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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春官一(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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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眾,用其命;恤眾,恤其事;簡眾,簡其能;任眾,任其力;合眾,合其志。地有定域,民有常主,則所以合其志也。用其命而不知恤其事,恤其事而不知簡其能,簡其能而不知任其力,任其力而不知合其志,非所以為軍禮。軍禮,以用其命為主,以合其志為終始。 以嘉禮親萬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 「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者,宗族兄弟,飲食之而已,致其愛故也。四方之賓客,則有饗燕之禮焉,致其敬故也。昏冠之禮,親成男女者,昏以親之,冠以成之,冠以成之者男也,而曰「親成男女」,則男帥女而成之也;成男也,乃亦所以成女;先昏後冠,則親之而後成之。「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者,與之同福祿也;異姓之國,則不與同福祿矣,故以賀慶之禮親之。親宗族兄弟,然後親成男女,以尊及卑也。親故舊朋友,然後親四方之賓客,以近及遠也。四方之賓客,以禮來接我者也。兄弟異姓之國,則我以禮往加焉。此嘉禮之序也。 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壹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 以禽作六摯,以等諸臣。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 其道足以衣被人,而飾之以炳蔚之文章者,孤之事也,故孤執皮帛。群而不黨,致恭以有禮者,卿之事也,故卿執羔。進不失其時,行不失其序者,大夫之事也,故大夫執雁。 其道足以衣被人,而飾之以炳文章者,孤之事也,故孤執皮帛。群而不黨,致恭以有禮者,卿之事也,故卿執羔。進不失其時,行不失其序者,大夫之事也,故大夫執雁。交有時,別有倫,守死而不犯分,披文以相質者,士之事也,故士執雉。可畜而不散遷者,庶人之事也,故庶人執鶩。可畜而不違時者,工商之事也,故工商執雞。飾羔雁者以繢,則卿大夫宜亦能衣被人而有文章故也。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 天之色蒼,則其始事之時;地之色黃,則其終功之時。璧,辟也,萬物親地,而天為之辟。琮,宗也,萬物祖天,而地為之宗。以蒼璧禮天,則天以始事為功。以黃琮禮地,則地以終功為事。赤,陽之盛色;章,陰之成事。赤璋者,以陽之盛色物之,以陰之成事名之。玄,陽之正色;黃,陰之盛色。玄璜者,以陽之正色物之,以陰之盛色名之。南北者,陰陽之雜故也,青圭則象陽之生而已,白琥則象陰之殺而已,東西陰陽之純故也。以其陽之純,故成眾焉;以其陰之純,故效法焉。南,陽也,陰居其半,故半圭而已;北,陰也,陽居其半,故半璧而已。「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亦各從其類也。 以天產作陰德,以中禮防之;以地產作陽德,以和樂防之;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產,以事鬼神,以諧萬民,以致百物。 天產養精,故以作陰德;陰德所以行陰禮者也,以中禮防之,則使其不淫。地產養形,故以作陽德;陽德所以行陽禮者也,以和樂防之,則使其不怠。天地之化,是謂大和。百物之產,則亦天地之和而已。中禮和樂,所以合之,合而與天地同流,然後可以事鬼神,諧萬民,致百物。 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沄,歲執事而卜日。宿,視滌濯,蒞玉鬯,省牲鑊,奉玉鬯。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大賓客,則攝而載果。 大賓客攝而載果者,亦王后不與而攝也〔《義疏》引作「注以攝果為代王,非也,亦謂王后不與而攝其事」〕。 朝覲、會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王哭諸侯,亦如之。王命諸侯,則儐。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 相,相王。儐,儐諸侯。 王大封,則先告後土,乃頒祀于邦國都家鄉邑。 「王大封,則先告後土,乃頒祀于邦國都家鄉邑」者,建邦國而封之,所謂大封。其頒祀,則及其都家與其鄉邑。蓋諸侯之卿與其子弟所食采,亦謂之都,《書》所謂「簡恤爾都」,《左氏傳》所謂「邑有先君之主曰都」,是也。言告後土,則告于社可知;後土配食於社者也。不告稷,則大封土事,稷無與焉。 禮之道,施報而已。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沄,則施報之大者;以凶禮哀邦國之憂,則施報之急者。能務施報以主天下之平,則能賓諸侯,一天下。有不帥也,軍禮於是乎用矣。無敢不帥,然後人得各保其常居,而嘉禮行焉。此五禮之序也。 禮之行,有以賢治不肖,有以貴治賤。正之以九儀,則尚賢以治不肖,貴貴以治賤也。等之以六瑞,則又各使之上同;等之以六摯,則又各使之自致。人各上同而自致,則禮出於一,而上下治。