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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1)


  廢釋道二教

  《晉書·佛圖澄傳》:「澄為石虎所重。百姓因澄故,多奉佛,皆營造寺廟,相競出家,真偽混淆,多生愆過。虎下書料簡,其著作郎王度奏曰。『佛方國之神,非諸華所應詞奉,漢代初傳其道,惟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漢人皆不出家。魏承漢制,亦循前軌。今可斷趙人悉不聽詣,寺燒香禮拜,以遵典禮。其百辟卿士逮眾隸例皆禁之,其犯者與淫祠同罪。其趙人為沙門者,還服百姓。』朝土多同度所奏。虎以澄故,下書曰:『朕出自邊戎,添居諸夏,至於饗祀,應從本俗。佛是戎神,所應兼奉,其夷趙百姓,有樂事佛者特聽之。』」

  《魏書·世祖紀》:「太平真君五年正月戊申,詔曰。『愚民無識,信惑妖邪,私養師巫,挾藏讖記、陰陽、圖緯、方伎之書。又沙門之徒,假西戎虛誕,生致妖孽,非所以一齊政化,布淳德於天下也。自王公以下,至於庶人,有私養沙門、師巫及金銀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詣官曹,不得容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師巫、沙門身死,主人門誅,明相宣告,咸知咸聞。』」

  七年三月,詔諸州坑沙門毀佛像。

  《高宗紀》:「興安元年十二月乙卯,初複佛法。」

  《宋書·蠻夷傳》:「太祖元嘉中,汰沙門,罷道者數百人,世祖大明二年,有曇標道人與羌人高閣謀反,上因是下詔曰:『佛法訛替,沙門混雜,未足扶濟鴻教,而專成速藪。加好心頻發,凶狀屢聞,敗亂風俗,人神交怨。可付所在,精加沙汰,後有違禁,嚴加誅坐。』於是設諸條禁,自非戒行禁苦,並使還俗。而諸寺尼出入宮掖,交關妃後,此制竟不能行。

  《釋老志》:「世祖即位,富於春秋,既而銳志武功,每以平定禍亂為先,雖歸宗佛法,敬重沙門,而未存覽經教,深求緣報之意。及得寇謙之道,帝以清淨無為,有仙化之證,遂信行其術。時司徒崔浩博學多聞,帝每訪以大事。浩奉謙之道,尤不信佛。與帝言,數加非毀,常謂虛誕,為世費害。帝以其辨博,頗信之。會蓋吳反杏城,關中騷動,帝乃西伐,至於長安。先是,長安沙門種麥寺內,禦騶牧馬于麥中。帝入觀馬,沙門飲從官酒,從官人其便室,見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聞。帝怒曰。『此非沙門所用,當與蓋吳通謀規害人耳!』命有司案誅一寺。閱其財產,大得釀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蓋以萬計。又為屈室,與貴室女私行淫亂。帝既忿沙門非法,浩時從行,因進其說。詔誅長安沙門,焚破佛像。敕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長安行事,又詔曰:『彼沙門者,假西戎虛誕,妄生妖孽,非所以一齊政化,布淳德於天下也。自王公以下,有私養沙門者,皆送官曹,不得隱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過期不出,沙門身死,容止者誅一門。』時恭宗為太子監國,素敬佛道,頻上表,陳刑殺沙門之濫,又非圖像之罪。今罷其道,杜諸寺門,世不修奉,土木丹青自然毀滅,如是再三,不許。乃下詔曰:『昔後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事胡妖鬼,以亂天常,自古九州之中無此也。誇誕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暗君亂主,莫不眩焉。由是正教不行,禮義大壞,鬼道熾盛,視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以來,代經亂禍,天罰亟行,生民死盡,五服之內鞠為邱墟,千里蕭條,不見人跡,皆由於此。朕承天緒,屬當窮運之敝,欲除偽定真,複羲農之治。其一切蕩除胡神,滅其蹤跡,庶無謝於風氏矣。自今以後,敢有事胡神及造形象泥人、銅人者,門誅。雖育胡神,問今胡人,共雲無有。皆是前世漢人無賴子弟劉元真、呂伯強之徒,接乞胡之誕言,用老莊之虛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實,至使王法廢而不行,蓋大好之魁也。有非常之人然後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歷代之偽物?有司宣告征鎮諸軍、刺史,諸有佛圖形象及胡經盡皆破擊焚燒,沙門無少長,悉坑之。』是歲,太平真君七年三月也。恭宗言雖不用,然猶緩宣詔書,遠近皆預聞知,得各為計。四方沙門多亡匿獲免,而土木宮塔,聲教所及,莫不畢毀矣。高宗踐極,下詔諸州縣,各聽建佛圖一區。其好樂道法,欲為沙門,不問長幼,出於良家,性行素篤,無諸嫌穢,鄉里所明者,聽其出家。率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天下承風,朝不及夕,往時所毀寺圖仍還修矣。」

