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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十九論十九


  子惡之弑,歸賊于仲遂者,季氏之辭也。歸父欲去三桓以張魯,季忌而逐之,無以為之罪,而使坐乎弑君,史冊徇之,傳《春秋》者因之。嗚呼,史出私人而國是泯,率然舉滔天之惡以授之脅從者使獨坐也,悲夫!《紹聖實錄》成而司馬殆於奸,《三朝要典》出而東林成乎邪。兼舉並行,而一忠一逆以紊。論者舍聖人之旨以從乎所誣,奚可哉!

  孟子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惟其允也。當坐者出,則賊可免而不憂;不當坐者入,則人可使為賊,而惟規以自免。《春秋》之書曰:「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冬十月,子卒。」辟有所歸矣。何歸乎?歸宣公也。使舉上客,而得臣並書,以明夫謀于齊以立接,非遂一人之志也。書其如齊,不著其返,一若遂出而子弑,明夫弑者之非遂也。出姜者,齊昭之以妻魯而結魯者也。商人元固忌昭,而因以忌薑矣。舍弑,叔姬出,出薑已無授于齊,而抑齊之賊臣所必惎也。嬴氏探此以蠱齊,齊利汙魯以收魯。接懷篡逆之邪心,內依母寵,外怙強援,賊殺其嫡兄而攘之,不赦之辜,惟接為允,更誰歸哉?公子遂內制於先君之悍妾,懷刃之凶人,而外脅於甚毒之強國,無能有無而不克止其械,負卿職焉,其罪也,雖然,其與偕行之得臣、薦賄之行父均矣。行父蒙忠稱,而遂承大罰。以此傳《春秋》,不如其無傳也。始與得臣並序,繼與行父同辭,歸父之奔,而猶以禮遣之焉。《春秋》奪季氏之誣,以定宣公之辟,而法定矣。

  趙盾實弑,而假之出;遂實不弑,而陷之入。有趙、季之私書,無晉、魯之公史。《春秋》所為作,非以此哉?「雨雪瀌瀌,見 曰消。」正《傳》以《經》之謂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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