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壽民 > 酒俠神醫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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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翰急怒交加中,見眾武師,神情緊張,滿臉愁憤之容,坐一圈把自己圍在當中,兵刃暗器也都取出,大有劍拔弩張、如臨大敵之勢,因所做雪裡快不多,人數太多,好些腳上都無雪具,一路跳縱前行,戒備周密,心想:這些都是有名武師,本領也都見過,怎會如此膽怯?對方志在得財,也不應面還未見便先示威,看此形勢,人還決不止三個,素無仇恨,何故上門欺人?莫非父親財大名高,引來大群強盜不成? 這等大雪,離城又遠,城裡官兵,還不如這些武師和手下人有用,真有強盜造反,如何派人去往省裡求救,一面設法自保?猛一眼瞥見林煙也跟在前面幾個武師當中,猛想起這娃兒和林大,弟兄二人無家無業,甚是窮苦,我見他生得靈秀,前年收作書僮,又叫他哥哥林大當了園丁,平日都極能幹,後命服侍真先生,便不大看見,這大雪天,方才他和真先生同往吃酒,也忘了間,此時怎又和教師們走在一起?意欲喊到身旁詢問,真布衣這樣大雪,他一文人,怎能隨便往來?還未開口,忽聽前面哈哈一笑,暗影中似有寒光一閃。 羅天標剛喝:「哪路朋友?請來相見,不要暗箭傷人!」 說時遲,那時快!林煙正走之間,忽往旁邊雪堆上縱去,同時,錚的一聲,寒光似被打落,往斜刺裡飛去。林煙手中似拿有一件兵器,口裡說了兩句,也未聽出,隱聞一個「好」字,底下便沒有了聲息。眾武師聞警,一半趕回保護,羅天標同了三個徒弟,本朝寒光來路追去,及聽雙方發話,忽又退了回來。事情轉眼安靜,羅、林二人低聲說了幾句,林煙便朝前面飛馳下去。 羅天標似知劉翰要問,命人來說,今日才知真布衣乃隱名異人,林煙是他弟子,自從前年一見,便拜了師父。此人性情奇特,相公暫時只作不知,等今夜來人到後再作計較。事關重大,我們蒙主人厚待,必以全力與敵相拼,但是今夜來人,不是深仇大恨,也有原因,內中無一庸手,千萬要聽我們的話,否則稍一疏忽,多大勢力,眼前也吃他們大虧,甚而死傷多人均在意中。並非我們膽怯無能,不是有一異人暗助,照敵人那樣厲害,我們這些人,能否全數安然回去,都不一定等語。 劉翰平日儘管少年氣盛,驕狂任性,江湖上情形卻知道幾分,尤其這幾位新舊武師,都是費了好些心力才聘請到的有名人物,今夜竟會這等口氣,可見來敵厲害,越發驚疑,忍不住重又問道:「家父早已告老歸隱多年,與人無怨,因何這樣為仇?」 說時,羅天標也趕了過來,接口答道:「方才事才稍為分明,如今對頭業已退去,暫時已可無慮,且等見了那三位,相機應付吧。」 說時,人已回到園中。 劉翰和眾武師邊走邊談,覺那三人既想用西瓜換取萬金重價,怎又傷人?羅天標方說:「我也奇怪,尤其魯、楊二兄人最謙和,敵人不向相公行刺,卻去暗算他們,這類敲山鎮虎,專打幫拳,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好似有心示威詐財,不是有什仇恨呢。」 話剛說完,便聽走廊頂上接口笑道:「此言有理,但只料到一半。」 羅天標忙喝:「哪位朋友?請留貴步,容我一談。」 聲隨人起,便往房上飛去。 劉翰見眾武師又有兩人縱上,年輕膽大,一時好奇,探頭外望,見正面房頂上,有兩條人影一閃不見,隱聞羅天標稱謝之聲。魯沖正由對面房中迎來,見面悄說:「今夜事出意料,日裡三人,算起來雖和我們是對頭,尚無惡意,沒想到還有別的枝節。那少女之事,相公千萬不可再提,稍一疏忽,便有身家性命危險。相公如其不納忠言,我們只好告退了。」 同時,羅天標等數人也各縱下。 劉翰見他面帶驚喜之容,未容開口,天標便說:「請到裡面再談,房上這位乃我好友,本是路過來訪,無意之中發現對頭,趕來送信,為大雪所阻,慢了一步。我們得信稍遲,幾乎誤事。他和日裡三人一樣,與府上不投緣,便我們在此護院,也非所喜,看在朋友義氣,敵人又太兇惡,特意來此通知幾句,留他不住,業已走去,暗中也許還肯出力,且自由他。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相公最好聽諸位兄台和我主持,那位真先生更關重要,等把話想好,再求他相助,此公非但不可絲毫怠慢,連那書憧林煙也須另眼相看,又到時候不要問他,魯兄剛見,經過的事還不深知,相公先請到裡面稟告尊大人,就說西瓜必能得到,但非重價不可,對方所說不妨明言,只不要提起傷人之事便了。」 劉翰原因魯沖為人方正,自己迷戀少女,想要強納納妾之事,只對羅、楊二人背後提起,並還再三囑咐不令人知,不知怎會曉得?因覺形勢嚴重,不大放心,意欲略問經過,看了傷人,再行入內稟告。 天標只得陪他同到平日聚會談武的大廳之中一看,只一小武師,被敵人不知用什東西打斷一臂,魯沖手腕上皮劃破一塊,餘人都為暗器所傷。說是師徒六人,前後兩起,正走之間,因魯、楊二人先就發現警兆,問了兩聲未答,看出前途腳印,雪還沒有掃開,不是土人所留,正在暗中戒備,跟蹤趕去,不料敵人隱身暗處,一言不發,便加暗算,揚長保先被打傷。魯沖正想一人應敵,後面四個徒弟恰巧趕到。哪知敵人凶狡非常,三面埋伏,並未出面,等將六人連用暗器先後打傷,魯沖喝問,對方不理。 正在進退兩難,林煙忽然趕來,手拿一物,也未看清,朝前面一揚,喊了幾句,並未聽清,跟著後面便有人來,把傷人搭往向家,也是林煙來時所喚。真先生業已醒轉,用他傷藥止血定痛,雖只一個重傷,餘均不重,有的只打了一個小孔,但那暗器有毒,不是真先生的靈藥,決難活命。有幾句話不便明言,少時再說。劉翰便問:「日間三個少年男女,有何仇恨,為何暗算行刺?」 魯沖忙道:「相公還當來賊是那三位少年英俠麼?今夜事情太大,先請相公不要多問,便由於此。」 隨對天標道:「羅大哥,可知這三位的來歷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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