  南齊武帝,詔公私不得出家為道,及起塔寺,以宅為精舍,並厭斷之。

  齊顯祖以佛、道二教不同,欲去其一。集二家論難於前,遂敕道士皆剃髮為沙門,有不從者殺四人,乃奉命,於是齊境皆無道士。

  《周書》:武帝建德三年五月丙子,初斷佛、道二教,經象悉毀,罷沙門,道士,並令還民,並禁諸淫祀,禮典所不載者盡除之。

  宣帝大象元年,初複佛象及天尊象。

  二年五月己酉,帝崩。庚申,複行佛、道二教。舊沙門、道士誠積自守者,簡命入道。

  唐高祖武德九年,下詔命有司沙汰天下僧尼、道士、女冠,其精勤練行者,遷居大寺觀,給其衣食,毋令闕乏;庸猥粗穢者,悉令罷遣,勒還鄉里。京師留寺三所,觀二所,諸州各留一所,餘皆罷之。

  《舊唐書》:「武德九年夏五月辛巳,以京師寺觀不甚清靜,詔曰:『釋迦闡教,清靜為先,遠離塵垢,斷除貪欲,所以宏宣勝業,修植善根,開道愚迷,津梁品庶。是以敷演經教,檢約學徒,調仟身心,舍諸染著,衣服飲食,鹹資四輩。自覺王遷謝,象法流行,末代陵遲,漸以虧濫。乃有猥賤之侶,規自尊高;浮情之人,苟避謠役。妄為剃度,托號出家,嗜欲無厭,營求不息,出入閭裡,周旋闤闠,驅策田產,聚積貨物,耕織為生,估販成業,事同編戶,跡等齊人,進違戒律之文,退無禮義之訓,至乃親行劫掠,躬自穿窬,造作妖訛,交通豪猾,每罹憲網,自陷重刑,黷亂真如,傾毀妙法。譬茲稂秀,有穢嘉苗;類彼淤泥,混夫清水,又伽藍之地,本曰靜居;棲心之所,理尚幽寂,近代以來,多立寺舍,不求閑曠之境,惟趨喧雜之方,繕采崎嶇,棟宇殊拓,錯舛隱匿,誘納奸邪,或有接延鄽邸,鄰近屠酤,埃塵滿室,膻腥盈道,徒長輕慢之心,有虧崇敬之義。且老氏垂化。本實沖虛,養志無為,遺情物外,全真守一,是謂玄門,驅馳世務,尤乖宗旨。朕膺期馭宇,興隆教法,志思利益,情在護持。欲使玉石區分,薰獲有辨,長存妙道,永固福田。正本澄源,宜從沙汰。諸僧尼、道士、女冠等,有精勤練行守戎律者,並令大寺觀居住,給衣食,勿令乏短;其不能精進,戒行有闕,不堪供養者,並令罷遣,各還桑粹。聽司明為條式,務依法教,違制之聲,悉宜停斷,京城留寺三所,觀二所,其徐天下諸州各留一所,餘悉罷之。』事竟不行。(按《舊史》之文不過如此,其下即接六月庚申,秦王以皇太子、齊王同謀害己、率兵誅之云云。《新史》乃雲四月辛巳,廢浮屠老子法。六月庚申,複浮屠老子法。何其謬歟!)