外作器以通神明之德,內作德以正性命之精,禮之道於是為至。禮至矣,則樂生焉。以禮樂合天地之化,百物之產,則宗伯之事於是為至。夫然後可以相王之大禮而攝其事,贊王之大事而頒其政。 小宗伯之職,掌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兆五帝於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辨廟祧之昭穆,辨吉凶之五服車旗宮室之禁。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疏。其正室皆謂之門子。掌其政令,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辨六齍之名物與其用,使六宮之人共奉之;辨六彝之名物以待果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賓客。掌衣服車旗宮室之賞賜,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大祭祀,省牲,眡滌濯,祭之日,逆齍,省鑊,告時于王,告備于王。凡祭祀、賓客,以時將瓚祼,詔相祭祀之小禮。凡大禮,佐大宗伯;賜卿大夫士爵,則儐;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大賓客,受其將幣之齎。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若軍將有事,則與祭有司將事於四望。若大甸,則帥有司則饁獸於郊,遂頒禽。大災,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沄。王崩大肆,以秬鬯瀰,及執事蒞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及執事視葬獻器,遂哭之;蔔葬兆甫竁,亦如之;既葬,詔相喪祭之禮,成葬而祭墓。為位:凡王之會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災,則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災,類社稷宗廟,則為位。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 右,陰也,地道之所尊,故右社稷。左,陽也,人道之所鄉,故左宗廟。位宗廟於人道之所鄉,則不死其親之意。「兆五帝於四郊」,尊之也。「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賓之也。以尊而遠之也,知宗廟之為親;以賓而外之也,知社稷之為主。各於其郊,各因其方,則猶鬼神沄之居以方類也。「辨廟祧之昭穆」者,昭以察下為義,穆以敬上為義。正室謂之門子者,以其當室,故謂之「正室」;以其當門,故謂之「門子」。「毛六牲,辨其名物,而頒之於五官,使共奉之」者,六牲天產故也。「辨六齍之名物」,「使六宮之人共奉之」者,六齍地產故也。「辨六彝之名物,以待祼將,辨六尊之名物:以待祭祀賓客」者,尊彝皆以待祭祀賓客,於彝言「祼將」,於尊言「祭祀賓客」,相備也。言彝祼將,則尊酌獻可知也。尊酌以獻,居其所而爵者從之,故謂之尊。彝酌以祼,求諸陰而已,陰有常而無變,故謂之彝。冪人,先尊後彝,彝卑而尊尊故也。今此先彝者,以言其用,用則先彝矣。「若國大貞則奉玉帛以詔號」者,大貞,蔔大事而貞之貞,與《書》所謂「我二人共貞」同義。「饁獸於郊」者,還舍於郊,以獸饁田眾也。言獸,則饁眾宜用大焉。 小宗伯之職,始於建社稷宗廟諸神之祀,節莫差於僭,僭莫重於祀。故以季氏而旅于泰山,孔子病之。「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則以防僭故也。用等之不同,有尊卑焉。於是乎「辨廟祧之昭穆」,有貴賤焉;於是乎辨「五服車旗宮室之禁」,有親疏焉;於是乎「掌三族之別,以辨親疏」,尊卑貴賤親疏分守以明,然後人得保其祭祀。祭祀有宗,所謂門子是也。於是乎掌門子之政令。門子,以族得民者也。得其門子,斯得其民矣。得其民,然後王之禮有與共其物,奉其事,於是乎辨牲齍尊彝之名物,以待祭祀賓客。上有以共其物,奉其事,則下亦宜有焉。於是乎「掌衣服車旗宮室之賞賜」,上下皆有以共其物奉其事,則以時秩其事、用其禮而已。於是乎「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用其禮則亦有序事矣。既建社稷宗廟諸神之祀,於是乎「詔號」;既辨六牲之名物,於是乎「省牲」;既辨六齍之名物,於是乎「逆齍」。若夫滌濯省鑊,告時告備,則各附其事時言之而已。既辨六彝之名物於是乎「將瓚祼」。若夫爵之事,則有宰屍之,故不列於此。既掌四時祭祀之序事與其禮,於是乎詔相大祭祀之小禮。凡大事,佐大宗伯;小祭祀,掌事如大宗伯之禮。既掌衣服車旗宮室之賞賜,於是乎王爵卿大夫則儐。儐列於小祭祀掌事之上,則小祭祀之禮,卑于爵卿大夫故也。既待賓客以六彝,「以時將瓚祼」,於是乎受大賓客「將幣之齎」。禮之道,務施報而已,受將幣之齎,則邦國享王,而施報之禮成矣。大師大甸大災之禮,則以待變事而已;大肆斂葬喪祭之禮,則以待終事而已。 夫禮以事天地鬼神,建保邦國,防患弭災為終始,故以禱祠及類肄儀為位終焉。又曰「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則事多故矣。禮多儀矣,唯其以時物也。小宗伯之禮事,不盡於上所言,故凡以該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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