絪縕而含健順之性,以升降屈伸,條理必信者,神也。神之所為聚而成象成形以生萬變者,化也。故神,氣之神;化,氣之化也。 神無方,易無體。 神行氣而無不可成之化,凡方皆方,無一隅之方。易六位錯綜,因時成象,凡體皆體,無一定之體。 大且一而已爾。 無所遺之謂大,無不貫之謂一,故易簡而天下之理得。體斯道也,仁義中正擴充無外,而進退、存亡、刑賞、禮樂、清和、安勉,道皆隨時而得中;若夷之清,惠之和,有方有體,不足以合神而體易矣。寬以居之,仁以行之,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則所由至於大且一也。 虛明照鑒,神之明也; 太虛不滯於形,故大明而秩序不紊;君子不滯于意,故貞明而事理不迷。照鑒者,不假審察而自知之謂。 無遠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無間也。 氣之所至,神皆至焉。氣充塞而無間,神亦無間,明無不徹,用無不利,神之為德莫有盛焉矣。 天下之動,神鼓之也; 天以神禦氣而時行物生,人以神感物而移風易俗。神者,所以感物之神而類應者也。 辭不鼓舞,則不足以盡神。 君子之有辭,不徇聞見,不立標榜,盡其心,專其氣,言皆心之所出而氣無浮沮,則神著於辭,雖愚不肖不能不興起焉。若襲取剿說,則仁義忠孝之言,人且迂視之而漠然不應,不足以鼓舞,唯其神不存也。 鬼神,往來屈伸之義;張子自注:神示者,歸之始;歸往者,來之終 始終循環一氣也,往來者屈伸而已。 故天曰神,地曰示,人曰鬼。 天之氣伸於人物而行其化者曰神,人之生理盡而氣屈反歸曰鬼;地順天生物,而人由以歸者也,屈伸往來之利用,皆於是而昭著焉,故曰示。示居神鬼之間,以昭示夫鬼神之功效者也。 形而上者,得辭斯得象矣。 神化,形而上者也,跡不顯;而由辭以想其象,則得其實。 神為不測,故緩辭不足以盡神; 不測者,有其象,無其形,非可以比類廣引而擬之。指其本體,曰誠,曰天,曰仁,一言而盡之矣。 化為難知。故急辭不足以盡化。 化無定體,萬有不窮,難指其所在,故四時百物萬事皆所必察,不可以要略言之,從容博引,乃可以體其功用之廣。辭之緩急如其本然,所以盡神,然後能鼓舞天下,使眾著於神化之象,此讀《易》窮理者所當知也。 氣有陰陽, 陰陽之實,情才各異,故其致用,功效亦殊。若其以動靜、屈伸、聚散分陰陽為言者,又此二氣之合而因時以效動,則陽之靜屈而散,亦謂之陰,陰之動伸而聚,亦謂之陽,假陰阻之象以名之爾,非氣本無陰陽,因動靜屈伸聚散而始有也。故直言氣有陰陽,以明太虛之中雖無形之可執,而溫肅、生殺、清濁之體性俱有於一氣之中,同為固有之實也。 推行有漸為化,合一不測為神。 其發而為陰陽,各以序為主輔,而時行物生,不窮於生,化也。其推行之本,則固合為一氣,和而不相悖害。陰陽實有之性,名不能施,象不能別,則所謂神也。 其在人也,知義用利,則神化之事備矣。 知者,洞見事物之所以然,未效於跡而不昧其實,神之所自發也。義者,因事制宜,剛柔有序,化之所自行也。以知知義,以義行知,存於心而推行於物,神化之事也。 德盛者,窮神則知不足道,知化則義不足雲。 知所以求窮乎神,義所以求善其化。知之盡,義之精,大明終始,無事審察,隨時處中而不立矩則。惟純體陰陽之全德,則可陰,可陽,可陽而陰,可陰而陽,如春溫而不無涼雨,秋肅而不廢和風,不待知知,不求合義矣。然使非全體天地陰陽之德,則棄知外義以遁於空感,洸洋自恣,又奚可哉! 天之化也運諸氣,人之化也順夫時;非氣非時,則化之名何有,化之實何施! 惟其有氣,乃運之而成化;理足于己,則隨時應物以利用,而物皆受化矣。非氣則物自生自死,不資于天,何雲天化;非時則己之氣與物氣相忤,而施亦窮。乃所以為時者,喜怒、生殺、泰否、損益,皆陰陽之氣一闔一辟之幾也。以陰交陽,以陽濟陰,以陰應陰,以陽應陽,以吾性之健順應固有之陰陽,則出處、語默、刑賞、治教,道運於心,自感通於天下。聖人化成天下,其樞機之要,唯善用其氣而已。 中庸曰「至誠為能化」,《孟子》曰「大而化之」,皆以其德合陰陽,與天地同流而無不通也。 至誠,實有天道之謂;大者,充實於內,化之本也。惟其健順之德,凝五常而無間,合二氣之闔辟,備之無遺,存之不失,故因天地之時,與之同流,有實體則有實用,化之所以鹹通也。陰陽合為一德,不測之神也;存神以禦氣,則誠至而聖德成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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