  《通典》:武德九年二月,以沙門、道士虧違教法,京師留寺三所,觀二所,選青年高行實之,徐皆罷廢。至六月,制僧尼、道士、女冠還依舊。

  《舊唐書·彭偃傳》:「大曆末,為都官員外郎。時劍南東川觀察使李叔明上言,以佛,道二教無益于時,請粗加澄汰,其東川寺觀,請定為二等,上等留僧二十一人,上觀留道士十四人,降殺以七,皆精選有道行者,忱悉令返初。蘭若、道場無名者,皆廢,德宗曰:『叔明此奏,可為天下通制,不惟劍南一道。』下尚書集議,僵獻議曰:『王者之政,變人心為上,因人心次之,不變下因,循常守固者為下,故非有獨見之明,不能行非常之事。今陛下以惟新之政,為萬代法,若不革舊風,令歸正道者,非也。當今道士有名無實,時俗鮮重,亂政猶輕,惟有僧尼頗為穢雜。自西方之教被於中國,去聖日遠,空門不行五濁,比丘但行粗法。爰自後漢至於陳、隋,僧之廢滅,其亦數乎?或至坑殺殆無遺餘。前代帝王豈惡僧道之害如此之深耶?蓋其亂人亦已甚矣。且佛之立教,清靜無為,若以色見,即是邪法,開示悟人,惟有一門,所以三乘之人,比之外道。況今日出家者皆是無識下劣之流,縱其戒行高潔,在於王者已無用矣,況是苟避征徭,於殺盜淫穢無所不犯者乎?今叔明之心甚善,然臣恐其奸吏低欺,而去者未必非,留者不必是,無益于國,不能息好。既不變人心,亦不因人心,強制力持,難致遠耳。臣聞天生烝人,必將有職,遊行浮食,王制所禁,故有才者受爵祿,不肖者出租征,此古之常道也。今天下僧道不耕而食,不織而衣,廣作危言險語以惑愚者。一僧衣食,歲計約三萬有餘,五丁所出,不能致此。舉一僧以計天下,其費可知。陛下日旰憂勤,將去人害,此而不救,奚其為政!臣伏請僧道未滿五十者,每年輸絹四疋;尼及女道士未滿五十者,每年輸絹二疋。其雜色役與百姓同。有才智者令人仕,請還俗為平人者聽。但令就役輸課,為僧何傷。臣竊料其所出,不下今之租賦三分之一,然則陛下之國富矣,蒼生之害除矣。其年過五十者,請皆免之。夫子曰:『五十而知天命。』列子曰:『不斑白,不知道。』人年五十,欲嗜已衰,縱不出家,心己近道,況戒律檢其性情哉。臣以為此令既行,僧道規避,還俗者固已大半,其年老精修者必盡為人師,則道、釋二教益重明矣。』議者是之,上頗善其言。大臣以二教行之已久,列聖奉之,不宜頓擾,宜去其太甚。其議不行。」

  《新唐書·李叔明傳》:「叔明素惡道、佛之弊,上言曰:『佛,空寂無為者也;道,清虛寡欲者也。今迷其內而飾其外,使農夫、工女墮業以避役,故農桑不勸,兵賦日屈,國用兵儲為斁耗。臣請本道定寺為三等,觀為二等:上寺留僧二十一名,上觀道十四名,每等降殺以七,皆擇有德行者,餘還為民。』德宗善之,以為不止本道,可為天下法,乃下尚書省雜議。於是都官員外郎彭偃曰:『王者之政,變人心為上,因人心次之,不變不因為下。今道士有名無實,俗鮮歸重,於亂政輕。僧尼帑穢,皆天下不逞,苟避征役,於亂人甚。今叔明之請雖善,然未能變人心,亦非因人心者。夫天生傑民,必將有職,遊閑浮食,王制所禁,故賢者受爵祿,不肖者出租稅,古常道也。今僧、道士不耕而食,不織而衣,一僧衣食,歲無慮三萬,五夫所不能致。舉一僧以計天下,其費不貲。臣謂道士年未滿五十者,可令歲輸絹四,尼及女冠輸絹二,雜役與民同之,過五十者免。凡人年五十,嗜欲已衰,況有戒法以檢其情性哉。刑部員外郎裴泊言曰:『衣者,蠶桑也。食者,耕農也。男女者,繼祖之重也。而二教悉禁,國家著令,又從而助之,是以夷狄不經法反制中夏禮義之俗也。傳曰:女子十四有為人母之道,四十九絕生育之理;男子十六有為人父之道,六十四絕陽化之理。臣請僧、道士一切限年六十四以上,尼、女冠四十九以上,許終身在道,餘悉還為編人。官為計口授地,收廢寺觀以為廬舍。』議雖上,罷之。」

