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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十三論九


  合十二國之諸侯以伐鄭,始以會于蕭魚,終合十八國之諸侯以侵楚。始以盟於皋鼬,終兩書曰「公至自會」,未畢其初事之詞也。召陵之侵,無救于蔡,無得于楚,蕭散無終,而以盟畢之,信為未畢矣。

  蕭魚之會,鄭服也。鄭服而何為未畢邪?夫晉牽帥天下之君師,暴露三年,未遑稅駕,只以收薄賂于鄭,而僅服之,其以是為可畢事也與?將欲畢之,入其都,俘其君,遷其國,無已而滅其社稷,於以收十二國三年四舉之威,而亦僅報其大勞。然而以此加鄭,而固不得矣。夫鄭者,非天下之大害之司也。深伐之而不可,淺伐之而徒勤。由其蕭散無終,大會以解者觀之,晉人之不揣以爭鄭,自困於恩威,而失霸宜矣。

  服鄭之道,德綏之,上也;立威于楚而鄭自來,次也。不能于楚,則固不能于鄭矣。不能于楚,僅能于鄭,是終無以有能于楚也;不能于楚,僅能于鄭,而其能于鄭者亦僅也;故雖得鄭而終不敢問楚,既且授諸侯于楚,以戴之而長諸侯。晉悼之所成,概如此矣。譽之者乃曰「推至誠以服鄭也」。夫以至誠服人者,固必牽帥天下之君師,疲敝于道路者三四年而無稅駕,一歃再歃,姑弗獲已,而收功於纖芥之賄乎?會而不言鄭與,以伐鄭出,而以會終。《春秋》之陋蕭魚,亦如其陋皋鼬也。說《春秋》者以悼公為複伯,吾不信也。無已,其齒諸宋襄而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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