  《舊唐書·李德裕傳》:「元和以來,累敕天下州府,不得私度僧尼。徐州節度使王智興,聚貨無厭。以敬宗誕月,請於泗州置僧壇,度人資福,以邀厚利,江淮之民皆群黨渡淮。德裕奏論曰:『王智興於所屬泗州置僧尼戒壇,自去冬于江淮以南,所在懸旁招置。江淮自元和二年後,不敢私度。自聞泗州有壇,戶有三丁,必令一丁落髮,意在規避王徭,影庇資產。自正月已來,落髮者無算。臣今於蒜山渡點其過者,一日一百餘人,勘問惟十四人是舊日沙彌,余是蘇,常百姓,亦無本州文憑,尋已勒還本貫。訪聞泗州置壇次第,凡僧徒到者,人納二緡,給牒即回,無別法事。若不特行禁止,比到誕節,計江淮以南失卻六十萬丁壯,此事非細,系於朝廷法度,狀奏。』即日詔徐州罷之。」

  《武宗紀》:「會昌五年秋七月庚子,敕並省天下佛寺。中書門下條疏聞奏:『據令式,諸上州因忌日官吏行香于寺,其上州望各留寺一所,有列聖尊容,便令移於寺內;其下州寺並廢。其上都、東都兩街請留十寺,寺僧十人。』敕曰:『上州合留寺,工作精妙者留之。如破落,亦宜廢毀。其合行香日,官吏宜於道觀。其上都、下都每街留寺兩所,寺僧留三十人。上都左街留慈恩、薦福,右街留西明、莊嚴。』中書又奏:『天下廢寺,銅像、鐘磐委鹽鐵使鑄錢,其鐵像委本州鑄為農器,金、銀、輸石等像銷付度支。衣冠士庶之家所有金銀銅鐵之像,敕出後限一月納官,如違,委鹽鐵使依禁銅法處分。其土、木、石等像合留寺內依舊。』又奏:『僧尼不合隸祠部,請隸鴻臚寺。其大秦穆護等祠,釋教既已厘革,邪法不可獨存。其人並勒還俗,遞歸本貫,充稅戶。如外國人,送還本處收管。』八月,制:「朕聞三代已前,未嘗言佛。漢魏之後,象教浸興,是由季時傳此異俗,因緣染習,蔓衍滋多。以至於蠹耗國風而漸不覺,誘惑人意而眾益迷。洎乎九州山原、兩京城闕,僧徒日廣,佛寺日崇,勞人力於土木之工,奪人利於金寶之飾,遺君親於師資之際,違配偶于戒律之間。壞法害人,無逾此道。且一夫不甲,有受其饑者;一婦不蠶,有受其寒者。今天下僧尼不可勝數,皆待耕而食,待織而衣。寺宇、招提,莫知紀極,皆雲構藻飾,僭擬宮居,晉、宋、齊、梁,物力調擦,風俗澆詐,莫不由是而致也。況我高祖、太宗以武定禍亂,以文理華夏,執此二柄,是以經邦,豈可以區區西方之教與我抗衡哉!貞觀、開元亦嘗厘革,劃除不盡,流衍轉資。朕博覽前言,旁求輿議,弊之可革,斷在不疑。而中外諸臣協予至意,條疏至當,宜在必行。懲千古之蠹源,成百王之典法,濟人利眾,予何讓焉。其天下所拆寺四千六百餘所,還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收充兩稅戶,拆招提、蘭若四萬餘所,收膏腴上田數千萬頃,收奴婢為兩稅戶十五萬人,隸僧尼,屬主客,顯明外國之教。勒大秦穆護妖二千餘人還俗,不雜中華之風。於戲!前古未行,似將有待;及今盡去,豈謂無時。驅浮游不業之徒己逾十萬,廢丹臒無用之室何啻億千!自此清靜訓人,慕無為之理;簡易齊政,成一俗之功。將使六合黔黎,同歸皇化。尚以革弊之始,日用不知,下制明廷,宜體予意。』」

  《通鑒·武宗會昌五年》:「上惡僧尼耗蠹天下,欲去之。道士趙歸真等複勸之,乃先毀山野招提、蘭若,敕上都、東都兩街各留二寺,每寺留僧三十人。天下節度觀察使治所及同、華、商、汝州各留一寺,分為三等:上等留僧二十人,中等留十人,下等留五人。」「八月王午,詔陳釋教之弊,宣告中外。幾天下所毀寺四千六百余區,歸俗僧尼二十六萬五百人,大秦穆護妖僧二千餘人,毀招提、蘭若四萬余區,收良田數千萬頃,奴婢十五萬人,所留僧皆隸主客,不隸祠部。百官上表稱賀,尋又詔東都只留僧二十人,諸道留二十人者減其半,留十人者減三人,留五人者更不留。五台僧多亡奔幽州。李德裕召進奏官謂曰:『汝趣白本使,五台僧為將必不如幽州將,為卒必不如幽州卒,何為虛取容納之名,染於人口?獨不見近日劉從諫招聚無算閒人,竟有何益?』張仲武乃封二刀付居庸關,曰:『有遊僧入境則斬之。』」

  六年五月乙巳,上京街先聽留兩寺,外更各增置八寺,僧尼依前隸功德使,不隸主客。

  《舊唐書》:「宣宗大中元年閏三月,敕會昌季年並省寺字。雖雲異方之教,無損致理之源,中國之人久行其道,厘革過當,事體未宏,其靈山勝境,天下州縣,應會昌五年四月所廢寺宇,有宿舊名僧,複能修創,一仕住持所司,不得禁止。」

  《通鑒》:「是時君相務反會昌之政,故僧尼之弊皆複其舊。」五年夏六月,進士孫樵上言:「百姓男耕女織,不自溫飽,而群僧安坐華屋,美衣精撰,率以十戶不能養一僧。武宗憤其然,髪十七萬僧,是天下一百七十萬戶始得蘇息也。陛下即位以來,修復廢寺,天下斧刀之聲至今不絕,度僧幾複其舊矣。陛下縱不能如武宗除積弊,奈何興之於已廢乎!日者陛下欲修國東門,諫官上言,速為罷役。今所複之寺,豈若東門之急耶?所役之工,豈值東門之勞耶?願早降明詔,僧未複者勿複,未修者勿修,庶幾百姓猶得以息肩也。」秋七月,中書門下奏:「陛下樂奉釋氏,群下莫不奔走,恐財力有所不逮,因之生事擾人,望委所在長吏量加搏節,所度僧亦為選擇有行業者,若容凶粗之人,則更非敬道也。鄉村佛舍,請罷兵日修。」從之。

  冬十月乙卯,中書門下奏:「今邊市已息,而州縣諸寺尚未畢功,望且令成之,其大縣遠於州府者,聽置一寺;其鄉村毋得更置佛舍。」從之。

  周世宗顯德二年五月,敕天下寺院,非敕額者悉廢之。禁私度僧尼,凡欲出家者,必俟祖父母、叔伯之命。惟兩京、大名府、京兆府、青州聽設戒壇。禁僧俗捨身、斷手足、煉指、掛燈、帶鉗之類幻惑流俗者。令兩京及諸州,每歲造僧帳,有死亡、歸俗皆隨時開落。是歲天下寺院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廢者三萬三百三十六,見僧四萬二千四百四十,尼一萬八千七百五十六。

  宋建隆初,詔沸寺己廢於顯德中,不得復興。開寶中,令僧尼百人許歲度一人。至道初,又令三百人歲度一人,以誦經五百紙為合格。先是,泉州奏僧尼未度者四千人,已度者萬數,天子驚駭,遂下詔曰:「一夫耕,三人食,尚有受餒者,今一夫耕,十人食,天下安得不重困,水旱安得無轉死之民!東南之俗,遊情不職者跨村連邑,去而為僧,朕甚疾焉,故立此制。」、天禧二年三月,詔不許創修寺觀院宮,州縣常行覺察,如造一間以上,許人陳告,所犯者依法科罪;州縣不切覺察,亦行朝典。公主、戚裡、節度至刺史已上,不得奏請創造寺觀,開置戒壇。如違,禦史彈奏。」是歲,又詔諸處,不系名額寺院,多聚奸盜,騷擾村鄉,況有條貫,不許存留,並令毀拆其舍宇,三十間以上並留存。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二月丙申,詔諭真人折志誠等焚毀《道藏》偽妄經文及板。

  十月己酉,張易等言:「參校道書,惟《道德經》系老子親著,棕皆後人偽撰,宜悉毀。」從之。

  三十年四月,敕江南毀諸道觀、聖祖天尊祠。

  成宗元貞元年正月,詔道家複行《金籙》,《科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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